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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想象着下一刻阎青的右手即将随着弯刀的落下被斩离身体的时候,阎青动了,他和壮汉两人就像瞬间交换了位置,阎青在前面,身后是手持弯刀的壮汉。
一滴鲜血沿着阎青的匕首滴落地面,身后的人脖颈上开了个血口,随着漫天的血雨,壮汉缓缓的倒了下去。
剩下的女人和矮个子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女人没料到阎青竟敢动手,手中用力,就要将尖刺送进吟香的喉咙,这时像一阵清风吹过,她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一片清凉,一柄飞刀准确无误的割断了她的咽喉,眼前一片模糊之后,她也倒了下去,一个人出现在她身后,是江晓。
江晓早就来到了院子里,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击必杀的机会。矮个子看到大势已去,迅速转身逃离,阎青哪会给他机会,飞身追了过去。
跑到围墙的矮个子手中铁锹朝地上铲了几下,人钻进地底,随后赶到的阎青大喝一声,双拳轰向地面,顿时矮个子被他这一击给轰了出来,夜色中一道白光一闪而没,江晓的飞刀将他钉在了墙上。
杀了三人,阎青走向吟香,看着眼前的三具尸体,吟香还在发呆,被阎青搂在怀中之后,整夜紧绷的神经方才放松下来,一阵虚脱感让她全身无力,软绵绵的倒在阎青的怀里。
这时楼里的弟兄都醒了,五鼓断魂香的时效已过,冲到院子里的众人均是吃惊的看着周围的情形。
看到阎青怀中血流满面的吟香,第一时间暴跳如雷的就是潘虎:“哪个混账王八蛋敢动嫂子,我他娘的宰了他”
“别嚷嚷了,都给弄死了”江晓白了他一眼。
阎青怜爱的看着怀中昏过去的吟香,吩咐跟随着弟兄们跑出来的王春梅:“去把药箱拿到你吟香姐的房间”说完抱着吟香回去,到了门口他接着对江晓说道:“二弟,你去把常魁带出来”
将吟香轻轻的放在床上,用沾了热水的毛巾替她擦干脸上的血迹后,阎青接过王春梅拿来的药箱,拿出消毒药水和纱布轻手轻脚的处理好她脸上的伤口。
站着看着阎青做着这一切的王春梅心情有些慌乱,她的手拽着自己的衣角不停的撮着,即为吟香的受伤感到担忧,一边又不由自主的想起没多久之前自己赤身裸体被阎青抚摸的情形,脸上一阵热辣辣的,像火烧般。
阎青站起身叮嘱王春梅:“我下去处理事情,你帮我照看一下吟香”
王春梅连忙点头,眼睛盯着地板,不敢正视阎青,阎青看她的样子有些反常,他还以为这姑娘是因为刚刚在院子里见到死人的原因,也没多想就下楼去了。
院子中,常魁看着现场的三具尸体,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原以为可以依仗的靠山没了,在潘虎他们凶狠的目光下,他的身躯有些发抖。
阎青走下楼,来到常魁面前:“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冰冷的语气让常魁如坠冰窟。
“是张笑林”从常魁的嘴里挤出几个字。
阎青说道:“我也想到会是他”接着又问到:“五鬼帮还有一人是谁?他现在在哪?”
“你如何知道还有一人?”常魁感到很吃惊。
“很简单,现在死了三个,加上你是四人,五鬼帮如果没有五个人那还叫什么五鬼帮”
常魁眼神看向远处的黑暗当中,脸上带着非常害怕的表情:“我不知道他是谁,就连这三人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没见过?那你们是怎么和他联系的?”阎青有些意外,他看得出这个常魁没有说假话。
“每次有事都是他来找我们,并且他的脸上都带着一副面具,我只知道这三个人很怕他”
“嗯,我料你也不会知道更多,你只是他们摆在外面的一个工具罢了”阎青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常魁神色恐慌的看着阎青。
“可以,不过若不是因为你在程昆面前的一番话,我兄弟也不会死,这事你总要有个交代”阎青冷漠的盯着常魁。
常魁一脸铁青,他深知不付出点代价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他咬咬牙,捡起地上同伴的弯刀,手一挥,砍下自己的左手。
常魁用衣服包住自己的断臂,巨痛之下他脸色变得如同白纸,嘴唇发青,用颤抖的声音问阎青:“这样阁下满意了吧”
阎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嘴里吐出一个字:“滚!”
看着跄踉离去的常魁,潘龙说道到:“大哥,就这么放了他吗?”
江晓在一旁冷笑道:“你以为他能活着离开上海滩吗?”
看着现场留下的三具尸体阎青接过江晓的话:“张笑林还有五鬼帮那个神秘的人不会让他活着离开的,踏上江湖这条路,本就该有死的觉悟”
随口呼出一口气,一团白色的气雾散发在空气中,今天没有风,但却冷得让人骨头都感觉到冰飕飕的,李若男站在船舷上看着远处楼房林立的上海街区,这里的空气比起太湖来污浊了很多,她不是个很喜欢热闹的人,之所以辗转几百里舍近求远来到这里全因为半个月前所发生的事。
十多天前,太湖,李若男正在和赤卫队的同志商议事情,一阵马蹄声打断了众人的话题,放哨的卫兵进来对李若男说:“队长,首长到了”
李若男一听,马上和同志们出来迎接。一个高大魁梧,长着一张国字脸,面色威严的中年人和一个精壮的年轻人双双从马上下来,站在大家面前。
“郭司令”李若男朝中年人敬了个军礼,经过一路风尘仆仆,中年人依旧未显疲惫之色,他笑着上前和李若男握了握手,接着看着面前一帮赤卫队员,用洪亮的声音说道:“同志们好啊”
“首长好!首长辛苦了”一帮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这个中年人叫郭义博,是中共在淞沪一带地下武装的司令员,年轻的是他的贴身警卫。李若男叫战友接过郭司令的马后,便将他两人迎进屋里。
李若男给两人倒上水,郭义博喝了一口水后看着李若男:“你知道为什么这次我亲自到你这来吗?”
李若男笑了笑:“一定是有重大的行动,您说,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郭义博脸色变得沉重:“不是什么行动,而是有一份非常重要的使命需要你去担任”
“使命?”李若男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恢复了常态:“只要组织需要,任何事情我都服从”
“这次我带来的不是命令,而是来和你商量的,因为这次的情况非比寻常,到时候你将没有现在这样一群战友在身旁和你并肩作战,万一有任何危险,组织上目前也没有能力给你支援,可以这么说,你将是身入虎穴,孤身作战”
李若男听了脸上没有丝毫犹豫:“我不怕,既然加入共产党,我这一身血肉早已随时准备为党奉献”
“好!我郭义博果然没看错人,单凭这一句,多少须眉都要对你这女儿之身汗颜”
“郭司令什么时候开始也学会奉承了”李若男笑道,两人见过几次面,郭义博人很是随和,两人之间谈话向来没什么拘束。
郭义博也笑了笑,但他马上回复了沉重的表情:“在说出你的任命之前,有件不好的消息必须要告诉你,希望你做好心里准备”
李若男看着神色凝重的郭义博,知道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肯定是个重大的打击,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语气坚定的说道:“您说吧司令”
“秦柯同志牺牲了”
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像颗炸弹在李若男的心中爆炸,她面色有些苍白:“什么时候,是谁干的?”
“是半个月前的事,由于叛徒的出卖,党在上海滩的联络点几乎全部被国民党的特务机构黑衣社摧毁,秦柯同志和几十名我党的地下工作者就是在那时候牺牲的,据幸存的同志说法,他当时为了给别的同志争取撤离的时间,在街头和敌人展开厮杀,不幸遇难”郭义博在讲述这些的时候,心里也感到悲痛。
对于李若男来说,几年来一起生活战斗的秦柯就像她的兄长一般,不但是她的得力助手,平常在任何行动时他都非常关注李若男的安危,从来不让她以身涉险。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从这世界上消失了,李若男心里很难过,不过她很快便从悲痛中走出来,抬起头看着郭义博:“这次是不是要我去上海滩继续秦柯同志未完的使命”
郭义博点头说道:“你说对了,怎么样,你决定去不去?”
“我去”李若男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他。除了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之外,她还有一个念头,就是要为秦柯报仇。
“嗯,组织上会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到那里也方便开展工作,还有一个重要的情报要告诉你”郭义博喝了口水,接着对李若男说:“前段时间国民党军统成立了一个秘密组织,也就是杀害秦柯同志的黑衣社,他们的头头代号彩蝶,据说是个女的,这帮人可以说是无孔不入,你到那之后要特别小心”
就这样,为了行踪隐秘,李若男辗转广东再乘船到上海,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到了这个花红酒绿的十里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