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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你还不愿成仙吗？”
老妇人褪去一身枯瘦的皮肤，绝美的少女从枯皮中钻出，正是夜秋水。
石远一脸错愕地看着她，竟然直接吓死了。
下一刻，他们进入了第二世。
……
石远和夜秋水在无尽的轮回中，互相纠缠。
他们时而是石远保持清醒，时而是夜秋水保持清醒，时而他们都忘记了自己的前身。
每一个轮回，他们的身份都不同，但又保持着密切的关系。
或父女、或兄妹、或师徒、或夫妻，甚至是兄弟……
他们有时候是人，有时候是兽，有时候是花草树木，有时候是石头和溪流，有时候是永不相见的日与月。
而石远的心智，也在这些轮回中获得了磨砺，变得越发坚韧。
夜秋水却在这些轮回中，变得更加无法自拔。
……
第一百世。
一处古堡中，月黑风高夜。
一个黑衣男子夜闯古堡，杀红了眼，救出了地牢中奄奄一息的女子。
“小水，我来晚了。”
他将女子拥入怀中，突然感到心口一阵剧痛，低下头，一把匕首刺进了他的胸膛。
他瞪大了眼睛，眼里除了不解之外，更多的是不舍。
“我就知道你是奸细……”他笑着说完这句话，再也没有声息。
“石大哥，你先走一步，我马上就来陪你。”
女子说完这句话，将匕首刺进了自己胸膛，倒在了男子的尸体上，她的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
整个地牢再次陷入黑暗中。
黑暗中，已经死掉的男女突然睁开眼。
他们露出了真正的面容，男的正是石远，女的自然是一同落入幻境的夜秋水。
七情六欲已尝遍，石远的双眼前所未有的澄清。
夜秋水胸膛下的七魔之心，也逐渐褪去了魔性。
她神情恍惚，一时间，已经分不出什么是真，什么假。
她和石远一起经历了百世轮回，她知道那些都是幻象，但她不愿接受那些都是幻象。
“秋水，谢谢你。”石远突然轻笑道，那笑容温暖如春。
却暖不了夜秋水的心。
此时，他们靠得是那么的近，却又是那么远。
在夜秋水睁开眼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场梦该醒来了。
因为，神再也没有心跳。
……
修真世界。
百年已过，文明战争却还没有结束。
在弑魔盟的带领下，修真世界成功阻挡了魔族猛烈地进攻，修真者们迎来了喘息的机会。
不过，修真世界依然处于劣势。
因为，除了叶胜之外，他们没有魔帝级的强者。
好在幻魔不知所踪，月魔被叶胜拖住，骨魔之主被林野打伤，修真世界才不至于被毁灭。
南池神殿废墟。
两军对立，魔族和修真者陷入了死战。
有不少修真者加入了魔族，也有不少魔族被王繁等人所感化，加入了修真者阵营。
甚至有不少魔族，就是王繁当年在魔界的部下。
在某种契机下，两个文明都没能毁灭彼此，反而出现了融合的倾向。
“玉云仙子，前方已经溃败，你先带人撤了！”玉云仙子是王繁的称号。
又失败了吗？
王繁很不甘心，她已经记不清这是修真者第几次和魔族交战了。
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溃败了。
“王凡大帝曾说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玉云仙子，你和其他道友先走，我来殿后！”
说完这话，无名的修士冲进了魔族大军中。
王繁知道，今生，恐怕再也见不到这个无名的修士。
“这场战斗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王繁累了，她真的累。
她觉得她的一生，几乎都在战斗。
和虫族斗，和人斗，和魔斗，和天斗。
王繁不想再斗下去了。
为了修真文明，为了芸芸众生，已经死很多修士了。
就连小白也在一场战斗中，失去了一只手，因为魔气侵蚀，再也不能复原。
徐炎这个往日不正经的家伙，在那之后，正经了许多，修炼得更加刻苦了。
墨渊倒是几乎没输过，不过前不久，它在战斗中顿悟，感受到了突破的契机，这契机不可求，它只好去闭关。
鲛人海的鲛人们，也没什么事。只是，她们在魔气的侵蚀下，变得越来越难以琢磨了。
妖族在修炼魔族功法后，整体实力也有了很大的提升，但这种提升还不够。
大西洲的蓝鱼人也在七十多年前加入弑魔盟，他们精湛的炼器天赋，为王繁他们提供了很大的助力。
天元大陆的阵法、符道、炼器等外道也因此完善了许多。
王繁的灵具在这场战争中，也发挥出了极大的作用。
灵具让凡人们，也拥有抗衡魔族的能力。
凡人们也不至于在这场战争中彻底灭亡。
只是，修真者一日不出魔帝级强者，这场战争就永远不可能结束，修真世界被打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那求你终结这场这场战争吧。”
王繁看着不远处破碎的神像轻声道。
白色的神像上早已爬满了青苔，斑驳的痕迹似乎在诉说一段已经消亡的历史。
容不得王繁多想，四周突然黑了下来。
天空中，十二个月亮逐渐浮现。
王繁见此，面露憎恨之色。
月魔。
她最讨厌的魔族，来了。
月魔的出现，加快了修真者们溃败。
魔帝级的强者对上魔帝级以下的修士，简直就是单方面屠戮。
惨叫声不断传来，王繁知道，再这样下去，所有人，包括她，将死在这里。
她不知道月魔为何出现这里，但可以肯定的是，叶胜出事了，不然月魔不会出现在这里。
“老天爷，救救世人吧，救救你的子民吧。”
一向不信天，不信地的王繁，在这一刻，竟然在祈求奇迹的出现。
仿佛是老天爷听到她的哀求一样。
一丝晨光打破了夜的寂静(注），晨光中，看不清面容的白衣男子御鸟而来。
祂站在五彩神鸟上，俯视众生，说了三个字，祂的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
“要有光。”
于是光明驱散了黑暗，光明重临大地。
神回来了。
……
ps:
注:来自迪迦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