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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苏柒这话，顾晗眼都睁大了，看看苏柒，又看看苏四。
他在后面戳了戳苏柒的腰间，“我的苏七姑娘啊，你可别开玩笑。”
眼前这尊神，他怵的慌。
苏四挑眉，“小妹，看起来你的大兄弟不怎么乐意啊。”
说着，他似乎在笑，尽管唇瓣依然笔直得跟条线一样，但顾晗就是从中看到了笑意，让那凉薄阴阳瞳添了人气的笑意。
顾晗拱拱手，“在下没有不乐意，只是有些怕学不好。”
苏四微启唇，看着苏柒一本正经道：“我教的，不会不好。”
苏柒哈哈大笑，四哥不要太好套路。
于是，她被顾晗使劲儿使眼色，“顾临亭，还不拜师？”
顾晗从善如流，一跪二拜三叩首，只是差一杯拜师茶，换成了顾晗腰间那块羊脂白玉。
苏四也不矫情，收下玉佩，点点头，“往后每日天亮前、落日后来我这里，风雨无阻。”
顾晗张大眼睛，说了拜师，没说需要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他就问，这和全盛京年轻子弟里最苦逼的苏墨安有什么区别？？
苏四只当看不到他眼中的不乐意，再次重复，“记得一定风雨无阻啊！”
苏柒含笑看着。
从此刻开始，未来都将不可控，她希望身边的人都能拥有守护自己守护想守护的东西的力量。
当然，让顾晗拜师苏四，不单是希望顾晗的武功有所突破，同样也是希望顾四可以重新、自愿走出这方院落，做回原来她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的苏四。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苏柒才带着顾晗离开。
“我师父那腿，怎么回事？”出了门，顾晗便没忍住问道。
苏柒笑着看他，倒是适应很快，师父就叫上了。
随后，深深叹息一口，“膑刑。”
顾晗步子猛一顿，这是酷刑，当今陛下以仁治国，各类酷刑早取缔了七七八八，苏四居然遭受过。
“为何？”他眉头紧皱。
苏柒回头看了眼那破败、紧闭的院门，加快了脚步，许久才道：“是安北将军公报私仇。”
安北将军？
顾晗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终于翻出点模糊记忆，不太确定的问：“是六七年前被你爹在金殿、众目睽睽下砍了脑袋的那个？”
苏柒点点头，“就是为了这事儿。”
顾晗比了个大拇指，“苏大将军，不愧是护犊子的祖师爷。”
苏柒嗤了声，她老爹可够忍了，不然哪儿等得到那混蛋磨磨蹭蹭进京，早一匹马杀北郡去了。
当时参与的人可不止那一个安北将军，只是其他人若是都一时全牵连了，北郡就几乎无将了。
不过，经过这些年的慢刀子割肉，北郡军将倒是被苏老爹暗地换了七七八八，那些被薅下来的，各有属于他们的惩罚，谁也逃不过。
但是即便如此，苏四的腿却也再也站不起来了。
六年，他自从回京，再未踏出院门半步，直到昨日她的求助。
但也多在外面待片刻，听父亲所说，她一走，他也就告辞了。
所以，苏柒希望他可以真的走出那方困锁，只为自己，不为她或别人。
他人的恶念，凭什么当得起她四哥一生的一蹶不振！
感受到身侧少女那冲天的怒和怨，作为知己，顾晗太清楚她此刻的困囿了，他拍拍她，“放心，我会把师父带出来的。”
“我四哥的眼睛，你就没什么想问的？”苏柒颇有兴致，问道。
顾晗摇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没什么好问的。”
“我还以为你被吓到了。”苏柒含着笑。
顾晗不置可否，点了点头，“一开始确实被吓到了，看着师父那双眼，跟看到了地狱一样。”
“不过，他朝你笑之后，我就只看得到温柔和眷恋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让人恐惧的，永远不是某个事物本身，而是这个事物所能勾起的恐惧情绪。
听了，苏柒点点头，忽然开口道：“四哥以往最擅长的便是破空拳，双拳出，敌将闻风丧胆，他的武学偏战场。”
直直看顾晗，“顾临亭，你明白我让你拜他为师的意思吗？”
顾晗捏了捏拳，“本来不太明白，现在，明白了。”
“所以，你的决定。”苏柒步步紧逼。
顾晗倏尔一笑，“师都拜了，还能反悔？”
苏柒摇摇头，“拜师是拜师，未来是未来。”
顾晗张开手掌，深深看了一眼，这是握笔的手，着文风流，诗律绝句，万里江山可绘，浮生万象在心。
“顾家在文上已至巅峰，”他轻叹，“你问我为何罢仕途，其实不只是因为我表哥，便是他真的有朝一日要举反旗，要争天下，我也不至于害怕到不敢做官吧！”
目光落在苏柒眼中，两人对视，顾晗言笑晏晏，“我只是不想成为下一个父亲。”
“太多人跟我说，我有乃父之风，我是读书的好料子。”
“但，家族之盛固然是助力，更多也有束缚，立场上、婚姻上甚至喜好上。”
“我不愿，也绝不能成为下一个父亲，我敬爱又痛恨的男人。”
“所以，不管是平宁司，还是从军，我，忽然对生活有了期待，除了站在你身边你，这世间我大概也能握住更多。”说的时候，顾晗眼中的柔和是苏柒从没见过的多和盛，到达了她不可承受的重量。
“顾晗……”苏柒讷讷道，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顾晗哈哈大笑，畅快肆意，从苏柒手中夺回自己那骚包折扇。
眨眨眼，彬彬一礼，“苏姑娘，小生也愿为姑娘马前卒，为你利刃出鞘，开疆拓土。”
【滴！恭喜宿主达成成就：招贤纳良（二），成功招揽白衣儒将顾临亭，剑锋所向，心之所指。获取奖励成就点5点，余额20点。】
刚花掉的，分分钟赚回来。
苏柒挑眉，“谁说我要开疆拓土了。”
顾晗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他勾唇，表情似笑非笑，声音却笃定，“苏柒，我在你眼里，看到了野心。”
今天才看到的，以往的苏柒所不具有的。
脱开了慵懒、旁观的壳子，留下的那份锋锐和势在必得。
苏柒眼神微动，别开脸，“我有野心管什么用，陛下啊，他没有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