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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神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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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纯番外,与正文无关。

    ——

    长久的相处下来,那种舒适享受的感觉让审神者着迷。

    最终他违背曾经的自己为现今的他设下的底线,彻底将灵魂分割,赋予刀剑男士们完整的“灵魂”。想必这般,他们对自己的感情稍微能够收敛。

    至少不要过分直白的反馈给他——那种直白又纯粹的感情,稍微有些炙热。

    灵魂分割后,作为辅助存在,同样身为审神者一缕分灵的“系统”消失不见。拿回一切权柄后,审神者才惊奇的发现,原来过去的自己是真的抠,同样也是真心在为现在的自己考虑。

    神流庵:哇塞,我好富有。

    “稍微有一点遗憾。”审神者抬手,似乎是在碰触没有实体,彻底与自己融为一体的“系统”。在审神者看不到的地方,一抹泛着萤蓝光泽,透明轮廓的灵魂正在缓慢和他交融。

    透明的灵魂同审神者的模样别无二致,只是那双失色的眼眸里更多的是痴迷的爱恋。灵魂抬手去拥抱毫无所觉的审神者,碰触的刹那灵魂消散,逐步融合——他们十指相扣,眼唇碰触,直至灵魂彻底融合,才结束这只一人知晓的拥抱。

    审神者抬手摸上自己的脸颊,液体的触感让他一愣,“通宵久了,眼睛要坏掉了?”

    审神者的脸色变了又变,哧溜一下钻进被窝盖好被子,“晚安小随。”再也不见。

    ——

    成为独立个体,受制的刀剑神明们本应欣喜若狂。可在灵魂突然归一的瞬间,椽廊品茶畅谈,部屋谈笑风生,庭院写诗作画…的刀剑男士们,脸色倏地一沉。

    不再是建立在灵魂上的默契,他们目光沉沉,不约而同的望向天守阁的方向。

    他们自审神者灵魂上的联系断裂,这种感觉,仿若世界末日的到来。

    指尖忍不住的颤抖,最美之刃放下手里的茶盏,含着幻梦般纯粹新月的眼眸,缓慢的蒙上了一层阴霾……

    “主君,为什么突然这般举措。”三日月宗近重新戴上笑容,纤长漂亮的手指点在心口,似在感应什么。

    这里是灵魂的核心,原先属于主君的一部分。

    “不知道呢,只觉得好难过。”鹤丸国永嬉笑着回眸,赤金的眼眸一瞬流逝阴鸷,“主君不是要抛弃我们了吧?”

    “怎么会?”七星剑哒一声将茶盏放至茶桌之上,异色的瞳眸似是含笑,又如暴风雨到来前的平静海面,无波无澜。

    “我们诞生于主君之手,作为主君亲自孕育的唯一神种……不论如何都是最特殊的。”

    “但倘若,”鹤丸国永突然定定地看着七星剑,目光沉沉,彷如阿鼻地狱扭曲的恶鬼,“主君要创造其他的神种…”

    “来代替我们呢?”

    因为历史的经历,鹤丸国永看待事物总是过于通透。很多时候,他看待事物的眼光要更为消极,只是事态于他而言不严重的话,他更乐意带着大家朝向好的方向行进。

    “这次不一样…”鹤丸国永敛眸,存在的情绪无从分辨,“我和主君分开了。”

    “又要…被抛弃了吗?”即便是认定为国宝,即便是精美的白鹤之刃,即便被冠以五条最佳之作称号,也只是一件于主人而言……可有可无的陪葬品。

    七星剑沉默,这突然的变故,让他也拿捏不准主君的想法……或者说,从一开始他们便是主君眼里“不重要的存在”。

    主君愿意同他们相亲,不过是消遣千百年来同样无趣的时间。

    三日月宗近的视线从在场的几刃脸上流淌而过,虽未说明,但他知道,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想法——神隐。

    几位千年刀相视一笑,包括未曾言语的源平刀等刃,这是审神者命令以外,他们最默契的场合。

    他们只是……

    不想让自己的神明离去。

    他的,神明大人。

    ——

    因为灵魂彻底分割,神流庵再也感知不到刀剑男士的情绪、想法,他们现在是独立存在的个体,是生活在偌大本丸里的同僚。

    夜晚的风声簌簌,神流庵几次因为窗外的声响醒来,迷迷糊糊的念叨自己并没有改变景趣,为什么会刮风下雨?

    终于在又一次被风声叫醒,神流庵气冲冲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唰得拉开了窗户。

    “嗯?”突然撞进一个充满莲花清香的怀抱,神流庵愣了一下,下意识仰着脑袋去看是谁。

    他的个子不高,因此本丸里除去小短刀,几乎所有刀剑男士都需要他仰头面对——不过这种情况很少,审神者自诩自己和他们的交情不深,很少见面。

    “主君。”数珠丸恒次冷调的音色很好听,特别是附在耳边的时候。

    审神者耳根发烫,不习惯和他人亲昵接触让他有些局促,想要抬手去遮掩月色下能够看得清晰的耳垂,半道却被人截住了动作。

    审神者感觉数珠丸恒次带着自己离开了天守阁室内,紧接着,不等他看清数珠丸恒次的模样,一双微凉的手覆上了他的眼睛。

    “家主,猜猜我是谁?”柔软的嗓音带着滚烫的气息在后颈停留,审神者微微一颤,紧接着感觉腰腹有什么收紧。

    “哦呀,家主大人是感觉到冷意了吗?”髭切垂下蒙住审神者双眼的手,转而换成环在审神者的腰腹,他把脑袋搭在小小一只的审神者的肩头,姿态格外亲昵,“这样,有没有暖和一些呢?”

    “这么晚了,你们在这做什么?”一瞬褪去的困顿感再次袭来,暖洋洋的怀抱让审神者不自觉放下了警惕,过去对刀剑男士的绝对支配,让他潜意识对他们保留信任。

    “想要给家主大人一个惊喜呢。”髭切软绵绵道,声音里似乎夹杂着一丝欢愉。

    听到惊喜,神流庵揉着眼睛想要强行开机,但灵魂分割的后遗症还没有过去,他很累。

    “现在看吗?我有点困…”

    “家主大人可以先休息片刻,地方稍微有一些远。”髭切松开自己的怀抱,用沾满自己气息的大衣裹住了身形单薄的审神者,分开前,近乎贪婪的嗅着审神者身上的气味。

    “好…?”神流庵有点懵,紧接着跌进莲花清香的怀抱,然后再也忍不住困乏的睡去。

    同负责善后的斩鬼刀交换眼神,数珠丸恒次小心抱起审神者,在明亮的月色下前往万叶樱的方向。

    站在天守阁的房顶,眼眸含月的付丧神勾唇笑起,他看着穿行在林间的那抹身影,语调顿挫,“诸位,一切就位。”

    最美之刃跃下屋檐,如同远远挂在枝头的月亮那般,高洁雅圣。

    神流庵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似乎离开了本丸,这里是一座雅致的别院……作为本丸一手的缔造者,他很确定,印象里没有这个地方。

    推开门,一眼望去是软粉的海洋——院子里种满了樱花树,此时正值花期,粉白色的花瓣在随着冷风簌簌飘落,如同翩舞翻飞的蝴蝶。

    神流庵一愣,饶是看惯本丸美景,也因为这般雅致的庭院感到欢愉。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神流庵寻声望去,只见数珠丸恒次正站在一棵樱花树下吹奏。

    数珠丸恒次抬眸看向审神者,周身的气息温和,仿若一朵在手之所及之处绽放的莲花,吸引行人碰触,“主君,喜欢这里吗?”

    神流庵没有任何犹豫,他自然是喜欢的,一切美好的事物他都喜欢。

    “喜欢。”

    “那您…是否愿意在这里歇息一段时间呢。”数珠丸恒次轻轻说道,声音很轻,像是在说一件不足轻重的小事,有一种即便被拒绝了也无所谓的感觉。

    神流庵颔首,这有什么呢。

    数珠丸恒次忍不住笑起,审神者的承诺,让设立在这座宅院的阵法彻底生效,至少,无法离开这个结界的主君,不会被那个讨厌的世界意识发现。

    神流庵并非毫无所觉,只是他好奇,刀剑付丧神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连数日都是稀疏平常,除去每日都会有不同的刀剑男士陪伴,亦或是各种不越界的亲昵,好像和在天守阁的日子相差不大。

    神流庵的耐心有些告罄,但好在,刀剑男士们开始行动了。

    只是一点神流庵有点不解,现存的所有刀剑男士,为什么大今剑没有现身。

    “三日月,今剑呢?”离开最美之刃的怀抱,神流庵对上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眸,认真的问道,“我不希望他出现任何问题。”

    “怎么会?兄长只是外出了。”三日月宗近弯起眼睛掩饰眸底的情绪,唇边的弧度极其温和,仿若倒映在流水里的月亮,有一种镜花水月的虚假美感。

    “那就好。”神流庵没有过多纠结,只是配合着刀剑付丧神的行动,在今夜早早歇下。

    夜晚,神流庵似乎梦见了无数星辰,还有被月亮压制,逐渐落山的太阳。

    神流庵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对着眼前模糊的人影伸出了手,“小狐丸……”

    太刀付丧神没有动作,只是宝石色泽的眼睛里带着遗憾和留恋,“主君…”

    小狐丸乖顺的蹭过审神者的指腹,最终在审神者冰冷的视线下成为一振无灵的刀剑。

    “你不该在这的。”神流庵喟叹,手指不断摸索着太刀的刀柄,最终将太刀丢到地上,赤着脚走出了房间。

    出去房间的刹那,所见之景极为震撼,几乎是刀剑男士的全员,无一人缺席……不,大今剑不在。

    神流庵的视线在那一张张一眼惊艳的面庞上扫过,眼底再不见喜爱之色,被挚爱的人这般注视……心底的苦涩无法言语。

    “虽然很遗憾失败了,但我们已经满足了,主君。”三日月宗近笑道,只是他垂着眼眸,不敢去看神流庵的眼睛,被万千人类喜爱的最美之刃,也有害怕被讨厌的一天……

    神流庵看向其他刃,视线着重在鹤丸国永,七星剑等刃的身上停留,他不明白,自己难道待他们不好吗,为什么还想要磨灭他的人格,将他彻底困在这一方世界。

    神流庵突然有些倦怠,不是分割灵魂后的后遗症,而是从他诞生之初的那个世界一般,对待事物的厌倦。

    在审神者抬手清除‘刀剑付丧神’之际,逐渐变得透明的白鹤落下泪水,留恋地看着审神者——“主君,今夜月色很美。”

    一切尘埃落定后,神流庵看着乱七八糟,像是要被樱花埋葬的刀剑,心情有一种诡异的平静……还缺一振刀,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同这些刀剑付丧神一般,有着不该存在的想法。

    坐在椽廊下吃着酒,审神者一直等到了夜色渐歇,太阳逐渐升起的时候。

    院落尽头的门扉被推开,神流庵看到了满眸慌张之色,甚至蓄起泪花的大太刀。

    “今剑,你来了啊。”审神者抬起手里的酒盏,面颊酡红,眼眸一片清明,“要喝一杯吗?”

    大今剑没有言语,他一直看着审神者,甚至没有分给满地刀剑空壳分毫的注意,他的眼里似乎只有审神者一人的身影。

    “主君,我…”

    “今剑没有来迟哦,还有一杯酒呢。”

    落上樱花花瓣的酒水被一口饮尽,苦辣的尾端是粘稠的甜意,审神者看着眼尾一抹嫣红逐渐在晕染开的大太刀,饶有趣味的问道:“好喝吗?”

    “好喝。”大今剑注视着审神者,那双由攀升起希望的黎明,衔接黄昏的晚霞构造的眼眸不再是淡然无波的光泽。

    一种纯粹,黏腻,带着无尽侵占性的情感在大今剑的眸底晕染开来。

    “味道确实很好。”审神者像刚才那般再次和大太刀拉近距离,只是这一次,付丧神变得主动,审神者被轻柔的力道带着躺下,散开了胸前的一片衣襟。

    大今剑的眸色越发暗沉,他描摹着审神者的每一寸,将审神者彻底染上自己的气息——去覆盖掉那些斑驳的痕迹。

    今剑不关心同僚们的所作所为,但如果再来一次,他绝对会提前解决那些后患。

    神隐计划失败,但审神者却如最初的目的那般,永远的留在了这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