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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尘满脸佩服地看着他眼前这个女人,他败在这样一个心思缜密又深藏不露的女人手上,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玄凌珏微微挥手,让慧通押着永尘离开了禅房,慧律也恭敬地退到门外守候,禅房内便剩下玄凌珏、乐璇与十二三人,十二方才有些好奇地开口:“你这都是事先跟慧通商量好了的?为啥不告诉我在树底下的那个就只是一出戏?害得我这个着急!”
乐璇一副无赖嘴脸:“谁说我是跟慧通商量好的?慧通完全不知情,他拿下了的也确实是你的漆盒,上面写着‘与芷兰同福乐,与七哥共生死’,没错吧?不过可惜,现在应该已经是一抹青烟了。”
“乐璇!”十二狠狠地咬牙,“你……你烧了我的漆盒!那是我……”
乐璇冲着十二做鬼脸,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人却早已经躲到了玄凌珏身后,一脸的狐假虎威。
玄凌珏浅笑,乐璇居然这么心甘情愿地躲在自己的身后?她可不是个会轻易依靠别人的主儿,想着,便将十二拦下:“十二,你先回去,我有事跟乐璇谈谈。”
“七哥!乐璇都被你宠得无法无天了!你小心她把天给你捅出窟窿来!”十二愤愤地瞪了乐璇一眼,又无法发作,只得甩袖离开。
见十二将房门关紧,玄凌珏回身便将乐璇拥进怀中,乐璇仰头还没开口询问,便已经被玄凌珏的吻紧紧堵上了唇……
夜色正酣,窗外的蝉都已经叫累了,一改白日里的喧噪,早早地便睡着了。禅房内,玄凌珏的吻却带着如太阳一般炽热的温度,烫的乐璇大脑一片空白。原本清凉的夏夜却因这一室的火热而燥热起来,月亮似乎也羞红了脸,悄悄躲进了浓密的云朵之中。
不知吻了多久,玄凌珏才轻轻松口,乐璇伏在玄凌珏胸口上喘息着,这种脸红心跳的感觉竟如同青春期一般躁动不安,乐璇对玄凌珏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不解,抬头看着玄凌珏:“干嘛呀你!”
“听闻有人要害你,突然害怕失去你,乐璇,我把你带到京城来,是不是做错了?”玄凌珏仍旧抿着唇,乐璇是他在这世上拥有的一切,不管任何手段,他绝不能容忍乐璇受到任何伤害。
不知为何,乐璇竟笑的格外开心:“你害怕的外在表现居然是乱亲人呐!谁说是你把我带到京城来的,当初明明是我把你劝到京城来的好吗!我来京城是为了赚钱,你以为是为了你呀!我去看看鬼瞳,这丫头亲自出马来虐她爹,估计现在伤心死了!你早点睡吧,这儿不是萧山了,我不能在这儿过夜,夜长梦多,不准想别的小姑娘,小伙子、小和尚也不行!”乐璇白了玄凌珏一眼,嘴角却涔着满满的得意笑容。
玄凌珏不禁失笑,眼瞧着乐璇如蹁跹的蝴蝶一般离开了禅房,只留下满室的芬芳与欢乐。
一个昏黄的灯笼开路,乐璇一路进了柴房,果然,鬼瞳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哭得已经满襟湮湿。
“放心,我已经把你爹放走了,只是屁股被扎了一下,不算太严重。”要是依着乐璇的性格,定是要再虐一虐他才肯罢休的,但想想终究还是鬼瞳伤心,只要他长了记性不再来犯,她也没必要把事情做绝。
“当家的……”鬼瞳扑到乐璇怀里,哭得更凶了,乐璇微微叹气,便让她彻底哭够了倒也透彻。
夜色之中,一个身影从柴房外一闪而过,一路闪进了般若寺外五里的一个小村庄。
“三皇子,乐璇姑娘在般若寺,似乎与佛王玄凌珏和十二皇子玄凌璃私交甚好。”那黑衣人正是楚乔的随身侍从卫东,自从驻扎在了京城外,便不断地在寻找乐璇的踪迹,三皇子说,天朝皇帝的60岁大寿,这样的热闹乐璇定然是不会错过的。
楚乔微微叹气,佛王么?不知为何,佛王这样一个不问世事的废帝,竟在西陵国风评甚好,几乎家喻户晓地称赞着天朝佛王是活佛转世,对他的敬仰丝毫不亚于西陵国的当朝天师。
可他来西陵国也足有十年了,从不曾听闻这个佛王踏足到西陵国半步,这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男人,究竟是何时在西陵国播下了这贤名的种子,让整个西陵国都齐齐称赞?
这个佛王,必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启程去般若寺礼佛,我要去拜会一下这个能让整个西陵国子民信奉的佛王!”楚乔抬眼瞧了瞧乌云遮月的天空,满脸的壮志踌躇。即便没有乐璇,他也该去见见这个佛王的,他始终相信,若是可以得到佛王的帮助,他在夺嫡的战役里会更有胜算。
趁着所有人都已经睡熟,一场大雨毫无预警地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珠砸在琉璃瓦上,发出嘈杂的噪音,不过一个时辰便将所有沟壑填满,成股的雨水顺着青石板向下流,竟如萧山的瀑布一般。
玄凌珏一身浅灰色僧袍负手而立,抬头向天花板上篆刻的“佛”字出神,忽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慧律的声音略带仓惶:“王爷,西陵国三皇子褚乔在寺外求见。”
玄凌珏皱眉:“乐璇可知道?”
“乐姑娘陪了鬼瞳姑娘半夜,一个时辰前才方才回屋睡下,慧律没敢惊动,便来请示王爷。”
玄凌珏顿了片刻,似乎在思虑什么,微微叹气后才开口:“让天鹤说与她知道吧,告诉她,相信我可以处理,她装睡就是。”玄凌珏还是希望乐璇第一时间知晓的,她有她自己的考虑,他终究不能替她决定什么。
“是。”慧律轻声应了,王爷似乎永远尊重乐姑娘的意愿。
“派些人保护好乐璇,别让楚乔钻了空子。”玄凌珏的眼神深邃,平静得似乎没有什么情绪,“请褚乔移步正殿吧,我随后便到。”
大雨滂沱,仿佛世界都已经被雨幕隔绝,一柄鹅黄色大伞下,楚乔却一身富丽朝服,如晴日一般,从容淡定地踏着满是水渍的青石板路走进了大殿,立在如来尊像前,从卫东手中接了香烛,煞有介事地在大殿的如来像前跪拜诵经。
西陵国全民信奉佛教,十年来的熏染,让楚乔这个无神论者也做的像模像样,那十年来的皇家风范更是早已入骨。
玄凌珏步入大殿时,楚乔已经将一套跪拜进行完毕,正一丝不乱地起身。抬眼见到玄凌珏前来,便双手抱拳,施了一礼:“西陵国禇家三子褚乔,见过佛王。”楚乔脊柱轻轻下弯,这是平辈双方见面时最大的礼节。
玄凌珏面色却始终淡淡,只是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与楚乔一身正式的朝服不同,玄凌珏仍旧穿着他日常所穿的浅灰色僧袍,未披袈裟,更不见禅杖佛珠,手中唯一挂着的手串也是他日常礼佛所用。
然而就是这样朴素无华的装束,却还是让楚乔感受到了隐隐的压力,那是玄凌珏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的气质,如深不见底的海水,即便表面平静安宁,却还是会为那平静下隐藏的波涛暗涌而焦虑不安。
楚乔便是爽朗一笑:“楚乔一直有心拜访王爷,但萧山乃皇陵重地,楚乔碍于身份不便前往,今日听闻王爷入住般若寺,便等不及雨停来叨扰王爷了。王爷的圣贤在我们西陵国也可谓家喻户晓,楚乔一直心怀敬仰,今日一见,果然如活佛转世,风骨轻奇。”
玄凌珏抿唇,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施主谬赞了,贫僧从未涉足贵国,何来圣贤之名?”
玄凌珏的态度始终疏离,楚乔一时间摸不透他的脾气,不敢擅自拉拢,但终究有些不死心地邀请:“西陵国向来敬仰佛理通达之人,即便王爷未入西陵国境,但贤名亦可不胫而走,不知王爷可赏脸,随楚乔入西陵国,为我国子民诵经讲文?西陵国子民都翘首企盼着能一睹王爷真容。”楚乔也知道一时间不可能得到玄凌珏的支持,但若是自己可以将他请到西陵国,自然便在群众中立了威名。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过一垒白骨,何必跋山涉水。贫僧六根不净,佛理不通,不敢妖言惑众。施主若只是来吹捧贫僧,便辜负了您身后的佛陀。”玄凌珏双手始终合十着,眉眼低顺,似乎卑微进尘埃中,散发出的尊贵气质却又让人禁不住仰望。
楚乔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相传玄家人皆秉性奇异,这么看来果然如此,这个佛王如此说话,竟一点儿都不顾及待客之道!楚乔咬了咬牙,看来佛王必定是个难啃的硬骨头了!只得转了话题:“听说乐璇在寺中,我与她也是老友了,可否唤来一叙?”
玄凌珏轻轻抬眼:“乐施主是寺中上客,昨日连夜帮贫僧断了一起案子,如今正在睡梦之中,施主此时打搅,似有不妥……”玄凌珏始终是平静的,可那语气中的权威根本没有给楚乔丝毫回环的余地。
楚乔在京城不及在驼城,不敢轻易造次,只得挤出笑容来附和:“那楚乔改日再来造访,先行告辞。”带着几分不满,楚乔大步离开了般若寺,出了寺门才咬牙开口:“这个臭和尚竟这般不通情达理,卫东,回去给我找几本佛经来瞧瞧,我非要让他承认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