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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青川一家子已经偷了粮食出来两天了。
一家子孤孤单单的,不敢走官道,怕被碰见的灾民抢,便上山走了小路。
“爹,前头有个破庙,咱们在那里歇一晚吧!”已经连着赶了两天的路了,程青川现在是又累又渴,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见到前面有个破庙,便开口道。
“好,歇一晚吧。”程永年也很累了,没能偷到驴车,一直靠着两条腿走了这么远。
“爹!我渴!我想喝水!”程研已经渴得受不了了,一到破庙就说道。
小刘氏拿出最后一个竹筒,喂给程研。
“这是咱们家最后一竹筒水了,今日若是再找不到水,咱们就要渴死了。”小刘氏叹气道。
“你!还不快去找水!”程青川恶狠狠的对林氏说道,“还有你,臭丫头也跟着一起去!”
林氏和程艳还没有坐多久,就又被程青川喊了起来,听了吩咐,林氏又只好带着程艳出去找水喝。
母女二人走了小半个时辰才找到一汪小水潭,把背篓里所有的竹筒灌满,又过了半个多时辰才回到破庙。
“慢慢悠悠的,我们都快饿死了!”小刘氏从林氏背篓里拿出了一个竹筒,生火煮了饭。
不远处,十几个山匪刚打劫完了一个路过的大户人家,带着满满的收获往山上的寨子走。
“大哥,破庙那边好像有烟,应该是有人生火!”
“你们几个,先把东西都搬回去!剩下的跟着我,一起去破庙看看!”那个土匪头子朝着破庙的方向看了看,说道。
那边,正吃着饭的几人还不知道危险即将降临。
“娘,我想上茅房!”程研突然开口说道。
“还不快带他去!一吃饭就闹着要上茅房,真是不像话。”程永年抱怨道。
林氏没办法,只好赶紧扒完剩下的饭,把吃了的碗收回去,带着程研朝山另一头走。
“走远些,我们还吃着呢!”小刘氏也跟着说道,虽然比较疼爱这个小孙子,但是和自己吃饱比起来,孙子就没那么重要了。
林氏原已经打算停下了,听了这话,只好带着儿子走的更远一些。
“哟,大哥,这四个人吃的是白米饭呢!”程永年几人吃的正欢,就听见左边有人说话。
抬头,只见几个相貌凶恶的山匪拿着砍刀朝着他们走来,小刘氏的碗一下就落到了地上。
山匪慢慢走了过来,程艳躲到了程青山的后面。
一人走到他们的推车旁,翻看他们的行李。
“大哥!这里有四袋粮食!两袋大米,两袋粗面,那米瞧着应该是上好的精米!”一个山匪打开推车上粮食袋子,兴奋的说道。
“我瞧瞧?”那山匪又拿着米走到他们的头子面前。
“大哥,您看......”
“确实不错,看这几个人穿的破破烂烂的,也不像是吃的起这精米的样子。不知道是从哪里偷的抢的,我就勉为其难的为民除害,把这些米收了吧。”
“那这几个人?”
“杀了吧,这还要问。”
话刚说完,就见那山匪挥动他的砍刀,三刀下去,小刘氏三人便已没了气息。
那人又朝着程艳走去。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程艳已经被吓傻了,不停的念叨着。
“这个小丫头,说不定还能卖些钱。大哥,这个人便不杀了吧,咱们带回去找机会卖了。”
那山匪头子听了,摇了摇头:“咱们不能把她带回去,寨子的位置不能暴露。”
“不要杀我!我知道还有哪里有粮食!”程艳听到那人还是想杀他,突然清醒了过来,大声喊道!
“哦?你说哪里还有粮食?你若是能说出来,我便不杀你。”山匪头子似乎提起了些兴趣,走到程艳旁边,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说道。
“南边!南边有一个队伍,我们的粮食就是从他们那里偷的!”
“果然是偷来的。”山匪头子又道,“你们和那些人分开多久了?”
“两天!他们大部分都没有马,走得慢,你们去追定能追上!”程艳又急忙说道,“他们里面还有做生意的!有钱人!坐的马车!”
“行,那我便放了你。只你记住,若你说的是假话,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我说的绝对是真话!我发誓!”
“行了,滚吧!”
程艳什么也没带,冲着山下便跑了。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娘和弟弟还在山上。
那山匪收了粮食发现没什么其他的东西,便离开了。
“大哥,那咱们什么时候去追她嘴里的有钱人?”
“今日天色已晚,先休息,咱们明日再出发。那丫头说那群人朝着南边去,又才分开两天,那应当是朝着安阳郡城去的,咱们明日出发,骑马的话,不要两日便能追上他们。”
“大哥,您真厉害!”那山匪又吹捧道。
林氏带着儿子回来时,见到的就是三具尸体,女儿消失不见。林氏赶紧捂住程研的眼睛,把程研背过去,颤抖着声音说:“你乖乖把眼睛闭好,不要转过来,娘去拿些东西了再来!”
“好!”程研什么都没看见,听见林氏说,只以为娘在和自己做游戏。
林氏赶紧跑过去,忍着眼泪在三具尸体上翻来翻去,竟然在小刘氏的身上搜出了一两银子!她又赶紧去推车上四下翻找,那群山匪因着找到了四大袋粮食,并没有对推车上剩下的东西搜的太仔细,还剩下了一些干粮和粗米粗面。
林氏赶紧把粮食都收起来,又把自己和程研两个人的衣服包好,背上之前找到的水,走到程研旁边:“儿子,咱们快走,离开这里。”
“我们不和爹还有爷奶他们一起吗?”
“你爹还有你爷奶已经离开了,以后娘带着你过日子!”经过这四年被老程家人的折磨,林氏早就受不住了,现在他们几个死了,正好带着儿子离开!至于女儿,不过是个破丫头,若能找到,便卖了换银子,找不到,便只当她也死了。
林氏牵着程研赶紧离开了破庙,母子二人又都改了名字,此后再也没有消息,不过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