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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又走了十来日，便到了祁州的长华城。
若是把祁州比作一个省，那长华城就是这个省的省会城市。
大家打算在长华城休整两日。
长华城的入城费并不高，也是每人两文钱，而且治安很好，大街上有许多官兵来回巡逻，还对逃荒过来的灾民设置了固定的安置点。
不过程青山并不打算带大家去那里。
当然，程家村的其他人也不打算去安置点。
虽然大家表现的都不明显，但错误可知道，每户人家都还存了几两银子。
逃荒出发前，大家把家里的所有粮食都带上了，除了程青山三家人，大家都没有放开了吃，因此那些粮食也让大家挺了不少时间。
后来在嘉林县买东西时，大家出发也没有几日，带的粮食也还比较多，因此也没有花掉多少银子。
再之后就是想买也买不到了，都是程芜在想法子避免大家被饿死，因此带的银子都剩了不少。
之前程芜从甘阳县县令那里偷来的粮食，大家也以为是他们花钱买的，因此纷纷凑了银子过来。
程芜并没有客气，全都收了下来，但是收的价格是按照灾荒之前的粮价。
毕竟程芜做的是无本生意。
而且这生意之后可能还得继续做下去。
大家也知道，程青山一家在现在这个年景弄了粮食，还按旱灾前的算，是照顾自己家穷，因此对程青山一家人更是感激。
交了入城费入了城，大家就分散开寻找客栈，约定两日后上去再在城门口集合，一同出发。
程青山带着家人找了间瞧着大些的客栈，给自家开了两间上房，又让人在自己的房中多加了一张小床，给程瑾睡。
程芜十岁了，自己又有能力，一个人住完全不碍事，程瑾倒还小，还是跟着爹娘睡比较放心。
秦元和宋修云两家人也跟着住了进来。
选这客栈是一个原因，就是它还是个酒楼，吃饭也比较方便。
住进去后便各自在房里点了菜吃。
这一夜，程芜安稳的在长华城睡了一觉。
长华城的灾民安置点，一场时疫正在缓慢爆发。
那些灾民都是从陵扬县赶过来的，这些日子到陵扬县的灾民越来越多，一听说长华城设了灾民安置点，还给粮食吃，除了一小部分还留在那里，剩下的一股脑就往长华城赶。
他们想着，只要到长华城，便不会再挨饿受冻了。
一路上温度下降，粮食也不够多，为了加快速度又都走的官道，路边能找到的野菜也少。
路上又有不少人没了命。
一路从北边逃荒过来，这些人的身上都有些大大小小的病。
一去世，尸体都堆在一起，哪怕现在天气再冷，也难免散发出恶臭。
与此同时，还滋生了另一种传染性很高的疾病——时疫。
而后又有许多人匆匆忙忙的路过，不时有些人出现头疼脑热，也只觉得是着了凉。
他们在毫无察觉间，就把时疫带来了长华城。
这日夜里，安置点里咳嗽声不断。
次日上午，负责看守安置点的官兵将这一情况报告给了祁州巡抚。
巡抚派人带了郎中前去查看。
郎中在接连把了几个人的脉后，面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紧接着便小声对一旁跟着的官兵说：“我怀疑这是时疫，还请您报告给巡抚大人，也好多叫几个郎中来确认。”
官兵愣住，而后赶紧吩咐人去衙门里找巡抚，把郎中的推测告诉了他。
“什么？那郎中可确认了是时疫？”
“大人，若没有把握，郎中怎敢妄言。”
巡抚又赶紧吩咐人多带了几个郎中去看，只他们把脉后，竟和最开始那郎中说的一样，都一致认为这是时疫。
等人再次回来告诉巡抚这确定是时疫，巡抚已经在衙门里来回走了不知道多少圈了。
听到消息，巡抚立马下令道：“快！封闭城门，不允许所有人进出！”
灾民安置点的灾民这几日出去买了东西的不在少数，现在整个长华城都有危险。
而后便是紧锣密鼓的排查。
一旦有人咳嗽或是发热，都会被带走单独安置。
程芜醒来时，面对的就是官兵的排查。
她还有些疑惑，若是要爆发时疫，自己该有预感才是。
后才想清楚，她的预感大多是与她自己的安危有关的，这个时疫无法影响到程芜自己的身体健康，自然自己就不会有预感。
幸好程芜之前一直坚持给程家村的人喂灵泉水，程家村人都没有什么头疼发热的迹象。
但是事情渐渐变得不可控了起来。
时疫开始在城中的各处爆发。
程芜被迫在客栈里住了一日又一日。
就连巡抚自己，都染上了时疫。
哪怕暂时还没有出现人员的伤亡，但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迟早会出现第一个死者，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程芜想。
有洮州做对比，程芜对祁州人的印象格外的好，不论是平民还是官兵。
抛开这一因素，程芜他们还要继续南下，不能在这里久呆，还是要早些把事情解决了动身离开为好。
又是一个深夜，程芜修改了客栈看门的小二的记忆，先是去客栈后厨拿了两个巨大的缸子，把银钱放在了灶台上。
而后又避开巡夜的官兵，一翻墙就进了衙门里。
把两口大缸放在衙门正中间，放了满满两缸子的灵泉水进去，想了想，又取了些黄连扔进去。
再把提前写好纸条的一角压在了其中一口缸的下面，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没过一会儿，便有一个小吏发现了凭空多出来的两口大缸。见到缸底下压着的纸条，他喊了几人过来一起把大缸抬了起来，取出纸条。
只看了一眼，他就着急忙慌的去了巡抚那儿。
自从发生时疫，巡抚就没有再回过家，直接住在了官衙里，一方面是方便处理官务，另一方面是怕自己染了病连累了妻儿。
“大人！大人！衙门里突然出现了两口大缸，里头还放满了水，我闻着还有些药味儿，底下还压着一张纸条，您看！”
巡抚接过纸条，定睛一看，顿时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