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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哥哥。”慕容城痛苦的回答道,他看着痛苦不已的苏墨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本来我是不想再提这件事的,可是我实在看不得墨墨这样委屈。”慕容城说这句话的时候,满眼懊恼的看向自己的爷爷。
老爷子一接触到他的目光,浑身一震,身子微微颤抖着。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如果知道苏墨是苏莫格的妹妹,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那样为难她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苏墨这几天所做的,他都看在眼里。这个丫头的孝心早就暖化了他的心,只是一时拉不下脸来。现在知道了苏墨的哥哥就是当年的眼角膜捐献者,他心里对苏墨一点芥蒂都没有了。
“城,你告诉我,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想知道。”苏墨双手紧紧的扯着慕容城的衣服下摆,泪水早已经爬满脸颊,脸色苍白无比,整个人都变的憔悴不已。
“墨墨,你不要激动。我都说给你就是了。”慕容城一把搂住无措的苏墨,心疼不已,温柔的安慰着她。
看到她难过,自己比她还有难过上千倍万倍,这也许就是爱情吧。
慕容城回忆着当年发生的事情,脑海里混乱不堪。
“快让开,快让开。”刑天磊急躁的声音响彻整座医院。所有人都紧张不已。
“团长,你放心会没事的。”
别人早就很是混乱,只有躺在担架上的那个伟岸的却满脸是血的男人一脸淡然镇静。
现在他的双眼已经看不见了,血早就已经和他身上的迷彩服混为一体,旁人看上一眼就很是胆战心惊。
终于一路被推到手术室,走廊上只留下几个穿迷彩服的男人,气氛压抑的很,路过的护士和医生吓得连气都不敢出。
就在这个时候,倚靠在墙上的刑天磊烦躁的一拳打在墙上,顿时雪白的墙上出现几块狞红的血渍。
他大步走到对面,双手捞起坐在长椅上双手抱头的男人,大声喝道:“你给老子起来。”那个男人没有任何的反抗,只是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
“磊子,够了。”其他几个男人看到这边的情形,迅速的围了过来。拉扯着两个人。
“你打死老子啊,有本事你就打死老子。”男人大声喊道,声音却很是凄凉。
“你以为老子不敢是不是,老子这就一枪毙了你,孬种。”刑天磊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说着就要拔枪。
“磊子,强子,你们两个给老子消停会,老大还在里面,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很急,可是现在不能乱了阵脚。”为首的男人大声劝慰着两个人。
“老大为什么在里面?”刑天磊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的营长,然后转眼看着强子,抬手指着他说道:“都是这个孬种,凭什么躲在老大的后面?老大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给你没完。”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让老大替我挡子弹,我当时就应该反应快一点。”强子突然泪声具下,表情极其痛苦。
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强子的心里就如针扎。当时大家都已经埋伏好了,决定给大毒枭最后一击,自己身为狙击手理应有这个责任。
一枪毙命,几乎成了准则。他也是一枪打在了大毒枭的脑袋,他以为可以像以前那样一枪毙命,没想到那个大毒枭竟然趁着他站起来的空当朝他开枪。也怪他当时得意忘形,他们为了剿灭这个窝点已经在这个穷的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了两个月,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以为终于可以回家看自己刚刚出生的儿子了,可没想到会发生这么样的事情。
当时窝在他旁边的慕容城想也没想,一个箭步就冲上来挡在了他的前面,当时他只听到一声:“趴下。”还有一声闷响,大脑里就一片空白。
“你就是该死。”刑天磊大声吼道。
“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刑天磊你给我放下。”营长看着两个人完全没有要放手的意思,拼尽全力想要分开他们两个,奈何两个人就像是和他对抗一样,完全没有要放开的意思,接着说道:“磊子如果当时你在强子面前,你会怎么样,还不是和老大一样。”
刑天磊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冷哼着甩开徐强,懊恼的一屁股蹲在椅子上,恨不得当时在徐强身边的那个人是自己。
“不管是谁,但是遇到这种情况,都一定会冲出去,可是那个人偏偏是老大。”营长看了看两个人的反应接着说道:“你以为强子现在就好受?估计现在最难过的那个人就是强子,他恨不得现在躺在里面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是老大。”
“你们吵吵什么呢,这里是医院,能不能安静一点,不想呆着就出去。”手术间的一名护士走了出来,朝着几个人大声喊道,一脸的不耐烦。
几个人也不好对着一个女同志说什么,只好互相看了看继续坐在那里沉思。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竟然在这个时候紧张的要死。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手术室的大门终于被推开了,一行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几个人听到声响,赶紧围了上去。
“医生,怎么样了?”刑天磊大声喊道,声音很是急迫。
主治医生看着他急迫的样子,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营长说道:“城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
“不过什么?”徐强听到这话也终于按耐不住了,大声问道。
“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再吵吵就出去。”主治医生急了,冷眼看着几个人说道。
“你少跟老子耍横,要是还想活命,就赶紧说我们老大到底怎么样了?”刑天磊向来就是急脾气,在这个关头当然也是急上加急,顾不得军衔和场合。
主治医生一向看不惯这些耍横的人,自己在军区医院什么人没见过,哪由得他一个小小的连长在这里这样讲话。虽然自己和慕容城在军校是老同学,又是一起长大。
营长还有一丝理智,看到面前这位白大褂面上已经浮现出不耐烦,偷偷瞪了几个人一眼,客气的问道:“欧团长,我们老大到底怎么样了?”
“子弹是穿过眼睛,造成眼角膜破损,已经失明了,除非找到合适的眼角膜。”欧延和慕容城一起长大,心里自然很是担心他的安全,但是现在医院紧缺眼角膜,短时间根本找不到。
“什么?”这次先说话的是徐强,他脸上满是惊恐之色,一直摇着头说:“不会的,不会的,老大怎么就瞎了呢,不会的。”
“用我的,用我的。”刑天磊朝着欧延恳请到,为了老大他别说是眼角膜,就算是生命他也可以舍弃。
“你们冷静点行不行,虽然军区医院没有,不代表别的医院就没有,着什么急,又死不了人。”欧延对于这群人实在是无奈,真的不知道他们平日里在部队训练的是什么。说完,一边摇着头一边离开。
没想到刚走两步就被刑天磊给拦下了:“你干什么去?”
“如果你们不想让慕容城错过最佳治疗时期就尽管在这里闹。”说完就甩开刑天磊的手离开了。
军区医院的办事效率果然是很高的,第二天就找到了一双眼角膜,是一个刚刚出车祸的人主动捐赠的。
没过多长时间慕容城的眼睛又重见光明了,透过别人的眼角膜看这个世界,慕容城的心里除了感激之外就是愧疚。他心里总觉得是占用了别人最宝贵的东西,总想办法补偿。
派人打听到捐献的人叫苏莫格,前一段时间刚刚出车祸去世了。家里有二老还有一个妹妹,家庭情况一般。
一打听到消息,他就立刻去苏家拜访。心里已经做好了割舍一起的准备了,当然也准备了好多钱。用了人家的眼角膜,自然是要报答的。
可是没想到苏家二老什么也没有收下,只是说这是儿子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个愿望,而且看到慕容城的眼睛就能想到儿子活在这个世界上,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报答。
而且二老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请求,就是在自己女儿面前永远不要提她哥哥,包括捐赠这件事。
他从二老那里听来了苏莫格出车祸的原因,也终于理解了他们的请求。回到家后,他怎么想心里都过意不去,于是就派人默默地保护苏墨。
自己没事的时候也会常常偷偷的跟着苏墨,因为他想让苏莫格的这双眼睛好好地看看自己生前疼爱的妹妹。
这一保护就是五年,同样他也在背后看了她五年,几乎是一步一步看着她成长的。
但是苏墨一点都不知道有他这个人的存在,知道那一天他应了初中同学的邀请去参加婚礼,没想到新娘竟然会是她。
那个自己守护了五年的姑娘,心里亦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好像自己保护好久的东西就要被别人抢走了异样,但是他也没有当回事,毕竟自己是为了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