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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高强的黑衣人?”雅贵人听闻,惊讶不已。
曹云喜仍在困惑:“是,此人武功高强,但看身段和动作更像是女人。”
雅贵人不禁慨叹:“皇宫里真是卧虎藏龙啊,居然有如此武功高强的女人。”
“不过我们在打斗中,此人胳膊被匕首刺伤。”
“那劳烦公公多多留意宫中受伤的女眷,不管她是何方神圣,也要将她揪出来。”
“贵人放心,但是如今最要紧的就是尹蝶城被皇上放出来,专查萨满法师遇害之事,就怕查到杂家呀。”
“反正也没人看见是你杀的萨满法师,无凭无据,她不敢拿你怎样。”
曹云喜却有忧虑:“可是就怕昨晚的黑衣人看出破绽,杂家在皇宫这么久,都未曾与此类人交过手,不知她去杀萨满法师意图何在?”
“既然曹公公您都没有交过手的人,那想必一定隐匿皇宫多时,她不敢轻易暴露身份,一定在谋划什么重大事情,一时也对我们产生不了威胁,先留心观察,找到线索再做处理。”
“好。”听雅贵人这样说,曹云喜也只能放下心。
“其实,”雅贵人顿顿又说,“尹蝶城放出来也好,想必萨满法师手边的那个‘蝶’字,应该是皇后派人干的吧,即便她查,也会查到皇后那里,到时候皇上会更加厌恶皇后。”
“贵人这招果然高明,先挑拨皇后与华妃的关系,再破坏皇后和皇上的关系,到最后...”
雅贵人打断:“诶?这才是刚刚开始,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
——
暮雪随蝶城来萨满法师的房间查验,暮雪看到躺在地上的尸体大惊:“啊,为何尸体还没搬走?”
一旁的公公说:“皇上下令任何人都不准动这里的东西,等司库大人查验完毕,这尸体才能运走。”
蝶城吩咐道:“保护好现场才有助于我更快的找到线索。”她细致查验尸体:“没有中毒的迹象,衣服没有破损的痕迹,皮肤也没有损伤,应该就是飞镖击穿胸口,一击致命。”她检查窗纸的破损,继续分析道:“飞镖是从门外射进来,院子里有血迹,有人受伤,应该有人打斗。”
“这里有脚印。”暮雪指着后窗窗台大喊,“蝶城你看,脚印这么小,看起来也不像男人的。”
蝶城细细侦查:“嗯,应该是女人的,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有个女人从后窗潜入法师的房间,出于某种目的想要杀害法师,还没来得及动手,一枚飞镖射入,法师当场毙命,女人出去和投射飞镖之人打斗,肯定有一人受伤。”
“分析的很有道理,”暮雪想想说,“不过,如果是两个人打斗,那凶手还有时间写血字吗?”
“对呀,暮雪,看来你还挺聪明的嘛。”
暮雪傻傻一笑。
“两人打斗肯定出于相反的目的,不可能还会有时间去写血字,那写血字诬陷我的应该另有其人。公公,公公...”蝶城叫来刚才的公公,“麻烦公公找人把法师的尸体抬到停尸房。”
“是。”公公示意两人抬走尸体。
——
景仁宫。
玉缨因蝶城调查萨满法师的事情忧心不已:“皇后娘娘,现在应该怎么办呀,万一尹蝶城查到奴婢,那...”
皇后怒斥道:“慌什么!人又不是你杀的。”
“可...可那字是我写的,当天早上我去给萨满法师送糕点,见他死在案前,我想正好趁机诬陷尹蝶城,谁能想到她那晚会和皇上在一起呢。”
“哼,和皇上在一起?本宫看皇上分明就是想包庇她,”皇后怒目圆瞪,双眸中喷射出一股无可遏制的怒火,“好啊,皇上!你一次次袒护尹家姐妹,那就休怪本宫不惦念与你的情分!”
——
来到停尸房,蝶城仔细解剖萨满法师的尸体,分析说:“食物还留在胃里,应该是饭后一个时辰之内死的。这些食物残渣应该是晚饭食用,也就是说他是在晚上死的,早晨才被发现,那他死后的这段时间,可能有人提前发现,悄悄进入房间,写下我的名字来诬陷我。”她拿起法师的右手仔细查看:“奇怪,经常握笔的右手,手指多多少少会有磨损痕迹。”她又拿起法师的左手:“左手手指确有磨损,难道法师是左利手?”蝶城欣喜万分,她再次拿起法师的右手,偶然见到中指指甲上残留的白色粉末,贴近而嗅:“这些粉末?好似女人的胭脂。难道事情是这样,法师是左利手,而陷害我的人不知道,就拿起法师的右手写下‘蝶’字,此人应该是个女人,早上起来刚刚梳妆完毕,难免手指会有胭脂残留。”
蝶城本想再去法师房间查探,却与皇上相遇转角,蝶城顿时手足无措,本要点头绕路避开,“蝶城。”只听皇上唤她,无可奈何,只能缓缓而去,离他数丈远便下跪行礼:“参...参见皇上。”
皇上这才明白蝶城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大步上前,将她扶起:“蝶城,你原来知道了朕的身份。”
蝶城深深埋头,全然不敢直视皇上的双眼:“是,皇上。”
见蝶城怯生生的样子,皇上深感无奈:“之前你和朕相谈甚欢,为何现在如此惊慌?”
蝶城再次跪到地上:“之前蝶城并不知道您是皇上,还一直以‘大叔’相称,冒犯之处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再次伸手扶起蝶城:“不知者无罪,朕还是喜欢你之前的‘大叔’称呼。”
蝶城抬头,苦苦一笑,又深深埋下头,半晌不语。
皇上问:“你刚才急匆匆地想去哪里?”
蝶城回:“回皇上,我查到萨满法师乃是左利手,可他临死前却用右手写字,明显是有人想要陷害我,所以,我想去法师房间查看他写的手稿,确定他是不是左利手。”
“好,那朕陪你去。”
蝶城可能惊慌过度,错乱的双脚不知如何安放,不料踏空台阶,皇上迅疾张开臂膀,将她揽入怀中,本来尴尬的局面瞬间像冰封一样凝固,皇上紧紧握着蝶城的双手,默默注视着她的双眸。蝶城脸红得似燃起来一般,眼神游离,连额上都已沁出微微汗滴,缓过神来,她慌忙抽身。皇上却不肯撒手,轻抚着她的双手道:“蝶城,你的手好冰凉。”
蝶城面颊微微抽动,挽起一个极不自然的微笑。
皇上脱下斗篷披在蝶城肩上,蝶城身体僵着,只得随皇上同行。
他们来到萨满法师房间,蝶城仔细翻阅法师的手稿,说:“单独看一个字并无异样,如果粗略浏览整篇手稿,却发现字形走向和比划确实和右手写出来的不一样,应该能确定他就是左利手。法师是被发现的前一天晚上遇害,手边的字应该是有人早起写上去的,而且还是个女人,其他线索目前不得而知。”
“那好,朕立刻号召宫中所有女眷...”
“皇上,这样是查不出来的,单凭一点胭脂末判断不出谁是凶手。况且清早宫女们都在忙碌,很难注意到形迹可疑之人。”
“那岂不是查不出凶手了?”
“杀害萨满法师的凶手和写字的应该是两人,既然查不出可疑的动向,那不如先静观事态变化,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是狐狸总会露出马脚的。”
皇上点点头,眼神一直细细注视着蝶城,让她好不自在。
——
近日多不安宁,皇上心中烦乱,只是四更初,便早已无心睡眠。宫女本要侍候他宽衣,他却挥手道:“你们下去吧,朕自己来。”皇上从木托上取下龙袍放到床边,俯身却见木踏边有枚金簪,细细辨认,自语道:“这不是华妃的簪子吗?”皇上抚着簪子,忧思忡忡,谁料簪子上锋利的金属花瓣割伤了皇上的手指,龙血顺势而下,径直低落到龙袍的刺绣龙眼里。
曹云喜见此大惊,慌忙找来药粉和纱布为皇上包扎好伤口,曹云喜自责道:“皇上恕罪,是老奴疏忽。”
“罢了。”
“可是这龙袍?”曹云喜指着那件被血迹污损的龙袍。
皇上望它一眼直感惊悸,便侧头挥手:“你再去取一件过来吧。”
曹云喜为皇上取来龙袍,伺候皇上宽衣。陪皇上走出养心殿,殿外情景着实让他一惊:“皇上!”
只见殿外摆放的数盆海棠花一夜之间全部枯死,皇上勃然大怒:“曹云喜,为何会出现这种状况?”
曹云喜也不解:“回皇上,老奴也是早晨来养心殿才发现的,明明昨晚还好好的,海棠花乃耐寒之物,不应该会在一夜之间全部枯萎呀。”
公公来报:“皇上,众大臣已经在乾清门外等候。”
皇上喟然太息,拂袖而去,曹云喜急忙招呼太监们将枯萎的海棠花搬走。
——
乾清宫。
“启禀皇上,近段时间,河南、山西、湖南、湖北、广西等地连降暴雪,受灾严重地区,大雪高盈五尺,冰冻雪灾不仅使农作物受损严重,而且百姓缺衣少粮、饥寒交迫,致使饿殍遍野、民不聊生,甚至为了活命,出现‘人相食’的人间惨剧!”
“是呀,皇上,现在受灾地区民怨沸腾,一触即然,如若不采取及时有效的措施平复民怨,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皇上道:“这件事情朕会安排户部及时拨款赈灾。”
“可是皇上,这场雪灾出现于赤月天象之后,坊间对此议论纷纷,都说妖妃祸国之象已然开始,皇上...”
皇上厌烦道:“朕就知道你们又要联系到华妃的事情上。”
“皇上,并非微臣一定要把此事与华妃娘娘联系,赤月预言已经闹得人心惶惶,现在雪灾、饥荒导致民怨沸腾,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如若再不给百姓一个交代,恐怕民怨其上,国家将不得安宁!”
众臣跪在地上:“皇上!”
见太傅也跟随诸臣跪下,皇上无措道:“太傅大人。”
太傅一声长叹:“唉!皇上,老臣也无话可说,还请皇上自行定夺!”
皇上沉默许久才开口:“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这件事情朕会好好考虑。”
“臣告退。”群臣散去。
皇上拄在龙椅上陷入深深沉思,久久不能释怀。
——
“皇上最终还是动摇了。”皇后听闻今日早朝情况,心中一阵欣喜。
玉缨奉承道:“还是娘娘这招高明,先是华妃金簪致龙袍染血,再是海棠花一夜枯死,皇上对华妃肯定会心有芥蒂。”
“看来老天都在帮助本宫,这次的雪灾、饥荒定会在朝野上下再度掀起波澜,皇上已经无力招架愈发沸腾的民怨,他还没到周幽王、隋炀帝之类昏君的地步,为了心爱的女人可以退后一步,但绝对不会不顾群臣反对,再向后退第二步,华妃的气数已尽,我们坐等好戏吧。”皇后狞然大笑。
——
已是深夜,皇上才幽幽回到养心殿,挥手众人离开,缓缓推开殿门,霎时,殿内排排灯烛逐次燃起,闻得阵阵脆铃声,皇上定睛而视,只见纱帐后,一窈窕身姿轻飞曼舞,婧婧摆动的杨柳腰肢,犹如一条跃动于碧波间的金蛇,展尽万种风情。皇上缓步上前,掀开纱幕的那瞬,心中咯噔一颤,蝶城身着金丝露脐舞裙,纤纤赤足踩着银铃的节拍,婆娑起舞。她轻移莲步,贴近皇上身边,挑起那妖魅凤眼,伸出修长而细嫩的玉手轻轻抚下,皇上默默矗在原地,任凭股股暖流侵遍他的全身,那感觉如酥如麻,激起心间阵阵涟漪,忽然,波涛泛起,皇上将蝶城紧紧揽入怀中,蝶城无力反抗,瘫软在榻上。
皇上压在蝶城身上,细细注视着她,亟不可待地揭下她脸上的面纱,轻柔地抚着她那凝脂般的面颊,蝶城终究没能忍住,涓涓泪水默默淌出,阵阵苦涩咽进心里,也浇灭了皇上刚刚升腾而起的□□。皇上起身背对:“你既然不愿意,为何强求自己?”
蝶城踉跄起身,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默默抽泣着:“皇上,我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太傅大人都已妥协,求你救救蝶香吧,你是皇上啊,总会有办法的。”
“皇上也有皇上的为难之处,朕不是不想救她,现在朝野上下怨声四起,已经一发不可收拾,朕如若再不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恐怕后果不堪设想,朕就是因为是皇上,才应该大义灭亲,为我大清江山社稷,为千千万万黎明百姓着想啊!”
蝶城苦口婆心:“皇上...”
皇上却打断:“好啦,你不要再说了。”
沉默半晌,蝶城还是开了口:“皇上,你是否还记得你我相遇成都府,被困在小黑屋里,你答应过我什么?”
皇上轻轻叹息:“朕答应帮你实现一个愿望。”
“你还记得,”蝶城收敛泪水,“你说只要你能做到,什么愿望都会答应我。好,皇上,今天蝶城就想让你兑现承若。”
皇上没有说话。
蝶城继续说:“我希望你放过蝶香,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除了这个愿望,朕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不,皇上,蝶城就这一个愿望,希望皇上成全!”蝶城连连磕着响头:“皇上,君无戏言!”
“你不要再逼朕了!”
蝶城却咄咄紧逼:“皇上!”
皇上始终不敢底眼再看蝶城的眼睛,只是默默拿起斗篷,给她披在身上,冷冷一句:“你走吧。”
蝶城不肯放弃:“皇上!”
皇上背对着她矗在那里,不再理会。
蝶城离开,皇上辗转反侧,彻夜未眠,头脑中不断浮现着自己对蝶城的承诺以及蝶城在他面前伤心欲绝的样子,身为帝王,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力保护,他内心深深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