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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之后，艾薇尔一路带着苏晴往新家走。
“司令……”艾薇尔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
“你是指什么？”苏晴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
艾薇尔：“我很抱歉……我没有告诉你那天你去的时候，我通知了林凡司令……”
“你做的很对，我为什么要生气？”苏晴笑了起来，“我和林凡的关系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差，在军校的时候林凡还能算是我的前辈——他是唯一一个以bata的身份冲进精英班的人，那个时候我刚好跳级，做了他一年半的搭档。”
“那么为什么司令和林凡司令的关系，在外人听起来都那么水火不容呢？”
艾薇尔小心翼翼地问道，“今天林凡司令来看您的时候，坦白来说，我很惊讶……”
苏晴说道：“你也别叫我司令了，这么久了称呼还改不过来吗？直接叫白箜就好。”
艾薇尔纠结了一会，开心的应了。
“西南军区和西北军区的关系一向很好——”
苏晴说道，“当然，那是在我来之前，你也知道我成名的第一场战吧？”
艾薇尔点了点头，犹疑不定的问道，“您是指……灯塔那一场吗？”
“你记得也蛮牢嘛。”苏晴笑了笑，“那个时候，我拒绝了来自西北军区的援助，当时的总司令还不是林凡——西北军区的总司令觉得这是羞辱，他本来想等到我最狼狈的时候再出场，没想到没有等来，反而提前等来了来自中央军区的援助人员——最让他没法接受的是，当初那段视频流传出去之后，我一度称为了帝国新生一代心目中的英雄。”
艾薇尔更加小心翼翼了，“然后……？”
“然后西北军区不作为的行为让民众都很不满，尤其是西北军区的总司令，甚至被人说只会在背后捅刀子的小人。”
苏晴沉默了一下，垂下了眼睫，“他心烦气躁之下……机甲的日常护理工作也没做到位……”
“所以……”艾薇尔也沉默了下来，“这件事情……不能全怪您……”
“我知道。”苏晴笑了一下，只是现在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些自嘲的味道，“但是，如果当时我接受了的话……那些人根本无从下手，按照他的性格，冷静下来肯定发现的了这些猫腻的。”
艾薇尔好像已经不知道怎么来安慰她了。
她抿了抿唇，反复的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显得有点焦躁，”但是——您当时并不是有意的，不接受援助也是有原因的……”
“好了。”苏晴倒是笑了起来，揉了揉身后小姑娘的头，“用不着替我洗白，事实就是——我当时哪怕强硬那么一点，哪怕在放出视频之后会想到这一点——这件事情也不会发生。”
“那么，您之所以会选择退役，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吗？”
苏晴回答道：“有一部分吧，但不是最主要的。”
“之后的话，林凡就继任了西北军区的总司令。”
苏晴说道：“那个时候西北军区熟悉内情的高层已经对我非常不满，就算不知情，也不会对我产生什么好感，林凡的做法是正确的，和我划清界限才能让他坐的更加牢靠。”
艾薇尔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样，她沉默的跟在后面。
过了一会，“您的意思是……在您最艰难，最需要支持的一段时间里……您依旧觉得好友的背叛是正确的行为吗？”
艾薇尔的声音从身后低低的响起。
“这并不是背叛……”
苏晴有点不知道怎么和艾薇尔解释，她皱起了眉，“这只是暂时的，他依旧是我的搭档，这一点毋庸置疑。没必要一件事情将两个人都拖进水里，林凡的做法相当正确……现在他将原来的人都洗盘掉了，不是私底下也有机会来和我接触了嘛？”
“但是——”
艾薇尔的眼眶有点泛红，“人……永远不可能做出绝对理智的决定……因为人是感情的动物啊，理智是一件事，感情又是一件事……”
“您不觉得……在您被逼迫到险些要上军事法庭剔除军籍的时候，身为您的好友，林凡司令他最起码应该站出来替您说一句话吧！？”
艾薇尔并不明白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知道了这些信息之后，足够她提炼出来有用的情报了，“明哲保身的确正确没错……但也未必太冷血了……”
“……”苏晴沉默住了。
她的神情像是未凝固住的琥珀，充满这一种不真切的质感。
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位在全帝国都能排进前三的超a级alpha，垂下眼睫的时候，侧脸的轮廓也好看到足够抓人眼球。只是但她无言的望过来的时候，却总是让人不敢与她对视。
“所以，他只是我的搭档，并不是好友。”
白箜咬字很缓，好像自己都有点犹疑不定——
这放在白箜身上无疑是件惊悚的事情，因为白箜属于认准了就毫不犹豫的类型，从来也不会因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而感到后悔或是其他的情绪。
“你并不了解林凡。”苏晴勉强的扯了扯唇角，“等你什么时候真正认识了他，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我对他不作为的行为感到一点都不惊讶——对，是不惊讶……但并不代表我不难过……”
苏晴说道：“他毕竟是我一年半的搭档……”
这个时候，新家的位置也走到了——
黑发的青年正站在门口，他看见了苏晴，张了张唇，似乎是想和她打招呼。
艾薇尔一下子反应过来了，“顾以歌！？你怎么在这里？”
“我请了两天的假。”顾以歌坦然的说道，“顺便过来看看……嗯，新家。”
苏晴：“……”
“你的意思是，现在我们是邻居了？”
苏晴望着顾以歌依靠着的墙壁，笑了起来，“薇薇，你买的房子还真是不得了。”
艾薇尔气的咬牙：“你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吧！？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顾以歌犹豫了一下，他望向了苏晴，对方似乎并不感到恼怒或是其他的东西，于是，他便在艾薇尔恨不得杀人的视线中，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承认，我是故意的。”
他沉默了半天，才低低的说道：“很抱歉——但我真的有事情想拜托您。”
在医院的日光灯下，他都看上去如此的清隽如斯，更别提是走廊两旁柔和的灯关了。
长长的眼睫低低的垂了下来，衬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清秀和面部轮廓的俊秀。
苏晴觉得——
如果不是对方也是个alpha，在他这种即沉默又尴尬的气氛的烘托下，九成九的人会以为他在……告白？
“您……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顾以歌的语调缓而慢，充满着一种犹疑的不确定，他朝她看过来，漆黑的眸子里似乎氤氲着一些朦胧而又特殊的情绪，然后他似乎是感觉到这句话有些不妥，便弯了弯眼角，笑了起来，“明天……请和我出去约会吧？”
duang的一声，艾薇尔拿着的公文包掉到了地上，她手指颤抖着捡起来，还伴随着一种吱嘎的咬牙声，艾薇尔气的呼吸的节拍都要乱了。
苏晴：“……”
“嗯……首先要确定的是……”苏晴眼角一弯，也笑了起来，“你知道我是个alpha对吧？”
顾以歌先是嗯了一声，然后好像这才反应了过来。
他抬起头来，有些茫然的看着她：“您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
……呵呵。
问题大了去了！！！
艾薇尔杀气腾腾的瞪着他，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你觉得一个alpha和另一个alpha可能约会吗？！司令她又不是同/性/恋！”
“性别相同不能用约会这个词吗？”顾以歌皱了皱眉，“我只是希望，明天能和司令一起出去，这有什么问题吗？”
艾薇尔：“你自己不会出去吗？！多大的人了还会需要人陪吗！？”
“但是……”我还有事情要问司令。
他这句话还没说出口，艾薇尔听着那个“但是”就恨不得直接给他塞回去。
“可以啊。”在艾薇尔快要哭出来的眼神中，苏晴笑眯眯的说道，“正好我也需要好好感谢你——林凡和我说了那天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连累到你了。”
顾以歌眼神一下就亮了起来。
他像是可以压制住内心的激动一样，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实际上，听见白箜那一声答应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的跳漏了一拍，一股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情绪像是电流一般窜过。
如果不是这么说太失礼了，也太有歧义了一些，他真想说：
——恨不得每天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艾薇尔在旁边看了半响，不知为何，突然有种自己相当多余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