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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田山,药泉温池
药泉温池在桑田山偏东一处山谷之中,此处地势较低,比之其他地方温暖些,地底又有温泉涌出,常能看到花花草草之类。
一切尽在上官礼掌握之中。
酉时神符宿主欧阳仪归天,他不慌不忙入睡养精蓄锐,直至第二日辰时,他才携几位弟子前往药泉温池,并准备好酝酿一夜的眼泪。
之所以是药泉温池而非别的什么地方,之所以是此时而非别的什么时间,只因为此时此地沧海和欧阳小三皆在。
若非那日上官礼出手及时,若非沧海在温泉药池每日清早太阳初升时为他驱寒,欧阳小三早已命赴黄泉。
虽然那一掌幂篱只用了不到三成的力。
上官礼去时,欧阳小三已从药池中出来,忙迎上去:“那日,多谢师叔相救,若非师叔,小三已是掌下亡魂,师叔的大恩大德……”
他絮絮叨叨,直至望见上官礼眼圈微红,双目含泪,这才停口,问起缘由:“师叔可是有事?”
上官礼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三,节哀顺变!”
欧阳小三一愣,意识到情况不妙,只见上官礼向沧桑而去,几步一顿,直至“忽”的跪倒在跟前,道:“师父,大师兄他……亡故了。”
犹如晴天霹雳,欧阳小三后退了两步,脑袋“嗡嗡”,又奔过去晃着上官礼:“你说什么,师叔,师父他怎么了?”
那跟随的弟子一把鼻涕一把的道着:
“师叔本是要去劝降幂篱的,奈何幂篱不听,说什么“胜者为王败者寇”之类的话,将师叔一掌……一掌打死了……呜呜……师祖,您要为师叔报仇啊!”
不得不说,欧阳小三当真是欧阳仪一手带大,冲动的性子一脉相传。
“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他,为师父报仇!”
少年意气,加之祖传的冲动,还未杀已红了眼,只踏着山谷雾气,提剑飘飘要去。
念着此人还有用,上官礼忙将他拦住训斥:“站住!你是要去送死吗?”
“我……”
他念及那日被幂篱一掌打成重伤,还要劳烦上官礼相救,沧海亲自疗伤,心下又是恼怒,又是愤恨。
泣不成声,他跪倒在沧海脚下,扯着他的衣角,道:“师祖,您要为师父报仇啊?”
沧海初听欧阳仪死于幂篱之手是愤怒,随后细想是不解,如今冷静是怀疑:“你师父为何要去寻幂篱,一五一十说清楚。”
“师祖,幂篱其实是……是我同胞兄弟……”
就此,曾经那欧阳家的旧事一并翻出来,只听得沧海并着在场诸位师兄弟义愤填膺,愤懑不平。
“可恶,这世上竟有这样弑祖杀亲不仁不义之辈!”只见沧海将所用的花冰石桌震碎一角。
一旁有不懂事的添油加醋:“此人还挟持公主,盗走十二冷光珠,真是罪大恶极!”
上官礼提醒:“师父,如今师兄的遗体仍在箜篌山,我们当上山去,要回遗体,活捉幂篱,拿他的头在师兄坟前祭奠,才不负他在天之灵。”
“师祖,我愿带师兄弟杀上箜篌山,活捉幂蓠!”欧阳小三道。
沧海长叹口气,如此可有理由攻上箜篌山,可迎回花冉冉,也可杀幂篱,更可夺箜篌山守护凤首仙篌。可欧阳仪,跟他多多多年的好徒弟便这样与世长辞,他于心何忍?
上官礼道:“师父,还是让弟子跟随小三去一趟吧!先礼后兵,想必沧溟师叔不会为难。”
沧海站起:“不必了,我亲自前往,非要幂篱血债血偿!”
这话只说得欧阳小三感激涕零,听得众弟子义愤填膺,应声:“我等愿随师祖,诛杀奸贼,迎回公主,为师兄报仇!”
声音响彻云霄,忽听得有弟子回禀:“师祖,箜篌山第二代弟子幂篱在前门外请求拜见!”
此人定是错过了刚刚评判幂篱的好戏,也没听过幂篱之前干过的种种“恶行”,不然定会称呼“奸贼”或者“狗东西狗杂种”之类,而不是“箜篌山第二代弟子”。例如如今的欧阳小三……
“这畜生,他居然敢来!”
他提剑又是冲出去,被上官礼拦住,望向沧海,沧海问:“只有他一个人吗?”
“还有一个八岁的小女孩。”
“没有别的弟子?”
“弟子特地派人巡视过,就只有他们两个。”
敢只带一个小女孩上桑田山,必定不简单。也是,十二冷光珠也足够了。
“带他们将到徐子亭。”
“是,师祖!”
“小礼小四跟我来,其他人退下。”
“是!”
踏东面香径而去,到得药泉旁的木屋之中,上官礼服侍更衣,沧海问起:“幂篱此来……小礼,你觉得如何?”
“虽是十二冷光珠厉害,但我桑田山也不是想走就走的。只是……”
“但说无妨。”
上官礼道:“幂篱固然可恨,但若没有幕后指使,必定也不敢如此胆大妄为。依弟子愚见,擒贼先擒王……”
这话正说到沧海心坎儿上了,点点头,道:“小礼,今日由你去见幂篱。”
至于他沧海,是时候去一趟箜篌山了。
欧阳小三道:“师祖,小四愿从今往后跟随上官师叔,为师父报仇。”
“嗯。小义,以后就让他跟着你吧!”
上官礼自是十分愿意,不过当务之急是沧溟:“小三,我如今要你做第一件事。跟师祖上箜篌山。”
“师叔,我想与你一同前往徐子亭,正法那畜生。”
“幂篱今天不会死,明天也不会死。但若是沧溟出事,他不会不顾。师祖需要你这个助手。”
巴掌握成拳头,击在心灵,欧阳小三道:“他杀了师父,我要杀他师祖,以慰师父在天之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