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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第三節鏟除余孽之再闘女魔頭
鮑銀燕倚仗股東身份,借查賬之名興師問罪,目的是弄清“開心丸”的來龍去脈。沒想到對方早有準備,不予理睬,還使出一招殺手鐧,綁架了她兒子。
這一來她投鼠忌器,不敢大動作,擔心小家伙的生命安全。
小天民見到她,大叫“媽媽、媽媽”,哭著鬧著要過來。
此時她豁然醒悟,幾番回鄉下看兒子,被人暗中盯梢,乘機虜走,這下子完了,徹底完了!
田中吉和露出猙獰面目:“還愣著幹什麼?把小孩丟在地上,當著她的面開槍打死,使她這個當娘的眼看兒子死而不能救,痛苦一輩子,為你娘報仇,豈不快哉!”
鮑銀燕大怒:“你敢!我要你們死上十八回!”說著把腰里的九節鞭解下來,啞巴英鼠也手執齊眉棍,兩下準備動手,一觸即發。
吉和搶過英克手里的孩子,仍在地上,英可拔出手槍,“啪啪啪啪”連開4槍。
鮑丫頭頓覺天昏地暗,仿佛世界末日來臨,撕心裂肺地慘叫一聲,幾乎昏厥。
不過只是昏,沒有厥。千鈞一發之際,身旁的小浦東倏地俯身撲下,用後背擋住子彈,頓時倒在血泊里。一雙手還死死地撐住地面,不然要壓壞小天民。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所有的人驚呆了!想不到這個貌不驚人鄉下青年大義凜然,要緊關頭作出生死決策。此舉驚天地、泣鬼神,超出常人想象。
諸人還未緩過神來,“呯呯”又是兩聲槍響,英克、英可應聲倒地。
一個大腳半老太婆闖了進來,一身洗了發白的舊軍裝,雙手盒子槍,槍口硝煙還未散盡,指著大竹瀨熊義正嚴詞:“窮兇極惡的RB鬼子,光天化日之下,擄走孩童欲加殺害,真是披著人皮的豺狼!”
瀨熊見兩個兒子倒地,氣急攻心,惡向膽邊生,反手把身後的椅子摔向她。
老太婆既然左右開弓,身手必然了得。右手借勢一撥,椅子向啞巴英鼠砸去,左手的槍響了,又倒下一個,三槍打死父子三人。
吉和見勢不妙,拖起地上的啞巴就逃。婆媳倆也無暇追趕,急忙扶起背中4槍、渾身是血的小浦東,一面吩咐打電話叫救護車。
只見小浦東奄奄一息,斷斷續續地:“嬸娘、大阿嫂,吾勿來三了!把天民領大成人……”慢慢地閉上眼睛。
“兄弟,兄弟!”鮑丫頭嚎啕大哭,李婆婆也在一旁唏噓流淚,頓時愁雲慘霧,一片哀喪。
也是“無巧不成書”,雙槍李大姐因有任務到南匯聯系工作,路過吳路,順便回家看看孫子。
沒想到清早小天民在門口曬太陽、吃花生,被兩個蒙面男子強行抱走,姨婆哭天喊地在後邊追趕,迎面撞上自己的姐姐,問明根由,她立馬追了過來。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及時出手,制住了大竹一家,救下毫髪無損的孫子。只是小浦東舍身救侄兒,獻出年輕的生命,留下慘痛的一幕。
“丫頭,我看你也不需過份哀喪,要化悲痛為力量,為小浦東報仇。同時也要從中吸取教訓,這件事你多少也有責任,低估RB鬼子了!僅同小浦東兩個人,又沒有趁手的武器就赴“鴻門宴”,明擺著要吃虧,下次不可!”
“娘教訓的是,我記住了!您現在還不能公開身份,帶著天民趕緊走吧,我在這里料理後事,回頭再去找那個RB婆娘,血債定要用血來償!”
“好,你自己也小心點,有事通過李忠的爸爸找我!”
“知道了!”
三天後,鮑銀燕回到事務所。在鄉下安葬了小浦東,以兒子的名義立了碑,上寫“義父吳石頭之墓”,大竹父子3人以暗藏的敵特分子定罪,死有余辜,朱警官一力承擔;在逃的啞巴和田中吉和繼續捉拿。
當晚,大和舞廳關門大吉,舞客、過路的交頭接耳,打聽出了什麼事,後來才知道涉嫌公開兜售毒品,就是那個所謂的“開心丸”,毒害中國青年人。
服用過的人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搖頭不止,呈現出少有的興奮,久服還上癮,竟然是毒品作的祟,大罵老板心腸歹毒,既要錢還要人的命。
知情人透露,這舞場是RB人開的,眾人義憤填膺,轉而又聲討小鬼子了!
從此,這里少了往日的喧囂,頓時安靜下來,9點鐘一過,行人寥寥無幾,畢竟還是鄉下地方。
深夜,四周烏漆墨黑,萬籟無聲。
忽然,“二甲樓”前出現兩個黑影,拿著手電筒躡手躡腳地在房子四周來回巡視,看樣子企圖進屋。
小樓依舊,但是上下兩道門都用木板釘死,幾扇窗戶也貼上了封條,顯然是警方所為。一家人全是歹徒、不法分子,殺人下毒,最終人去樓空。
二人在屋檐下比劃了一陣,商議停當。一人拿出隨身攜帶的工具,撕了封條,三下五除二,撬開窗戶,翻窗入內;另一人守在暗中望風。
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跳進屋內的人剛剛落地,就聽幾聲暴喝:“終於等到你了!”、“看你往哪里跑?”幾個兇悍的男子老鷹抓小雞似的,狠狠地把他摁在地上,拗過雙臂反銬。
隨即屋內的燈也亮了,警方守株待兔,成功地逮住一個。
望風之人情知不妙,丟下同伴不顧,拔腿就跑,哪里還跑得掉?幾名早已埋伏的警察突然現身,手里端著槍:“不許動,舉起手來!”
手電光照射之下,她是個女的。
“不出神探鮑母所料,果然你們自投羅網。田中吉和,任命吧!把那個啞巴弄出來,帶走!”
大竹家的媳婦哼哼冷笑:“你們以為能帶走我嗎?若不是回來取錢拿衣服,休想逮得住本小姐!”
朱警官下令:“被抓了還大言不慚,早在老太太算計當中,銬起來,別讓她逃走!”
冷不防“嘭”的一聲,不知哪里噴出一股濃煙,搶人鼻眼,女匪頓時不見,警察驚得目瞪口呆。幸虧她沒有暗中出手,不然死傷了還不知道是咋回事?
想不到她文文雅雅的一個女子,竟然會忍者功夫,眾目睽睽之下從容脫身,實在始料未及。
這些情況告知鮑母後,她也感覺事情有些棘手:“丫頭,看來這個女魔頭不是等閑之輩,下邊的戲越演越熱鬧了,你要小心點!”
“娘,這才具有挑戰性,難得和高手交鋒,正是磨練的機會!”
“說得好!以你的判斷,她身無分文,連套換身衣服都沒有,能到哪里去安身呢?”
“這倒是問題的關鍵,人海茫茫,找到她談何容易?我想只能以不變應萬變,積極做好迎戰的準備!”
鮑母點點頭:“眼下也只好如此!”
於是娘倆就耐心等待田中吉和的挑釁,哪知坐等右燈均無半點信息,仿佛人間蒸發一般,難道她隻身逃回RB去了?想想又不可能,她絕不會善罷甘休。
沒多久事態有了新的變化,鑒於當前戰局形勢非常緊張,共軍打過長江,解放SH是早晚的事,申城租界里各國列強清楚地看到這一點,有關組織機構、僑民陸續開始疏散,說得好聽的叫“撤離”,其實就是逃走。
湯姆和尼娜最近都得離開,國統府警察局管轄的范圍一下子大了許多,人口又密集,各色各樣的案子一點都沒有少,經辦人手還是那麼幾個,實在是應接不暇。
於是鮑丫頭就收到羅警長的聘書,請她擔任刑偵處編外偵探,她婉言謝絕。理由很簡單,公公婆婆都是搞地下黨的,她怎可替國民黨警察局幹事?并且心里的想法還不能透露。
鮑母勸說,她不是也曾經為租界警察局幹過偵探工作嗎?只要心中裝的是老百姓,為善良的民眾服務,有何不可?
“娘,時代不同了!您辦的案子都是與暗藏的敵特有關,破獲、打擊的對象也全是日寇。兩年來肅清得差不多了,我何苦在黎明前為即將倒臺的蔣家王朝賣命呢?”
“話雖不錯,但是你只參與刑事犯罪案子,不幹涉政治案件,抓壞人壞事,站得穩立得正,也是為公眾服務,不信去問問你公婆!”
老李和李大姐也贊同,她只好勉強答應。
接手的第一樁案子就是四馬路紅燈區里的**案,接連死了2個嫖客,她連說晦氣。
在辦公室審查了案件記錄後,正要去案發現場調查,又接到一件兇案報警,同樣在四馬路晶蘊里的紅玉坊。
死者是這里的常客金胖子,花酒喝到一半時就趴下了。本來還以為他不勝酒力而醉倒,哪知搖搖不醒,推推不動,嘴角流血,一試鼻息半點全無,沒氣了。
這一來把周圍的人嚇得魂不附體,手足無措。好端端的飲酒取樂,左擁右抱,談笑風生,怎麼說死就死了!
什麼叫花酒呢?多半是指在青樓或者是普通酒館擺下酒席,請幾個歌伎陪座,觥籌交錯之間調侃調笑,活躍氣氛。
喝酒過程中,與歌伎打情罵俏,或者行淫穢酒令來助興取樂,喝完酒之後再昏天黑地,則另外消費。
通常把酒宴的前後活動統稱為“喝花酒”,其實就是逛妓院,找**相陪,用現在的話說就是“泡妞”。都是有幾個臭錢、道德低下的無聊之徒!
金老板開了一片不小的五金行,頗有家財,任意揮霍。平生專愛此道,常來常往這些烏煙瘴氣的場所,不想今天一命嗚呼,也是他應得的下場。
但是在堂子里喝花酒暴斃,震動不小,一傳十,十傳百,“紅燈區”里一片嘩然。警察局接到報警,立馬派有關人員到現場勘查。因為同類的慘案5天中已是第3起了,并且毫無線索可尋,奇了怪了!
更奇怪的是警方這次派出幾名警員、法醫,由一位穿軍裝、戴墨鏡的女警官率隊,前呼後擁的到了妓院。
幾個警察封鎖現場,法醫驗尸,有條不紊。
她則下車伊始:“誰是這里的老鴇啊?”
“長官,是我!”一個打扮得妖形怪狀的半老徐娘應聲而出。
“你去把一同吃花酒的有關人叫來,分別隔離,不準串聯,我要問話。少一個拿你是問!”
鴇兒一吐舌頭:“乖乖弄的咚,蠻接棍的!”她上樓去安排了。
女警官又悄悄地問法醫:“能確定是中劇毒死亡?”
法醫肯定地說:“絕對不會錯!至於中的什麼毒還要看化驗結果。”
“很好!麻煩你立即取樣化驗,我急等結論出來!”
金胖子邀了桃花、荷花、菊花、櫻花四個姑娘吃花酒,女警官同書記員一口氣審問了桃、荷、菊三人,詳細地問及方方面面,大小細節,然后讓她們畫押,不準離開,隨時等候傳喚。
最後審問櫻花,案情基本上一清二楚,就等法醫化驗結果了。
不一會,法醫興沖沖地來了,女警官滿面笑容迎接他:“結果出來了吧?”
“幸不辱命,出來了!想不到是罕見的……”
“河豚魚毒!”
“啊!你真神了!怎麼知道的?這麼說兇手是誰,你也清楚了!”
她點點頭,猛地高喊一聲:“集合!”
幾個警察一愣,集合做什麼?回去還早啊!
誰知道那個名叫“櫻花”的女子,她也一愣,隨後大驚失色,再看那個女警官不懷好意地笑起來了:“果然是你,田中吉和!露出馬腳了!“集合”、“吉和”音同字不同,被我蒙著了。真所謂“天網恢恢疏爾不漏”,哈哈哈哈……”她高興得大笑起來。
“櫻花”還是一臉迷惘,不解地望著她。
女警官除去墨鏡、帽子,露出一頭的秀髪,她正是老對頭、名偵探鮑銀燕!
真是冤家路窄,躲到妓院藏身還被她找到,天中吉和無路可逃,轉身就往樓上跑。
鮑丫頭緊追不舍,身後警察也蜂擁而上。“騰騰騰”追到三樓,只聽見“呯”的一聲,房門關上了。
於是急喚老鴇拿鑰匙開門,警察沖了進去,床上有田中吉和脫下的和服,她正準備翻窗逃走。
警察撲到窗戶跟前,還是被她搶先一步,騰身跳到對面二樓屋頂,身手敏捷,令人刮目相看。
有人要開槍射擊,被鮑丫頭阻止:“抓活的,她跑不了!”隨即從手槍套里掏出彈弓、鐵彈,敢情里面裝的不是槍!
單眼一瞄,對準她腿彎就是一彈,彈不虛發,只聽“哎呀”,女賊在屋頂上一個踉蹌,眼看要摔倒。
說時遲那時快,又是一顆鐵彈飛來,擊中另一條腿彎,她再也支持不住,“骨碌碌”地從尖頂屋脊上滾下去。這一跌落,摔得不輕,渾身幾乎散了架,無力再站起。
警察“通通通”地下樓,虎狼般地撲向她,銬了手銬推進來。
她還是桀驁不馴,犟頭倔腦:“一碼歸一碼,你憑什麼說人是我殺的?”
丫頭冷笑:“既然你沒有殺人,逃的什麼名堂?”
“因為你會誣陷,我不得不逃走!”
“一派胡言,你有殺人動機,她們三個沒有!”
“信口開河,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到底是我信口開河還是你隨意殺人,自有公認。諸位先聽我說個故事:
“longlongago,傳說在遠古時期,由於連年戰爭,東瀛的人口數量銳減,為了解決這一矛盾,執政者頒下詔書:凡是本國的女人,都必須隨時隨地無條件與任何男子交配,也就是說任何男人,可以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同任何女子交配。”
此話一說眾人無不愕然,RB人竟然這副德性,幹得出這般無恥之事!
“為了執行天皇的詔書,所有的RB女人都將被子和枕頭綁在腰間,以便隨時接受交配時使用。所有男人,都不分晝夜,穿著睡衣,以方便交配,這就是現在的RB和服。”
“這樣**以後,母親不知所生孩子的父親是誰,只好以交配地點為姓,於是松下、田中、井上、木村、三木、大島、小島、渡邊等姓氏便因地產生了!”
“哦!”
“啊?”
“怪不得哎!”
“這個不堪入耳的傳說,知道的人并不多,可是金胖子聽說過,就在吃花酒的時候隨口而出,多少帶有侮辱性,於是你一怒之下就殺了他,這就是殺人動機,在場的另外3人可以作證。”
“僅憑你的推理不能作數,有證據嗎?”她還是有恃無恐。
“有,當然有!金胖子死後這段時間里,你根本來不及轉移兇器,應該就在你身上!”
吉和上下一拍,非常坦然:“你搜呀、搜啊!搜不到怎麼說?”
“哼,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勞煩二位到她房里,把翻窗逃跑時脫下的和服拿來!”
警察把花花綠綠的和服取來。
“請搜查她和服的背包!”
她歇斯底里地大叫:“不準動!”
警察上去就是一巴掌:“你以為你是誰啊?一個死囚犯還耀武揚威,不知死活的東西!”
果不其然,在小包中找到一支針筒、一瓶藥水,證據確鑿,東洋女頓時啞口無言,其他人也瞠目結舌,神了!
她見眾人露出迷惘的眼神,笑著說:“道理很簡單,我的同行一來就把這兒像篦頭髪似的搜尋了一遍,結果一無所獲。”
“線索和證據極有可能藏在她身上腰間這個勞什子里,相對比較保險。為什麼呢?這件東西不準人亂碰。就是在一般家庭中,孩子都不可以弄亂姐妹或母親的和服,不然就可能因此而翻臉,這已經是不成文的規矩。”
“金胖子無理取鬧,不尊重旁人的人格,實屬無恥之徒!是錯而不是罪,更不至於死。你僅為了這一點就殘忍地將他殺害,足見你們RB人草菅人命,殺戮成性,中國人稱你們“鬼子”,不是沒有道理的!”
在場的人聽了她一席話,無不點頭贊同。
法醫提問:“鮑偵探,我有一事不明,你怎麼確定她所下的毒是河豚毒呢?這種毒不常見哪!”
“這個問題嘛,說來話長,詳情您請看浦東川沙警察分局的案底便知端的。兇手田中吉和就是那樁案子中唯一在逃的嫌疑犯,搶劫、盜竊,制毒、販毒,殺人,無惡不作,連我那3歲的兒子都差點死在她手。可以說她死有余辜!”
法醫聽了無限感慨:“這個女魔頭活在世上是個禍害,一日不除,周圍的人提心吊膽,趁早斃了為好。趕緊回局里結案,走吧!”
“走吧!”殺人案順利告破。
田中吉和由警察押著離開紅玉坊,今晚在監獄里過夜,等待她的是死刑,審判都用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