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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十年南溟到中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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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万年来,南溟只是一个传说之中存在的名字,但此刻,却有一个活生生的南溟水族站在了楚扶摇面前,让他如何不吃惊。

    种种迹象表明,这女子的确是名水族,而非中府人。她的身躯、发色还有眼瞳大小,与中府人类都有些许差别。

    在楚扶摇的想象之中,水族或许身上有鳞,或是鱼鳍鱼尾之类。倒没料到,和中府人差别并不大。

    而这女子也很吃惊,她在远处看到楚扶摇身上有着水族才有的光泽,才会朝风雷岛来,没曾想,楚扶摇竟是地地道道的中府人士。

    两个都对对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在海岸边,进行了长达三昼夜的交谈。

    楚扶摇终于了解到,这名女子名为敖角玲珑。

    在南溟地界,和澳海之中一样,拥有无数的岛屿,但更加密集和庞大。

    那里的人类是以部族划分,每个部族都有独特的圣灵。

    圣灵是一种活着的水兽,具有强大的战力,是部族的最强守护者。每个部族都在圣灵的庇护之下生活,彼此之间或是友好邦交,或是相互攻伐,规模比中府的国家小很多,在南溟地界上,部族有上万个之多,最大的部族也才有三万多人。

    部族内的男女都是以圣灵为姓,敖角玲珑所属部族的圣灵,便是一种名为敖角的水兽。据她所说,规模有风雷岛大小,浮在水面如同一艘巨大的战船。

    他们部族和一个名为春典的邻近部族发生了大规模的战争,全族人都卷入了战火,双方进行长达半月的战斗,敖角部死伤惨重,族长无奈之下发动了禁忌之术,决定与对方同归于尽。

    禁忌之术发动之后,岛屿周围的海水卷起巨大漩涡,岛屿沉入了深海。两个部族的水族被搅动的海水冲得七零八落。

    敖角玲珑也在其中,她被海水冲撞得昏死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浮在海面之上,周围空寂,没有飞鸟,也没有任何岛屿,不知道身处何处。

    敖角玲珑根据太阳的方位,朝一个方向游动,太阳东升西落,刚开始时,她还能记下日子,随着时间日积月累,她记不清了具体游了多久,似乎是八年还是九年,或是更长。

    南溟水族以生食海鱼为生,她饿了便吃海鱼,渴了便喝雨水,有时候十天半月没食物吃是常态。

    直到前半年,她终于游到了有小岛的地方。但她发现,这些小岛要么没人居住,要么附近停靠着许多的船只,上面还有无数人类,与水族很不一样,她感到奇怪,不敢上前,继续朝北游来,才发现了具有水族特征的楚扶摇。

    楚扶摇了解之后,猜测是敖角族长的禁忌之术出现了问题,才会将敖角玲珑送到中府。

    不过,以敖角玲珑在水中游动的速度,竟需要游十年才能抵达中府,南溟之远,可见一斑。

    而在澳海深处,据说有无数强大的海妖存在,敖角玲珑能侥幸逃到近海来,运气实在好到了极点。

    了解了敖角玲珑的事情之后,楚扶摇也告诉了她一些中府的概况,以他的设想,敖角玲珑再要回南溟是决计不可能了,大概需要在中府定居下来。

    敖角玲珑在海上吃尽苦头,虽有回南溟的念头,也只能暂时按捺,拿定主意先在中府地界进行修养。

    楚扶摇对她倍感亲切,同时,也挺喜欢她洒脱坦率的性子,答应给她提供住处。

    只是,碍于家中有杨柳和公主,知道绝不能将她带回江南城。尽管没有私情,可女人们那些心思,他已多少有些了解,便说过些时日,才带她回家。心中已经做好打算,让个可靠心腹去附近的城市买个宅院,再让敖角玲珑住过去。

    敖角玲珑觉得风雷岛已是个不错的地方,山清水秀,濒临深海,长久住在此地也不错,若是住到陆地去,她或许不会习惯。

    楚扶摇见她如此说,答应下来,安顿她住在风雷岛上。这样他在修炼之余,还能更多的向敖角玲珑讨教南溟的事情,而她在御控水灵上造诣颇高,也能给予指点。

    他长期在风雷岛修炼武道,早已就着水蚀溶洞开辟出干净的住处,打算让她搬进去住,他则另外开辟新的住处。

    敖角玲珑却说不用,花了五天时间从海中捞出无数巨大贝壳,在海岸附近的一处低洼之地盖了间房屋,又以不同颜色的海泥搅拌后涂抹在外,房屋便告完成。

    整个房屋浑然一体。外表晶莹剔透,光彩耀目,煞是好看,里面则一半沙土,一半水池,极为简易。

    她告诉楚扶摇,这种贝屋,是南溟最为常见也最为耐用的房屋,即使飓风大作,也无法将其摧毁。

    楚扶摇感到好奇。

    他发现房屋之所以无法被飓风摧毁,原因在于那些不知是用什么秘法调制的海泥,等干燥之后,比寻常砖石,至少坚韧百倍以上,他用了五成气劲,都无法震裂分毫。

    风雷岛便这样迎来了第二位居民。

    这一日,风高气朗,微风吹拂海面,波涛粼粼。敖角玲珑兴致极高,在海水畅游,与一群海鱼嬉戏,这些海鱼似有灵性,即便不用御控,也喜爱陪伴在她身旁。

    楚扶摇却没这份闲情,在附近的海湾里,练习《归海水灵诀》,为了不让御控下的海鱼因此他修炼而受伤,每隔一刻钟,他便会解除御控,换另外一批。心中虽安然不少,但每换一批,耗费体力的速度却要快上一倍。

    即使他如今体力高过普通武夫百倍以上,每天也只能修炼三个时辰。

    《归海水灵诀》一共有九章,他如今练习的是第二章,其后七章内容,目前为止,还一概不知,但他并不着急,他明白在经过前面章的修炼时,经过揣摩、感悟,会刺激他记起后面章的内容。

    九章内容,以他理解,也就是分为九个层次,章节越前,所能御控的水灵智慧越低,体积也相对小些,而且攻击能力极弱。如此循序渐进,直到有一天,便能御控智慧和战力都超群的水灵,也就是水妖。

    一个时辰过去,楚扶摇停了下来,坐在地上拭去了额头的汗,然后催动《鲲鹏诀》开始恢复体力。

    《鲲鹏诀》与《归海水灵诀》使用之时会冲突,因此无法让他持续修炼,在体力耗掉之后必须休息。

    正在这时,海面上驶来了一艘长约三十米的海船,没挂风帆,船舱两侧有二十余水手挥动木桨划水,正朝风雷岛驶来。船头高处站着三名仗剑男子,后面甲板整齐站立百人,有人持刀,有人拿弓,兵种不一。而船舷上,则有上百只长矛,矛上刺着血淋淋的人头。看样子,还没割下来多久,没有腐烂。

    这是一艘海贼船。从船体和人员规模来看,并非一般的小海盗。

    船速很快,敖角玲珑却还与海鱼玩得不亦乐乎,不知道危险就在身后。

    “有危险,快回来。”楚扶摇以气劲向敖角玲珑传音。在这些天里,他已教会她不少中府语言。

    敖角玲珑听到声音,赶忙驱散了海鱼,钻进了水中,朝岸边游来。

    海贼船头的人看见了她,其中一人从身旁拿了一张渔网,飞身而起,踩着水面,快速朝她追来。

    楚扶摇哪会容他对敖角玲珑动手,一步纵到空中,剑身窜出一只雷狻猊朝那人扑去。

    那人武道低微,见雷狻猊来势凶猛,神色大变,顾不上追人,一头扎进海水中去。

    楚扶摇见成功挡住那人,心念间让雷狻猊在空中炸开,没有入水追逐。雷劲入水威势强大,能蔓延数里,难免误伤无辜。

    楚扶摇并未停步,轻轻落在海贼船高耸的桅杆之上,俯视众人,“何方贼寇,敢来风雷岛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