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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扶摇替杨柳选的闭关之所,是在雪浮塔中。这件法宝只有他能运用,让杨柳在里边闭关,他十分放心。
杨柳虽有魔主的身份,但如今的她不同于修炼者,仍饮水进食等凡人所需要的一切,不得不说,女人终究比男人的麻烦事多。
他清楚自己必须确保了杨柳闭关不会出现任何纰漏,才会有心思做其他的事情,因此之后两日,也就全心放在了此事之上。
这一去就是数日,有意无意之间,把江南城外的岚国皇帝特使给忘了个干净。正好这几天,江南又是暴雨倾盆,北门外的荒地上到处都是烂泥。
特使们的营帐就立在荒地上,这数天来,换了好些地方,却仍是躲不过暴雨的洗劫。
久居皇宫,在内宫里娇生惯养的庞公公哪里受得了这种日子,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下,三两天工夫,就一脸菜色的病倒了,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的咒骂楚扶摇。
身为特使的保驾侍从,三品金甲侍卫康年根犯了难。
庞公公趾高气昂,楚扶摇没有迎他进城,他可不会在这时候低头求着进城去。可他们身上也没带药出来,要是庞公公因此病死了,他们怎么向皇帝交代!还不得把他们人头一颗颗给砍了,挂在皇城示众啊?
趁着庞公公睡着了,金甲侍卫们聚在营帐外,商量个解决办法。
一金甲侍卫建议道:“康头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不,我们先行退回别的城去吧,待公公病情好转,到时再来。”
“我早向公公说过了,他老人家不听啊。说是死活得等到国婿爷出来迎他,否则就病死在江南城外头,到时传回皇上那里,让国婿爷给他偿命。”康年根摇摇头,无奈说道。
“公公这也太傲了,当天我看他举动就不太对劲,你说他一个外人,见了国婿爷那么无礼,我要是国婿爷,也不会让他进去啊,现在还说让国婿爷偿命,你说这脑袋是怎么想的。皇上能拿自己女婿给他抵命吗?”另一金甲侍卫嗤之以鼻。
“我看这次的圣旨不简单。国婿爷以一人之力,平息了岚国即将要来的战乱,按说是要嘉奖的,可看公公那样,想是皇上对国婿的态度也不怎么好,真是难以理解啊。可惜瞧不着圣旨,不然真想看看里边写的什么。”又有一金甲侍卫插言道。
“你们别乱猜测圣谕,我们现在是想办法解决国婿爷和公公的矛盾,而不是在这乱说一气,一个个都嫌命长是不是。”康年根冷冷的扫了身旁的年轻侍卫们一眼。
“要不,我们进城去找公主殿下,兴许有她说话,国婿爷会来迎我们进城。”有金甲侍卫想到个法子,兴奋说道。
“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我们不能走城门,要是盘查起来,城兵绝对不会让我们私自进城的。”康年根点了点头,却又想到了新的问题。
“凭我们的武道境界,半夜偷偷进城,可谓神不知鬼不觉。”几位金甲侍卫互望了几眼,嘿嘿笑着,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亏你们说得出口。”康年根冷哼一声,“堂堂御前金甲侍卫,半夜做贼一般进城,岂不丢了皇上颜面!”
金甲侍卫们低头吐舌,不敢再言语。
康年根望了眼江南城的方向,只见宫殿楼阁巍峨耸立,而且中央有一处风卷之地,如通天之柱,内里金光耀眼,他自诩去过的城池不少,可从未见过一个城池里有这般奇景。
他倒不是担心有损皇上颜面,而是揣测不到楚扶摇的武道实力究竟强悍到什么地步,若是冒昧翻越城墙,到时被楚扶摇察觉,当做江湖宵小之辈杀死,也只是枉死而已,没处说理去。
总之,这座城池凶险无比,而且楚扶摇更是个不能招惹的主,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这时,只见三十多匹快马从北边官道而来,马背之上各人戴斗笠穿蓑衣,冒雨而行,马蹄溅起雨水,颇有声势。
最前的是一名臂长高瘦的青年,背着插满羽箭的箭筒,鞍旁挂着一柄铁花梨巨弓,身后其余人等,年龄也多在十多岁之上,三十岁之下,十分年轻,但衣着各异,身背不同武器,少部分人内里露出的衣衫有家族徽记,应是武道家族的子弟。
“康头领,有办法了!”一名金甲侍卫看清那马队中为首一人的长相,顿时欣喜说道。
“怎么?”康年根疑惑的望了眼身旁说话之人。
“那人是我同乡,煜羽城城主之孙张鸣镝!我看他们应是往江南城去的,想必能为我们带消息进去!”那金甲侍卫说道。
“那还不赶紧上前去招呼!”康年根一听,觉得有理。
“好勒!”那金甲侍卫得令,催动步法朝官道疾奔而去,三个呼吸间,便到了官道之上,在雨幕之中挥手大喊,“鸣镝兄,鸣镝兄!”
此为首之人正是煜羽城张鸣镝,远远的也认出了那金甲侍卫,示意身后之人减缓步子,停了下来。
“梁霆兄,别来无恙!”张鸣镝抬腿从马上跃下,向那拦路的金甲侍卫行礼。
“一切都好,想不到真是你。”梁霆大感庆幸,笑脸迎了上去。
寒暄过后,张鸣镝疑惑问道:“你不是在皇宫当差吗?怎么跑到江南城来了?”
“也是公务在身。你们这是要进城?”梁霆指了指江南城。
“对,我们都是仰慕楚家主,特意前来为其效力。”张鸣镝还没开口,身后队伍中便有人高声说道,其余人等纷纷附和。
梁霆也是有些眼力的人,见这群人各个武道不俗,想来在各自家族之中都是拔尖的人物,却没想到会放下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想来楚扶摇因杀皇族一事,已是名动天下了。
“鸣镝兄,暴雨倾盆,要叙旧何不进城再说,长途奔波,满身污秽,我们也得找一处地方歇脚,沐浴睡觉,好生养足精神,再去拜见楚家主。”张鸣镝身后又有人说道。
“是啊。梁霆兄,跟我们一起进城吧,你要办事,想必也是要进城去办对不对?”张鸣镝对梁霆说道。
“这……”梁霆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起,只是望了望他们一行扎营的山腰处。
张鸣镝目力惊人,之前要赶路,倒是没有注意到别处,此时顺着梁霆的目光,一下便看到那里还站着不少金甲侍卫,及其后面的行军营帐。
江南城近在咫尺,他们却在城外扎营,张鸣镝一时没有想明白是什么原因,不禁目露疑惑。
“鸣镝兄,可否借一步说话?”梁霆勉强笑了笑。
张鸣镝想到梁霆怕是有什么要紧事,点了点头,对身后众人说道:“各位,你们先行进城歇息,我稍后便到。”
一行人连夜赶路,只想快些抵达江南城,如今已到城前,哪里还按捺得住,听张鸣镝一说,纷纷呼喝一声,催马快行,朝江南城北门而去。
见众人离开,梁霆才向张鸣镝说明原委,道出了让他帮忙求见琴月公主的请求。
“梁霆兄,我知道此事都是那公公的过错,但这个忙,我真没办法帮。”张鸣镝无可奈何说道。
“看在我们是同乡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吧,我们这群兄弟可都在雨里泡了好些天了,再这样下去,迟早要把命搭上。”梁霆哀求道,他明白张鸣镝不帮的原因。
人家张鸣镝是仰慕楚扶摇而来,这一来就背着他替外人给公主传信,以后在他身边怎么混?
张鸣镝思索片刻,说道:“要不这样,我把此事向楚家主说明,他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应该会体谅你们的难处。”梁霆思来想去,也没别的办法,只得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不管事情能否办成,我都让兄弟们请你喝酒。”“一定能成的。我跟楚家主打过交道,清楚他的为人。”张鸣镝翻身上马,催马快行,“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