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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忻寒清瘦了不少,吃饭的时候他才下来,小玉犹豫再三,筷子在碗里搅合了一会儿抬头看他的面无表情。
原本精明的眸子里少了些光芒,再也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叫着他:“姐夫……”
王硕怕小玉要提他的伤心事立即给她夹菜:“先吃饭。”
“我看到姐姐了!”
傅忻寒正在抿酒的动作停下:“你再说一遍?”
话锋冷漠却急切,她出现了吗?
“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在机场门口看到两个人,像是姐姐跟张容。”
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杯子:“她去了哪儿?”
小玉摇摇头:我开始以为是幻觉,但是姐姐坐在车子里很失落的样子,我回过神的时候他们已经打车离开了。
“你别听她胡说,她肯定是太想念她姐姐才会出现幻觉……”
“马上打电话去航空那边问清楚到底有没有张容跟小醉的名字,让彦斌立即调查城里所有的酒店查找他们俩的名字,只要有一个都立即回复给我。”
他一直记着,时时刻刻的记着,她说过,她不会死,她一定会活着回来找他。
但是她怎么跟张容在一起了呢?
在航空确实查到张容的名字,跟他一起的却不是何醉,一个叫高涵的女子。
但是直到第二天早上他也没有找到他们住在哪个酒店。
早晨他在8185房间的客厅里呆着,高大的身材在地毯上靠在旁边的沙发。
茶几上放着一本日历,他看着上面的日期,憔悴的容颜,凤眸一下子紧眯起。
对了,今天是她父亲的忌日。
拿起外套就往外跑,他们重逢一年有余了。
这天下着蒙蒙的细雨,她独自站在父亲的墓碑前。
还记得父亲出事的那天发生的事情,是他送她去监狱,那天她伤了手。
这个时候受伤很难好的。
“爸爸,我回来了!”她微微笑着,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已经六个多月了。”
她一直没再去医院检查,她连去检查的勇气都没有。
但是一天天的感觉着宝宝活的很开心的样子,她心里很安慰。
“爸,安怡坐牢了您知道吗?四个月前她跟张恩制造了那场爆炸,爸爸,我真的不欠她了。”
他的车子停在山下,不远处还停着一辆车子,张容从车子里出来,看着傅忻寒下了车朝他走来。
“傅总……”
傅忻寒二话不说就狠狠地一拳把张容打倒在地,然后大骂道:“滚!”
他打完就要上山,却被张容叫住:“她不想见你!”
“别再让我见到你!”那猩红的眼像是要吃人。
她已经感觉到些什么,觉得背后好像正有人在悄悄地靠近。
却只是那么站在爸爸的墓碑前看着爸爸,她很想见他一面,不管见了后会发生什么,这四个月的度日如年……
“你还舍得回来?”他站在她背后不远处,那句话,他激动的恨不得掐死她。
她垂下眸,看着手上戴着的戒指,然后微微的笑着。
“爸爸,希望过段时间还能来看您!”生命,已经无法预知,如果要死了,再也不能来。
那时,他会替她来的吧。
他的表情那样的疼痛,愤恨,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他终于再次看到她消瘦的容颜。
她也隐忍着心里的那份激动,在终于见到他之后。
眼睛忍不住还是模糊,她一手放在隆起的小腹上,那里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男人的喉结滚动:“我问你,你还舍得回来?”他几乎失声大吼。
她却那样平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他发火。
其实就算听不到也看的清楚他是在生气她的迟到。
她原本也以为只要活着就能再在一起。
可是……
毛毛雨打湿了她的长发,她却只是那样平静的看着他。
他怎能不生气?
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开口,不管他多心痛,多生气,她不会再逗他开心,只是那么从容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不是要我等你回来?为何回来却不见我?”
他再也忍不住,上前,双手用力的抓着她的肩膀。
那一刻,她感觉到疼痛,眸子里却依然波澜不惊。
对不起忻寒……
我什么都听不到……
只能感觉到他在生气,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的心有多痛又有谁能清楚?
朋友只看到她每日坐在阳台上望着蓝天跟大海相接的地方,却不知道,她只是再望眼欲穿。
想见他,每分每秒都是。
“快放开她,你这样会让她受伤的!”张容再也看不下去,上前把傅忻寒推开,把小醉拉到怀里护着。
小醉还是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傅忻寒难以置信的样子。
他说:“过来,自己走到我身边!”
她不动,他的隐忍,他的声音,她感受不到。
如果这一生都再也听不到,那么,她以后只能在回忆里寻找他的声音,不管是冷漠的还是霸道的还是温柔的。
雨渐渐地有些大,张容依然拥着她,她依然没有动,张容说:“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从此你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傅忻寒只觉得那像是醉话,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忧伤着的女人,她一个字都不说。
“自己到我身边来,别再让我说第三次!”他又说一遍,声音压的很低。
她却只是笑了笑,然后抬头看着张容:“我们走吧!”
张容点点头,拥着她往下走。
他怎么相信?他的女人就这样跟别的男人走掉。
他还以为她是哑巴了,原来……只是不想与他说。
她从他身边经过,他没转身,却抬手捏住她的手臂:“你还是我的小醉吗?”
她不语,也听不到,只是感受着手臂上的疼痛钻心。
张容推开他:“我说过了,我们俩已经在一起,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再也没什么是与你有关系。”
张容拥着小醉离去,滚烫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滑过脸庞。
雨势渐大,他还站在那里,她在车上看着他站在那里萧条的背影:“忻寒,如果有幸活下来,我一定回到你身边。”
而今,她却只能离他远去。
今年的四月份又是个多与的季节,他就那么站在何明的墓碑前,他想不通:“为什么?”
她的轮廓不再那么美,多凄凉。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的,晚上就发烧,王硕站在8185的卧房里,跟王彦斌商议着:“去把那个女人找回来?”
“她肚子里还怀着傅老大的孩子,开什么国际玩笑?怎么会跟张容混在一起了?”
今天他们俩其实也一直在墓地,把那三个人的诡异都看的一清二楚。
何醉竟然真的还活着,他们俩其实一直都以为何醉死了,毕竟那场爆炸轰动那么大。
“去把她找回来,自己的男人生病了自己来照顾,我们俩大男人操的什么心?”王彦斌实在是受不了了。
“她会不会是哪里出了什么毛病?”王硕想。
若不然她怎么会对傅忻寒那么不冷不热的连句话也不说。
床上躺着的男人抬手压着额头,烧的不行了。
“出毛病?看她的肚子那么大应该没什么毛病吧?”
王彦斌皱着眉回忆着小醉跟张容下来的时候。
如果真的出过事情不该孩子还好好地啊。
她一整天都在家里呆着,张容出去买东西回来她还坐在沙发里发呆,不自禁的就叹息,然后拿着东西去厨房。
只是门很快的被敲响,他从厨房里出来,看她打开了电视在看新闻,然后无奈的去开门,还以为是谁。
“何醉呢?我们来找何醉。”
张容转头看向沙发里:“她现在很虚弱,你们最好别刺激她。”
他对她一见钟情,却不想看她一个人整天坐在那里发呆。
所以他让王硕跟王彦斌进去,那俩人朝着小醉走过去。
小醉只是感觉有人影在眼前晃,一抬眼看到那俩不善的男人:“是你们!”
“没错,就是我们!”俩人也不客气,说着就坐在她面前:“傅忻寒快死了,你既然还活着,作为他的女人是不是该回去照顾她?”
张容在她身边,像是闲聊的,拿起自己放在旁边的手机发信息。
小醉感觉着自己身边的手机在震动,拿起来看到张容给她发的信息,一滞,随后却只是对他们轻轻地说:“他上午还不是好好地?”
什么苦肉计?
“上午?可是他在墓地淋了一整天,现在发烧到四十度还不肯去医院。”
她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低头看着又一条信息,心一疼,却终是绽放开微笑,那微笑,像是失落,像是决绝,像是……献血染红的妖治的花瓣。
“他不去你们做兄弟的可以把他抬去,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吗?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病情加重?”她轻声道,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