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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有的。”韩夫人吩咐管事:“你带陈娘子去药房。”
管事领命,恭敬地带着陈娇去药房。
韩夫人看着地上一片狼藉,指使婢女收拾干净。
韩慎吃了药,呼吸平缓下来。
他安静地躺在床上,面色阴冷沉郁,眼底充斥着暴戾之气。
韩夫人心疼道:“慎儿……”
“最后一次。”韩慎闭上眼睛,拒绝与她交流:“你若再找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等着给我办丧事,我也活够了。”
从小因为心疾,身体病弱,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每日汤药不断。
这几年来,心疾一日比一日痛苦难熬。
见过的郎中数不胜数,没有一个能够止痛。而所谓医术精湛的郎中,给他治过病之后,身体上的痛苦会加剧。
他早就受够了,更不抱任何希望。
若不是害怕母亲承受不住他的死,他哪里会苟延残喘活到现在?
韩夫人心如刀割,眼泪大滴大滴滚落下来。
这时,韩文远走进来,瞧见韩慎握紧拳头,隐忍住狂躁的情绪,又看向哭哭啼啼的妻子,温声问道:“葛郎中推荐的郎中呢?已经走了吗?”
韩慎突然睁开眼睛,直接对韩文远说:“父亲,给我治病的女人就是个骗子。我得的是心疾,不能情绪激动,不能受刺激。她字字句句在刺激我,我这才被刺激得发病,毫无一点医德。再让她给我治下去,我恐怕活不到明天。”
韩文远是一个气质儒雅的商人,性情温和,鲜少有动怒的时候。每次动怒,都是因为妻儿。
他看见韩慎脸色苍白,说话的声音虚弱不堪,脸色猛地沉下来。
“文远,不是慎儿说的这样。他不肯治病,要动手伤陈娘子。陈娘子拿话激他,是希望他能够配合治病。”韩夫人替陈娇解释,“陈娘子是郎中,她有分寸的,你看慎儿现在不是没事吗?”
韩文远不赞同:“那也是她医术不精,万一她把慎儿气出个好歹,我们该怎么办?”他怒斥道:“简直不成体统,让她赶紧走。”
韩夫人有心要劝说,看见陈娇就站在内室门口,脸色一下子变了:“陈娘子……”
韩文远看过去,目光落在陈娇那张稚嫩的脸上,眉头紧拧:“糊涂!简直就是糊涂!她的年纪比慎儿都小,佰草集的药材,她分得清吗?医术再好能好到哪里去?资历深厚的老郎中,对慎儿的病都束手无策,更何况是她?”
韩夫人呐呐道:“陈娘子是葛郎中介绍来的,她祖上是太医,医术很好,我……”
“慎儿的病难治好,但不是说半吊子庸医治不死他。”韩文远恼怒韩夫人的意气用事,把她训斥一顿:“你这是病急乱投医,慎儿迟早会被你给害死!”
韩夫人脸色唰地惨白,这句话像是在凌迟她。
“你们爱治不治。”陈娇怒火中烧,冷声道:“若不是我欠葛老的人情,怕他难做,我早就一走了之。凭你们这种恶劣的态度,求我,我都不治!”
什么玩意!
她丢下这句话,拎起药箱离开。
“陈娘子,你等等——”韩夫人追出来。
韩文远抓住韩夫人的手臂,脸色铁青道:“这种庸医你追她干什么?小小年纪,气性这么狂妄,我看她成不了大气候。”他像是被陈娇的话给激怒了,冷笑连连:“求她,她再修炼个几辈子!”
韩夫人呆愣在原地,想不明白怎的会成了一场闹剧。
韩慎听到陈娇的话,嗤笑一声,这辈子就算死,他都不可能去求她。
心口的疼痛蔓延到后背,后背的痛牵扯到整个胸膛,疼痛越来越猛烈,他双手紧紧攥住床单,整个人蜷缩在床上,身上的青筋根根暴突,不一会儿的功夫,冷汗湿透了衣服。
“慎儿!慎儿!”
韩夫人扑到床边,看见韩慎脸色煞白,嘴唇都被牙齿咬出血,恨不得自己替他受这个罪。
韩文远看到韩慎的心疾又开始发作,似乎比之前还要凶猛,认定是陈娇给害的。
“我去县城请郎中!”
他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韩夫人六神无主。
这个时候,婢女端来一碗药:“夫人,陈娘子配的药煎好了。”
韩夫人想到丈夫和儿子的话,迟疑了。
一边是痛苦折磨的儿子,一边是葛郎中的话,在她的脑海里相互撕扯、挣扎。
“啊——”
韩慎承受不住的低吼。
韩夫人的眼泪涌出来,咬紧牙根:“喂慎儿喝下去!”
这个药真的有问题,韩慎也解脱了,不用没日没夜承受痛苦折磨。
她身为母亲,想让儿子好好地活着,但也不想他活得太痛苦。
韩夫人知道她的儿子,早就不想撑下去了。
大不了,大不了……她随他一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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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家在城郊,距离青松镇有六七里路。
陈娇走了半个多时辰,才走到青松镇,恰好路过一家书肆,她走进去转一转。
书架上许多闲书、野史,找遍了都没看见谢豫说的两本书。
掌柜招待道:“姑娘,你要买啥书?”
“《谷梁传》和《公羊传》。”陈娇问:“您这儿有吗?”
“你家有考生啊?我们小镇上没有这些书,得去县城、郡城去买。你想买齐一套书,得四五十两银子。”掌柜没有因为陈娇穿着寒酸,便看不起人,反而很有耐心地说:“你如果不去县城买,我可以帮你问问书生,谁愿意抄两本,不过价格会比你去县城买更贵。”
陈娇咂舌,这书也太贵了吧?
难怪书生全都是借书,然后自己抄下来读。
她捏着干瘪的荷包,差点想问掌柜,能不能分期付款。
掌柜估计会把她给打出去吧?
陈娇垂头丧气地走出书肆,准备去医馆。
“老爷,找到了!找到了!”
突然有人大喊一声,五六个人快速围住陈娇。
陈娇懵了,来不及反应,只见韩文远走了过来。
韩文远看到陈娇脸上露出不快的表情,心底像是打翻了调料瓶,五味杂陈。
最看不起的人,偏偏就是能治韩慎心疾的人。
他双手作揖,躬身道:“陈娘子,我来给你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