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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客气啦。”陈娇放下背上的竹筐,笑容清甜:“你们给我很多东西了。”
韩夫人看到陈娇脸上纯粹的笑容,一颗心也变得更软和,她很喜欢女孩子,只可惜慎儿身体不好,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照顾第二个孩子,因此没有再要小孩。
“你是慎儿的救命恩人,这一份恩情哪是那点东西就能抵消的?再说了,恩情不在,也有情意在。我看你就觉得很有眼缘,很喜欢你。”韩夫人挽着陈娇的手,来到了后院:“来看看你,另外还有一件事要叮嘱你。我有一个妹妹,她如今是清河县谢家的夫人,膝下有一个庶子中了毒,想要找你去解毒。
他们找到我这儿来,肯定是在你这儿碰了壁。
我这个妹妹过于偏执,你若是不给治,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你今后多加注意,我担心她会对你下手。”
陈娇深以为然,谢夫人就是一个疯子。
她满心满眼都是谢闻举,谢闻举在意看重的东西,便是她看重的。
谢闻举想要治好谢荀,那么这也成了谢夫人的目标。
陈娇拒绝给谢荀解毒之后,谢闻举抛下了谢夫人,谢夫人一定会将这一切记在她的头上。
谢夫人心狠手辣,虐待亲儿子都毫不手软,又怎么可能对她开恩?
“我会防备她。”陈娇觉得很奇怪,知道韩夫人是谢豫的亲姨母后,她竟然生出了一股亲近感,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真诚:“韩慎现在还会有心疼、胸闷气短的感觉吗?再过几日,我去一趟韩家给他请脉。”
韩夫人体贴道:“我听葛郎中说医馆现在给你继承,大家都很信任你的医术,你每天忙的脚不沾地,不必特地去韩家给慎儿请脉,我让他自个来医馆找你。”
陈娇去韩家的确不方便,不仅是没有时间,还没有马车,来回太耽误时间。
主要她不住在镇上,还要回南岭村。
“好。”陈娇看着眼前的韩夫人,温柔似乎刻进她的骨子里,脸上永远是温柔的神情,说话的声音是那种吴侬软语,听在耳朵里很舒服,她不由的想起谢豫,想要试探她的态度:“谢夫人很疼爱庶子,她有亲生的孩子吗?”
韩夫人怔愣片刻,神色有些黯然:“有一个儿子,一个可怜的孩子,现在不知所踪,希望他过得很好。”
韩夫人笑容苦涩,这些都是谢家的家事,她不便多说。
陈娇心尖一酸,若不是她穿越过来,只怕谢豫这一辈子都好不了。
即便离开了陈家,他一辈子都要受病痛折磨。
最后不过活到三十五岁,毒入肺腑而亡。
“他会过的很好。”陈娇声音闷闷的,莫名有些难受,她吸了一下鼻子,问道:“夫人,您知道青松书院的齐院长吗?”
“我认识齐院长,当朝首辅是他的学生,我们家与首辅有一些渊源。给你的那一套书,便是首辅赠给慎儿的,只不过慎儿身体太差劲,没办法念书科举,藏在书房里落灰。”韩夫人记得陈娇家里有一个考生:“齐院长在收关门弟子,你想让家人拜在齐院长门下吗?”
“对,我有这个想法,只是不知道如何联系上齐院长。若是您认识,我想请您引荐一下。”陈娇担心韩夫人误会她想走后门:“齐院长这样的人物,不是我们想见便能够见到,我听病人说寻常人是见不到,他都是从各书院优秀的学子中挑选,不见没有入选的人。
我家的考生情况有些特殊,他有真才实学,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暂时没有在书院念书,我才想要走您的路子,请您做个中间人引荐一下。我们凭自己的本事打动齐院长,与其他书生公平竞争。”
“齐院长目前看中的就是谢家的庶子,若是没有意外的话,过几日便要定下来了。”韩夫人微微蹙一下眉,记起一件事:“齐院长的性情很古怪,若是我出面帮忙引荐,只怕他对你家的孩子很严苛,会带上一点偏见。
他之所以这么久没有定下谢荀,便是因为谢荀是被人引荐,若不然早就行了拜师礼。不然这样,他明日要去白龙寺会见慧明方丈,你们可以去白龙寺见他。”
陈娇眼睛一亮:“谢谢夫人,我明日去白龙寺碰碰运气,不知齐院长可有忌讳?”
“齐院长是一个严肃刻板的人,不苟言笑,最不重口腹之欲,口味素淡,很重礼仪规矩。尤其近几年,他注重养生辟谷,最不喜欢学生在他跟前吃东西。”韩夫人笑着说:“他很惜才,对学问好的学生,十分宽容。”
陈娇脑子里自动脑补出一个发须雪白的老者,穿着宽袖白袍,仙风鹤骨。
“谢谢夫人,您帮了我一个大忙。”陈娇让韩夫人等她片刻,去药房取出一个瓷罐,“这是我给韩慎制的蜜丸,够一个月的分量。”
“有劳你了。”韩夫人取出银子给陈娇:“我先回府,不叨扰你了。”
陈娇收下银子,送韩夫人离开医馆,目送她上了马车,方才回到医馆,将韩夫人给的药钱给葛郎中。
病人已经自动排了长队,陈娇忙得脚不沾地,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尤其是有好几个要艾灸和针灸。
葛郎中恰好出外诊,她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陈娇琢磨着,医馆得招收两个学徒。
若是青松镇一直只有她一个郎中,也不太好,若有朝一日,她离开青松镇了呢?
这么一想,等送走最后一个病人,葛郎中恰好回了医馆,陈娇便与他商量招学徒的事情。
葛郎中很爽快地答应:“行,我写个招学徒的告示贴在门口。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我以前也招过,压根没有人愿意来。”
“先贴着,有人来做学徒更好,没有的话,也算了,反正我现在也是一个人。”陈娇见天色不早了,与葛郎中道别:“我先走了。”
她离开医馆,去烤鸭铺子买一只烤鸭,远远地便瞧见一个穿着宽袍大袖的老者,蹲在巷子口大口吃烤鸭,满嘴的油光。
老者撕下一只烤鸭腿塞进嘴里咬一口,错眼看见她,吓得鸭肉滑进喉咙,一下子呛进气管,噎得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