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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娇万万没想到又被陈父撞见,弱弱地解释道:“爹,我说是想要给他把脉,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信吗?”
“信!爹完全相信你!”陈父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笑呵呵地说:“娇娇,爹之前是真的误会你了。”
陈娇:“……”
陈父问:“你娘说有肉,晚上再包馄饨给你们吃?”
“我们不吃了。”陈娇不饿,谢豫刚刚解毒,胃口不会太好:“你们早些休息,不必管我们。”
“欸,好咧。”
陈父离开之前,特地看了谢豫一眼,终于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他们之前的确是误会陈娇了,从谢豫的反应来看,他分明是喜欢陈娇。若是陈娇也喜欢他的话,谢豫估摸着早就愿意做上门女婿了吧?
大概是读书人的面皮薄、傲气,陈娇不喜欢谢豫,谢豫为了自尊心,才拒绝他和老伴儿的提议。
陈父决定去找陈母分享这件好事儿。
“砰”的一声,房门合上了。
陈娇回过神来,垂眸看着谢豫握住她的腕骨,不由得回想起当初他病发,也像现在这般握住她的手,只不过那时他是很疼,无意识的行为。
不等她挣脱,谢豫先一步松开手,低声说道:“抱歉,我刚才梦魇了。”
“哦。”陈娇看一眼自己的右腕,压下心底的异样,重新握住谢豫的左手,三根手指搭在他的腕间把脉,神色轻松道:“你再吃五天的药,然后我再给你换方子调理身体。从此以后,你再也不用每个月受毒折磨。”
“嗯。”谢豫轻声应道:“我先吃药。”
他的手撑在床上,大概是身体虚弱,刚刚抬起的上半身,又摔在床上。
下一刻,陈娇弯腰靠近他,柔软的双手握住他的双臂,将他给扶起来,然后半拥着他,拿着枕头塞在他的腰间,近得他能闻到她发间的草木清香。
“药还有一点温热,你快喝了,凉了容易刺激胃,口感也更差。”陈娇端着一碗递给他。
谢豫伸手接过药碗,手抖了一下,一只手拿走了药碗,他抬眸望去,只见陈娇站在他的身侧,将药碗递到他的唇边。
“你没有力气,我来喂你喝,当心洒了药。”陈娇弯唇笑道:“药不见得多贵,但是很难找,一滴都不能浪费。”
谢豫就着她的手,一口一口慢吞吞地喝了药。
“中药一口气喝下去比较好。”陈娇拿出一颗蜜饯递过去:“你一口一口地喝,太苦了。”
谢豫吞咽最后一口药,的确很苦,舌头都苦得发麻。
他没有接蜜饯,而是问:“我的饴糖呢?”
“啥饴糖?”陈娇蹙眉道:“我们家只有蜜饯。”
谢豫提醒她:“你第一次离开南岭村给我带回来的糖。”
陈娇:“……”她早八百年给吃了。
谢豫问:“你吃了?”
陈娇矢口否认:“没有。”她在谢豫清濯的目光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一挠人中,实话实说道:“我看你不要,然后就……吃掉了。你若喜欢吃,我明天给你买?”
谢豫黑眸定定地注视陈娇,看着她羞窘的样子,然后躺下去,背着她睡觉。
陈娇:“……”生气了吗?
“谢豫,对不起嘛。”陈娇用食指戳他的手臂,软声哄道:“你别生气了,我明天赔给你。”
谢豫仍旧没有搭理。
“谢豫。”
戳一下胳膊。
“谢豫……”
又戳一下肩膀。
“你理一理我……”陈娇食指又戳他的手臂,男人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指,紧握在干燥温热的手心里。她的话音戛然而止,惊愣地看着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
她挣扎了两下,越挣扎,男人握得越紧。
陈娇咬住下唇,小声说:“谢豫,你松手,我不会再吵你了。”
男人仿若未闻,呼吸变得平缓绵长,仿佛要睡着了。
陈娇看着他紧蹙的眉心,大约是被她戳得烦了,所以抓住她的手。他怕松了手,她又会去吵他,所以才不松手。
她试着又动一下,指尖挠一挠他的手心,男人原本只是抓住她一根手指头,然后握住她一只手,阻止她作怪。
陈娇没有再动,打算等他睡着了,再挣脱出来。可她心神难定,忍不住看着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彼此血管跳动,在这静谧的夜色中,仿佛牵动着两颗心脏的跳动。
她心头滋生出一抹异样的悸动,只觉得两个人的手很热,微微出了薄汗。时间变得慢了下来,每一分每一秒对她而言都变得难熬。
陈娇靠在床头,望着窗外的一轮冷月,数着夜空中的星星,转移一下注意力。
她打一个哈欠,意识渐渐模糊了。
迷迷糊糊间,似有什么东西盖在身上,她想睁开眼睛,眼皮太厚重,她没能睁开,隐约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便是房门的开合声,她翻一个身沉沉地睡过去。
意识渐渐清醒过来,陈娇睁开眼睛,盯着帐顶看了一会儿,昨晚的意识回笼,她猛地惊醒过来,翻身坐起来,四周看了一圈,不见谢豫的身影。
天呐!
她昨晚居然在谢豫床上睡着了!
陈娇慌张地下床,从房里走出来,转了一圈在厨房看见谢豫,陈父和陈母也都在,她便没有进去找谢豫。
昨晚实在是太累了,才没抵住困意睡过去。之前都惹得谢豫生气,还未将人哄好呢,现在又弄这一出,希望谢豫不要更生气才好。
她蔫头蔫脑的,重新回房去整理床铺。
吃早饭的时候,陈娇发现谢豫的精神不太好,眼睛有一点黑眼圈,显然是昨晚没有睡好。以他的性子肯定会避嫌,大概随便找个地方凑合睡了。
陈娇更加心虚了,不敢找谢豫说话。
谢豫睨了陈娇一眼,看她一张脸几乎恨不得埋进粥碗里,一副对他避之不及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去青松镇,因为带上乔鲁一起,有些话更不方便说,谁也没有开口,沉默地到了镇上。
经过一家糖铺,陈娇拉住谢豫的袖子:“你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