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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俊回到家里换了套衣服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他心急如焚地想知道父亲的状况,虽然叶熙羽在手机里已经说没有大碍了,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江中天的手术进行得很成功,已经由ICU转到私人病房了。病房里被叶熙羽插上了许多鲜花,用她的话说,花香能够给人带来愉悦的心情,特别是手术后的老人。
“老爷,你醒啦?”阿九一直守在床边,“觉得怎么样?”
江中天试着撑起身子,却感到全身乏力,一个不留神又跌在床上,好在叶熙羽眼明手快,奔上去一把扶住,叠了个软软的枕头在下面,嗔怒地说:“伯父,你不听话,刚刚动完手术哎,还这么大动作。”
江中天像个无辜的小孩子,眯着眼,任由叶熙羽嘟着小嘴细心地替他盖毯子,褶皱的脸皮上流露出满意的小沟,这么乖巧的儿媳妇,他真是做梦都要笑出声呢。
“伯父,你干吗这么看着我啊?”叶熙羽翻了翻自己的衣角四周,没脏东西啊。
“熙羽,这些花都是你弄的?”江中天看着满目缤纷,似乎一下来了精神,“我住院这么多次,从来不觉得这间病房的感觉这么好。”
“如果伯父你喜欢的话,我每天都带不同的花给你。”叶熙羽甜甜地笑靥印在清丽的面庞上,让人一见就不由地浊气全消。
门把上传来轻微的声音,江承俊从门缝里探了探,小心地移进身子,“daddy,你醒啦?好点了么?”
“好多了,公司的事怎么样了?”
“呃……”江承俊看着大病初愈的父亲,实在是不知如何开口,他不能再受刺激了,“daddy,你放心吧,我能应付。”
“那就好。”江中天舒了口气,合上双眼疲惫地躺在床上,“你们先出去吧,我想睡会儿。”
叶熙羽检查了仪器设备都正常无误后,悄悄地拉着江承俊掩门出去,“公司是不出什么事了?”
“没有啊。”江承俊答得言不由衷。
“我不是伯父啊,你不用瞒着我,你刚才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了。”叶熙羽的眼眸泛着盈盈的秋水,清澈的能看透他的心事,他又怎能瞒得住呢?
江承俊点了点头,推门进房,江中天安详地躺在床上,气色看起来还算不错,这到底令他宽心不少,交代阿九几句,便拉着叶熙羽下了楼,“我们回去说。”
车并没有朝回家的方向而去,叶熙羽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市上注视着他,如果他想说,他一定会告诉她。
车光灯影依旧,来往的探照灯在城市的街道上涂抹着五光十色的朦胧线条,合着两旁大小林立的商铺,霓虹灯闪烁,渲染出城市如梦似幻的夜景,但江承俊却感到从未有过的不安和焦躁,他踩下油门,加大了马力,朝山顶飞驰而去。
山顶。
山顶披上夜的霓裳,静的听得见人的呼吸和心跳,只有草丛间偶尔传来的几声“蛐蛐”,夜风很大,凌乱地拍打着山石,苍穹如幕,繁星点点,一辆黑色的法拉利停靠在山路上。
“为什么带我这里?”江承俊看着倚靠在怀里的叶熙羽。
“我小的时候,一有不开心的事,我都会来这里吹吹风。”叶熙羽转过脸去,圈着江承俊的脖子,柔柔的眼神里竟是安慰,“可能你在这里坐着坐着就想出一个办法也不一定哦。还有你不用担心,医生也说伯父没什么大碍了。”
江承俊心里一暖,拉过叶熙羽的手护在手心里,“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担心什么了。”
“对了,你还没告诉今天公司到底怎么样了?”
江承俊理了理头绪,将顾虑和疑惑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现在我只是希望我自己猜错了,daddy的心血绝对不可以落到外人手里。”
“你打算怎么办?”
江承俊仰面望着夜空,天空中的小熊星座显得格外耀眼,忽然他有了个主意,“你这个吹风的办法真的有用,我已经想到了。”
“怎么快?”叶熙羽真搞不懂这家伙脑袋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构造,那么复杂的难题居然就解决了,“你真的想到啦?”
叶熙羽眼里分明写着怀疑,虽然在这个时候她不该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另一个念头又涌了上来,该不会是怕她担心故意装作轻松的吧?所以她觉得有必要再确认一次。
“你这么不信任我?”江承俊的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你看见那颗星了吗?”
“北极星嘛,我知道啊。”
“现在的我就像这颗星,旁边的那几颗颗就像是公司的大股东,如果我能把他们手中的股份连起来的话,那么我就有超过50%的股份……”
“那就是说就算那个人买了市场上所有的股份也不可能超过你,那么中天的执行权还是在你手里?”叶熙羽兴奋地跳起来,“伯父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看最高兴的那个是你啊。”江承俊把叶熙羽拉回怀抱,紧紧锁住,“跟着我久了,果然开始有点头脑了。”
“什么嘛,我是替中天开心。”叶熙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忽然她睁大了眼,一条长长的金色扫帚线从如缎的天际缓缓延伸出来,稳稳地落在星空的那一头,“流星啊……”
叶熙羽赶忙闭上眼睛,双手交错,口里似乎还念念有词,虔诚显露在脸上,江承俊看得痴了,便也依样画起葫芦来,金色的长尾零星地散下细丝,蔓延在浩瀚的苍穹里,蜿蜒地伸向另一边的尽头。
“你许了什么愿?”
“告诉你就不灵了。”叶熙羽摸了摸肚子,肠胃空空,“好饿啊,下山了啦。”
江承俊抿着嘴笑,在叶熙羽的鼻尖上轻轻刮了刮,“流星许愿不灵哦,哪有人许完就喊肚子饿的?好了,回家给你做吃的。”
“你会煮饭吗?”
“不会啊,你做给我吃就好了。”
“……”
夜风吹拂着两人的外套,映着山边岩石,婆娑摇晃,月光倾泄千尺白链,影子被拖得老长老长……
清晨,熏香早已殆尽,残余的气体滞留在房间内,阳光和煦,倾斜照进,江承俊伸了个懒腰,很久没有像昨晚睡得那么舒适了,侧面翻身,叶熙羽迷人的睡姿映入眼帘,她睡的香甜,他轻笑着在她的额头吻了一记,便悄悄起身下床。
今天早上将会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在等着他。有了昨晚的构想,还有叶熙羽,在踏入会议厅的那一刻他相信他可以说服所有的在座董事。
只是接下来的那一幕却是他如何也料想不到的,会议长桌上坐满了股东和各部门的经理,而原本董事长的位子却是背对着大门的,“leon,你来了?怎么样?”
Chilam叼着烟转过身来,一脸的得意和报复后的快感,“没想到吧?我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我可以坐在这里。”
除了chilam,其余的人都把头低低地埋下,律师和核算师送过一份文件,里面列着中天总资产的条目以及折算后的抵押价。
“这是什么意思?”江承俊“砰”地将文件甩在会议桌上。
“什么意思?哦,对了,leon,你还不知道吧。从今天起,中天的执行权已是属于我的了。”chilam吐着大口的烟圈,“我拥有中天51%的股份。”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有那么多的股份。”
“这就要多谢你这些叔叔伯伯的帮忙了。”chilam斜眼瞟了瞟早深埋下头去的股东,“这也难怪的,中天的股票已经是死水一滩,是人都想往外抛,我给的价格合情合理,他们没必要替你守着这些废纸,哈哈……对了,leon,你是个人才,公关部还缺了名主管,我留给你了。”
“砰”的一声,江承俊将桌上的紫沙壶摔得粉碎,细沫扬了一地,会议室里一片寂静,空气凝结成一个回音网,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能一清二楚地被放大许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