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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住处，云卿月若有所思地看向凤苍栖：“你方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是看出什么了？”
方才他对凌伯父说的那些话，总觉得有端倪。
凤苍栖半敛着眉眼，姿态慵懒：“没什么意思，只是试探一下，你不觉得凌啸有问题吗？”
“什么问题？”
其实云卿月心里也感觉到了，只是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她既然对岳母这么深情，怎么还会娶其他女人为妻，”凤苍栖撩下眼皮，语气悠悠：“这不是一个‘深情男人’该有的样子。”
云卿月莫名被逗笑，眸中戏谑：“那‘深情男人’该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是我，肯定终身不娶，”凤苍栖难得一本正经道。
他的心很小，装一个女人就够了，绝不会再装第二个。
对于凤苍栖的深情，云卿月毋庸质疑，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他了，不用怀疑，凤苍栖绝对不会再娶其他女子。
云卿月叹道：“话也不能说这么绝对，毕竟每个人跟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就像你会为心爱的人苦守终身，但凌伯父未必会选择这么做。”
凤苍栖轻哼：“所以才说他不够深情。”
“......”云卿月无法反驳他的话。
凤苍栖也轻叹一声，竟有一种无奈感，轻捏一下云卿月的脸颊，眼底难掩宠溺：“男人之间最了解彼此，且不说我这般对你深情，你看岳父，岳母失踪十年，他却一直孑然一身，也没找其他女人，不管岳母是死是活，他也一直在等候着。”
他的这番话，触动了云卿月的心弦。
细细想来，凌伯父确实没她爹对娘深情。
而且凌伯父还是跟娘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比爹和娘在一起的时间都长，可娘离开后，他转眼就娶了其他女子。
就算当初对娘放下了，也不能放下得如此之快。
而且凌采薇的年纪，比她还要大上一两岁，说明凌伯父早早的就和她娘成亲了，比她爹娘在一起的时间都早。
思及此，云卿月眸色越发深重，似乎从察觉到了不对劲。
方才几人的谈话中，灵婆和凌伯父闪烁其词，像是有所隐瞒。
云卿月心里慢慢沉下，突然有种预感，她娘就在巫灵族！
凝思间，她眼神一晃，看到一颗小脑袋从门口探进来，一双大眼睛很是胆怯。
被云卿月发现后，凌晏晏露出笑脸，小心翼翼地讨好：“月姐姐，我能进来吗？”
云卿月眸色柔和，对她招招手：“来。”
不管上一代父母之间有何恩怨，但孩子都是无辜的。
许是云卿月自己快要做母亲了，以前冷清的眉眼多了柔软，对小孩子总是多几分疼惜。
凌晏晏来到屋子里，小脸笑得欢快，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很多果子放在桌子上，紫红色的果子，看着鲜嫩多汁。
“月姐姐，你尝尝，这果子可好吃了，这叫‘桑果，’是我们巫灵族独有的果子，整个魔域也只有我们巫灵族有。”
凌晏晏塞到云卿月手上两颗，又小心翼翼地放在凤苍栖面前几颗：“哥哥，你也尝尝。”
凤苍栖周身阴郁的气息，让所有小孩子都心悸，凌晏晏也不例外。
不过这次凤苍栖的脸色难得没那么难看，他对小孩子确实不喜，但是听话乖巧的小孩子能让他心情好点。
像萧桃桃那种一身反骨，凤苍栖想起就头疼。
云卿月拿着一颗果子尝了一下，确实很好吃，微酸很甜，很开胃。
“月姐姐好吃吗？”
“嗯，好吃。”
看云卿月含笑的样子，凌晏晏心里也高兴，“这桑果长在山下，那里有一大片桑树，之前我经常去那里摘桑果吃，但是现在去不了。”
小姑娘脸色黯然下来，有些伤感：“山下现在有很多‘魔人，’那里很危险，也没有人敢再去山下了。”
魔人？
云卿月沉思了一下，想起灵婆给她看的那些被侵入病魔的半兽半人，想必他们就是“魔人。”
收起思绪，她笑问：“那这些果子你从哪里弄的？”
“是守护桑树园的阿嬷给我的，”小姑娘神神秘秘，对云卿月低语：“阿嬷可厉害了，她都不害怕山下的魔人，而且我每次想吃桑果了，她都会给我送来，不过是悄悄地来。”
“悄悄的？”这阿嬷见不得人？
而且不怕山下的魔人，她是有特殊的本事吗？
凌晏晏小声道：“因为阿嬷不想让人知道她，我答应过她，不会把她的事情说出去，就连我阿爹和阿姐都不知道了，而且阿嬷对我可好了，这世间除了阿姐和阿爹，就是阿嬷对我最好。”
她每次孤独的时候，阿嬷都会陪在她身边，会给她讲故事，每次还会给她带来很多桑果。
但阿嬷告诉她，不要让别人知道她们的事情，也不要让别人知道她的存在，就连她阿爹和阿姐都不行，所以她一直都保守这个秘密。
小姑娘趴在云卿月耳边窃窃私语：“月姐姐，这个秘密我只给你说了，你要保守秘密，别告诉别人。”
云卿月失笑，这小丫头怕是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凤苍栖，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凤苍栖的耳朵却很好使。
云卿月睇了一眼凤苍栖，看他半瞌眼眸快要睡着的样子，肯定也对凌晏晏的小秘密没有一点兴趣。
云卿月伸出小拇指，明眸轻眨，笑意斑驳：“我们拉钩，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相信月姐姐。”凌晏晏伸出小拇指和她拉钩，“以前我和青柚姐姐都会去山下玩儿，现在青柚姐姐走了，山下也不能再去了。”
想起以前山下的美景，凌晏晏眼中都是憧憬和向往。
云卿月讶异轻笑：“你居然还和青柚认识。”
不过一想，青柚之前一直在巫灵族生活，两个小姑娘肯定是有交集的。
提及青柚，凌晏晏大眼睛发亮，赶紧点点小脑袋：“嗯嗯，我和青柚姐姐的关系可好了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离开了巫灵族，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凌晏晏脸色黯然，很想念和青柚在一起玩儿的日子。
她在族里没有其他小伙伴，只有和青柚关系最好。
云卿月揉揉她的小脑袋，笑道：“你别担心，青柚现在过得很好，等过几日，她可能就会来看你了。”
等三师兄的伤势好了，他和青柚或许会来巫灵族。
“真的吗？”干净的大眼清凉逼人，凌晏晏笑得眉眼弯弯，“那我把这些桑果多存点，到时候青柚姐姐来了给她吃，她肯定也好长时间没吃过了。”
看着小姑娘纯真善良的笑容，云卿月觉得很美好。
“晏晏，你的动物之身是什么？”她有点感兴趣。
巫灵族人的本身和动物为一体，但每人和每人都不一样。
凌晏晏笑道：“我是小兔子，和青柚姐姐一样。”
也难怪两个小姑娘志趣相投，眸子里都是一尘不染的干净，偶尔露出的胆怯模样也相似。
“小兔子很可爱，”云卿月夸赞。
“但月姐姐的猫身更好看，”想起之前见过云卿月的猫身，凌晏晏眼神泛着亮光：“月姐姐的猫身是我在巫灵族见过的最漂亮一只。”
凤苍栖半瞌的眼眸轻抬，朝云卿月看一眼，若有似无的挑逗：“也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猫儿，而且，叫声也是最好听的。”
“叫声”两字在他舌尖上打转，撩拨起暧昧之意。
一些暧昧缠绵的画面在云卿月脑子里浮现，脸色不禁染上了薄红，轻瞪凤苍栖一眼，她端起手边茶盏轻饮几口，遮住脸上的局促。
凌晏晏自然听不懂凤苍栖话中的隐晦之意，权当是夸赞。
她双手捧着小脸，有些好奇：“月姐姐，外界是什么样子的呀？和魔域一样吗？”
云卿月放下茶盏：“嗯......差不多，但也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起码没有魔域这么玄幻。
“我也想去外界看看，想看看是什么样子。”
凌晏晏心生向往，从她出生就一直待在巫灵族，都很少出巫灵族的结界，更别说去看看更远的地方。
云卿月笑言：“等有时间，带你去看看。”
“好耶！”
小姑娘的眼睛瞬间明亮，如星子般闪烁。
“晏晏！”
突然，凌采薇站在门口，眸色含怒地瞪着屋子里的凌晏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