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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景的后面,有一片人工栽植的小树林。
因为地处靠近市中心的地方寸土寸金,小树林的面积很小,但胜在被照料的很好,枝叶繁茂,盛夏的夜晚沿着林间的小石子路慢悠悠的走,空气沁凉清新,原本昏沉的头脑都轻松了不少。
张薰羽抓着手包,没有再掩饰脸上的倦容,有些倦怠的打了个呵欠。
果然感冒了就格外的容易困。
吸了吸鼻子,张薰羽抱着自己有些发冷的手臂继续漫无目的的在小树林里走着,胃部一阵一阵的发疼,但她宁可在外面吹着凉风也不想回到宴会厅里吃东西。
在转过某棵树时,一个极淡的轮廓从夜色里慢慢显出来,越来越靠近。
“张姐……张小姐。”俞晨晞清甜的声音。
张薰羽有些无奈的蹙了蹙眉,阴魂不散。
附近除了她们没有别人,张薰羽也没有心情理会俞晨晞,淡淡的微笑了一下就要擦着俞晨晞的肩膀绕过去。
在错身而过的一瞬间,张薰羽的手腕被俞晨晞握住。
“张小姐,盛景的地下酒库里可是有很多珍品窖藏呢,要不要一起过去看一看?”
易千率是个很懂酒的男人,盛景的地下酒库……应该是有很多很珍贵的窖藏吧?张睿成也是个爱酒的男人,从小耳濡目染之下张薰羽对酒文化也有了几分了解,如果是平常,反正也只是在闲逛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去看看窖藏也无妨,但和俞晨晞一起,她真的没有那个心情。
甩了甩手腕想要脱开俞晨晞的钳制,明明俞晨晞只是松松的圈着张薰羽却意外的发现自己根本挣不开,也不知道是自己因为身体状况不佳而缺乏挣开的力气,还是俞晨晞用了某种特殊的手法。
像是看穿了张薰羽的心思,俞晨晞笑了笑:“张小姐,我学过几年柔术。”
柔术?
张薰羽的心头浮起几分警惕。俞晨晞这个女人,远不像她的外表看上去那样的纯粹。
“张小姐,走吧,我们去看看率珍藏的葡萄酒。”
手腕被俞晨晞拉着,俞晨晞看似亲昵的抱着张薰羽的手臂,拉着她进了盛景的地下酒库。
地下酒窖的门一寸寸被打开,浓郁的葡萄酒的味道从门间透出来充盈在呼吸间,张薰羽看着酒库里昏暗的光线,忽然后知后觉的有些心慌。
俞晨晞带自己来盛景的地下酒窖,显然不仅仅只是想和她一起欣赏酒文化,到底是什么目的呢?让俞晨晞拉着自己来这里?
背后忽然被一股力道狠狠的一推,张薰羽低低叫了一声不设防的被推进了昏暗的地下酒窖里!
“砰!”
慌忙转过身来的时候门已经被用力的关上了,门被关上的最后瞬间张薰羽看见俞晨晞森冷诡异的笑容一闪而过。
那样诡谲反常的笑容让张薰羽突然会觉得全身发冷,伸手抓着门把拧动了两下,门已经被从外面锁死了打不开。
背脊靠着门缓缓坐下,这就是俞晨晞的目的吗?把自己关进地下酒窖里?
果然是一个好地方,地下酒窖的温度被恒定在10度左右,不算冷的温度,但对于只穿着单薄的礼裙的张薰羽而言,寒凉从每一个毛孔每一寸裸露的皮肤渗进去,激起一阵细小的鸡皮疙瘩。
张薰羽蹲下身抱紧了自己以减少自己身体里热量的流失,在这里呆的越久,就越是觉得寒冷难捱,而且这里是易千率在盛景的私人酒窖,通常情况下很少有人会经过听她求救。
俞晨晞真是会挑选,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温度,不至于完全置她与死地,但这份难捱足够她铭记一生,尤其是在她身体状况欠佳的状况下。
张薰羽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把自己抱的再紧还是能感觉到热量在一点一点的流失干净。
突然之间,贴在门上的耳朵明显的听到了门外有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声响,大概是有地下酒窖的负责人路过了。
张薰羽原本倦怠的精神瞬间为之一振!
“救命!有人被困在地下酒窖里了!”张薰羽敲打着厚重的铁门,贴在门缝上冲门外大声的喊着,声音里有几分干涩和嘶哑。
门外的人脚步稍稍的停顿了一下,但也只是停顿了几乎不可及的很短的一瞬,就变了脚下的方向向酒窖的旁边走去了。
只是……去酒窖旁边的冰库取东西的侍应生而已吧?
酒窖的铁门这么沉这么厚,不是她的力气可以撼动的,也足以隔绝一切声响,门外的人能听见自己的呼救才奇怪吧。
况且易千率的私人酒窖,纵然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谁又敢贸贸然的进来?在易疯子手下活的腻了吧?
那么,自己就要在一直就这样被锁在地下酒窖里面吗?
张薰羽有些绝望的仰了仰头,饿和冷让她的意识逐渐的昏沉。负责这片酒窖的人要每隔多久才会来酒窖检查一次呢?
一天?还是两天?
只怕被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意识了。
不愿再继续坐在门边做无谓的等待,张薰羽撑着蹲的有些发麻的腿站起来,摸索着墙壁小心翼翼的前行想要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忽然手里摸到一处凸起。
张薰羽没有多想的按下去,原本还黑的如同失明的环境瞬间亮如白昼。
明亮的白光让张薰羽下意识的伸手在眼前遮了遮,透过指缝漏出的光慢慢适应了才把手拿下来。
还好,至少现在这里还有灯可以用,不用向之前一样仿佛盲人在一片黑暗中寻找路径。
这里果然是一个布置的很有欧式风情的地下酒窖,当中放置着一排排的名品红酒。
开了灯之后灯的温度也让酒窖内不再像之前一样的寒冷。
张薰羽舒了一口气,索性在酒窖里绕了一圈把易千率收藏的红酒都看了一遍,各种类型和品牌的红酒,无一瓶不是年代久远的。
在走到靠近门边的那一排红酒时,忽然一阵白色的轻烟在眼前升起,激起一阵寒意。
张薰羽诧异的往白烟来的方向看了一眼,顿时惊愕的怔在原地!
白色的烟雾从门缝里渗出来,一缕又一缕,升起又消散,将房间里温度压得更低。
俞晨晞居然让人往酒窖里面放冷气!
和易千率一样疯狂的女人!她是真的想要她死了吧。
张薰羽的眼睛无意识的在酒窖里转了转,又落到那一排排架子上。
酒窖里根本就没有她能够躲避的地方,但是,酒窖里最不缺的就是酒,是不是多喝一点酒身体就会更加活络暖和一点了?
架子上配备了开瓶器,张薰羽随手开了一瓶拉菲的红酒,没有杯子,就这样直接倒进口唇间。
多喝一点酒,最好醉过去,才不会那样难捱。
当第二个红酒瓶子落地的时候,张薰羽的脸上已经潮红了一片,迷离着眼似醉似醒的正要去开第三瓶,酒窖的门突然“轰”的一声被打开。
逆光里,顾沉好看的轮廓剪影立在门外,目光在触及她的时候流露出明显的心疼,大步大步的走过去。
张薰羽的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小孩子一样有些委屈的嘟了嘟粉嫩的唇:“易、易千率,你一和俞晨晞在一起就不记得我了是不是……我一个人,在地下酒窖里很冷的。”
“易千率”愣了一下,伸手把软软瘫倒下去的张薰羽拥入怀里,凝视着张薰羽苍白又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的脸,有些苦涩的笑了。
这几天,他对于易千率和俞晨晞的关系也略有耳闻,但心张薰羽再一次受到伤害,所以一直都跟在张薰羽所看不见的角落里。
张薰羽在盛景出席宴会,他没有受到邀请无法入场,就开着跑车在盛景外一圈圈的绕,张薰羽出来在小树林里散步,他也坐在不远处的车上默默的看着,直到俞晨晞拉着张薰羽的手臂把张薰羽带走却许久不见张薰羽回来,顾沉的心里才开始有些焦灼,隐约记得俞晨晞是带着张薰羽去了负二层,他就一个人在负二层的每寸角落都找了很久,终于在地下酒窖找到张薰羽。
只是,到底是什么时候起,这个从小一直被自己保护到大的小女孩,竟然已经这 么依赖易千率了啊。连酒醉后被自己救了,都满心满眼都是易千率。
顾沉有些恍惚,额前略长的碎发遮住了那一双茶褐色眼瞳里光彩。
抱着张薰羽出了冰库,盛景外自己的车旁却倚着另一个男人。
颀长的身子被裹在裁剪合度的西服里,懒洋洋的半依靠在顾沉的车门旁。修长莹白的手指间玩着一把Zippo的打火机,路灯之下,一张清冷的脸没有表情的看着他和他怀里的张薰羽。
就只是这样简单的姿势,也被易千率做的撩人的可以。
“顾二少,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怀里的女人,似乎是我的‘合法妻子’。”见顾沉抱着张薰羽走近,易千率收起打火机,语气冷淡。其中“合法妻子”四个字被读的格外的重。
“哦?”顾沉挑了挑眉,对易千率的示威毫无动容,“易千率,既然你无法保护张薰羽,就让我来。合法妻子又如何?没有人规定合法妻子必须要承受各种委屈,也没有人规定合法妻子不能住在别人的家里接受别人的帮助和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