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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怎么样了?”皇上终于问了一句,但那语气淡薄的不带任何情绪。
“儿臣已经找过大夫替他看过了,没什么大碍。”齐炎恭敬地回着,眼睛往齐敖的方向瞥了一眼,见他眸底一沉,似有怒火一闪而过,嘴角边慢慢勾了起来,继而又抿了起来,一脸担心关怀的样子,让皇上看了觉得甚为满意。
皇上轻点了下头,几乎不可察觉,但是齐敖说出来可没打算就这么了事,他也看出来了皇上对待他们已经不是以前那样的满不在乎的意思,反倒是有点希望她们兄弟之间能够和善友睦。
齐敖改了语气,担心地问道:“皇兄,四哥他现在怎样了?刚刚你一直没让我见他,臣弟心里很担心。”这话倒是指责起了齐炎,不让他一个担心哥哥的人见受伤的哥哥,是以他刚才那番话倒也可以理解为他只是太担心四殿下,一时着急就说了出来,也无大碍。
皇上本来只想这个话题早点翻过去,没想到齐敖抓着不放,虽然是好心,但他还是觉得不舒服,老七一直抓着是什么意思?
“四弟他伤的不轻,需要静养,本殿下是怕惊扰了四弟,打扰他复原。”齐炎一脸都是维护齐钰。
虞茗静静地看着,心中对他们几个彼此的心思都了然,皇上不想提起齐钰,她之前还有点琢磨不透,现在一看才有所醒悟,他一直在避开齐钰,而不是无视,如果是一般的皇子,他对这事大概也就是说两句就过去了,但是他不是,他一直想要揭过去这个话题,好似在有意避开,不想谈到齐钰。
这说明,他不是很在乎齐钰,就是对他厌恶至极,虞茗觉得是前者。
“那……”
“好了,这事不要再说了!”皇上皱着眉说了一句,打断了齐敖为说出来的话,“回去之后,找个太医看看就是了。”完全不想提起齐钰,甚至也没有多少关心。
一旁的公主皇子们,也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甚至还有些许讥讽,即使被封王了那样怎样?还不是不得父皇的宠爱!
只是他们没想到,当年那个被送去战场,一度被他们认为已经死了的人居然回来了,还带着想要那把龙椅的心思回来,倒真是他们没看出来,心中一阵胆颤,希望他不会计较以前那些事情,忘了才好。
被皇上呵斥了一声的齐敖脸色变得阴沉,怒视着齐炎的眸底深处划过一丝狰狞,衣袖下的手攥的静静的,父皇还是那么偏心,就是他回来了,对他封王也只是让他不要介怀以前的事情,想让他安心辅佐齐炎吧?
呵,当他是没有感情的木偶玩具吗?当年那些事情是这样就可以轻松被遗忘的吗?他要他们一一还回来!那些伤害过他们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阴鸷的目光从那群躁动不安的皇子公主们身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阴冷如毒蛇一般的笑意。
经此一事,皇上也没了狩猎的兴致,大家的兴致也去的差不多了,而且还有刺客伤了齐钰,大臣们也都一致赞成尽快离开这北山,回宫。
虞茗陪着虞志辉和虞茜一起恭送皇上离开,皇上的龙驾在从他们身边经过时突然停了下来,龙撵上的小公公微微挑开了些帘子,皇上看了出来,目光落在虞茗身上,停留了一瞬,那公公便放了手。
正当他们以为龙撵要再次动起来时,那小公公突然从龙撵上走了下来,众人不由地抬起了眼睛盯着那公公,心里都在猜测他要走到谁身边去。
“虞二小姐,皇上有请。”小公公咪笑着在虞茗面前停了下来,他生的很年轻,看起来约莫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一张脸白皙娇嫩,下巴光滑,一双眼睛较小,笑起来的时候眯成了一条缝,嘴巴上又张开着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有点滑稽。
众人心中既惊讶又愕然,除了她,皇上也没什么要见的人吧?只是皇上在这么多人面前将虞二小姐请上去是为了给他们看的?
虞茗抬起头,一双媚人的眼中清澈一片,惊讶一闪而过,点了点头,跟在那小公公的后面上了龙撵。
这时,龙撵才再次动了起来,往皇宫而去。
“皇上……”虞茗进了龙撵里,正要向皇上行礼,一声“免了”让她半蹲的身子站了起来。
虞茗低着头站在一边,不敢去看皇上。
“坐吧。”皇上淡淡地说了一句,语气显得很平和,“朕找你来只是想和你说说话,你不必太紧张。”
虞茗在一旁坐了下来,点了点头,一双眼睛盯着鞋面,心里倒也没多的紧张,这个时候的皇上心里并没有很重的杀戮,反倒是心态平和宽容。
他对自己这辈子的感悟是,没什么大的功绩,但也没把祖宗留下来的基业毁坏,算是一个中庸的皇上,对祖宗没有愧疚,他便把目光放到了个人身上,感悟颇多,对年轻时的许多过往很是内疚。
希望在生命的最后尽头能够对某些他亏欠了的人有所弥补,这样他在黄泉路上也不会感觉太难受。
皇上看了她一眼,好像发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下,“你好像不怕朕!”
是不怕,虞茗抬起了头来,正视向皇上的眼里,他死前曾留下了一道密旨,齐炎没能看到,但是虞茗发现了,只可惜她一心记挂在齐炎身上,发现那道圣旨会对齐炎有威胁之后,立马就把那道圣旨给毁了。
那道圣旨上面留下了很重要的东西,此外还有他对这一生的忏悔和感悟,这道密旨最后被他交到了他的一个女儿手中。
“你喜欢太子吗?”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感觉这丫头的眼神有种看到了他灵魂深处的感觉,这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他被一个黄毛丫头给看怕了,他的颜面何在?
忍不住地轻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开了口转移虞茗的注意力。
虞茗想了想,如果她说不喜欢,他会不会帮她呢?以他现在的心软程度,她求一求是不是有可能?
“不喜欢!”说实话肯定是没有错的。
“哦?”还有不喜欢太子的人?“为什么?这京城里喜欢太子的女子可不少!”包括你姐姐在内,虞茜的眼神太露骨了,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是因为你姐姐?”他觉得他猜错了,心里就是有这样的一种感觉。
“不是。”虞茗笑了笑,那笑里似乎有些可悲,“如果喜欢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就好了。”面带悲伤地感叹了一句。
皇上听了,目光一凝,脸色也变了变。
是啊,如果喜欢一个人就能和她在一起就好了,嘴角也不由地露出了一抹苦涩,他和她之间当年若是能各退一步,是不是结局会更好一些呢?
现在还晚吗?
“你这么说是不喜欢太子咯?”话里竟带了几分调侃的意思,“想你这样的女子还真是少见。”
“皇上今天不就见了一个吗?”虞茗微笑着说,见皇上大笑了起来,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不对,是两个。”
“哦?还有谁?”皇上止住了笑声,疑惑地问他,目光往外面瞟了一眼,一阵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传了过来。
“萧公公。”侯在外面的那小公公立马弓着腰走了进来,咪笑着眼睛:“皇上有什么吩咐?”
皇上皱着眉有些不高兴,小公公脸上的笑意也没了,绷着脸看着皇上,“虞家的二小姐,才思敏捷,贤良聪慧,深得朕喜欢,特此封为敏郡主。”
一句话就给了虞茗一个郡主之位。
虞茗也有些惊讶,大致想到定是外面的人看见她上了龙撵,外面有些人议论,皇上恼怒之下,只好封了她一个郡主,封住他们的嘴。
萧公公一愣,接着笑了起来,朝着虞茗行了一礼,“恭喜虞二……不对,是敏郡主。”皇上也有一个兄弟,但是远在西蜀之地,膝下有一子一女,但是和皇上的关系并不好。
此外,皇上余下的兄弟姐妹都死的差不多了,都不得善终,这也是他为什么突然对几个子女上心起来了的原因,不想他们落了个和他一样的结果。
在皇上眼里这个郡主也不过是他多了半个女儿,而且虞茗也的确很合她的心意,一时心头舒畅,不由地说出了一句,“你喜欢谁尽管和朕说,朕会为你指婚。”
虞茗心中一顿,李贺?他家好像不太适合她,别的也没有她熟悉的,摇了摇头,“没有。”
皇上有些失望,还以为可以凑成一桩美好的婚事。
“若是以后想起来有了,还可以告诉朕。”皇上笑着说了一句,继而又问:“对了,你刚刚说的另外一人是谁?”
“皇上也见过的。”
“哦?”脑子里过了一遍,没什么印象,“谁?”
“一位公主。”虞茗提示了一句,她刚刚在外面听碧珠说起了帐篷里的事情,青宁公主,即便有些事情已经有了改变,她依旧会脱颖而出,引起皇上的注意。
说到这份上,皇上当即想起来白天的事情,“你说的是青宁?”想起来那个大胆的丫头,倒是个谨慎的人。
只是,她怎么会知道?她不是在外面吗?“你怎么知道的?”皇上当即就问。
虞茗微微一笑,“我的丫鬟告诉我的。”青宁公主,前世皇上将最后的那道密旨交托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