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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姨娘一听了顾安然要去韵州的消息后,原来阴郁的心情已是随之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高兴的心情。
自从她知道顾安然有了孩子后,就觉着好不自在的。
虽然说顾思然现在的肚子里也有个孩子,可是这也不代表自己已经成功了啊,可如今她知道顾安然居然大胆的独个儿跑去韵州后,却有种畅快的感觉。
是下手的时机了。
如此,她就马斗着装,似乎是准备进宫的样子。
她唤了马车,又马上捎了一封信,接着就出门了。
……
在宫里等着的康妃收到月姨娘的信,也马上安排人去接应她。
这几天都已经有很多事让她烦心了,顾思然这肚子的孩子固然要解决,绿柳那个更是必需处理的一个,这些事都没有搞定,却又告诉她顾安然现在也有了!
如若……如若不是那钦天监不中用的话,那就不会搞成现在这个地步了!
现在月姨娘又突然找上自己,她真想知道又是出了什么幺蛾子了,自己这妹妹和外娚女真是够了,难道她们都没看到自己在烦了么?
“妹妹,这又是什么事了?”康妃有点不耐烦。
她平素也不会这般对待月姨娘了,可是今儿她真的烦躁得很,心情也不怎么好,气不打一处,就拿了月姨娘当自己的出气筒了。
“姐姐,妹妹这回有个好消息要跟姐姐讲呢。”月姨娘旋即附在康妃的耳边讲了几句话。
这大抵就是说顾安然要出远门了,还说了她要去那里来着。
康妃听了这话,双眸是亮了起来,原来心底的阴暗也随之散去。
这个小蹄子啊,是不是以为自己有了,要逃到别的地方了就安全了么?
如此她真的太天真了!
整个大景,满满都是她舅舅的线眼,她只要说到一句,这个女人就可以死得不明不白,难道她就不知道,她在景都躲在王府里,总比她跑出去更是安全呢!
“很好……这个小蹄子,明知道自己有了孩子,还不知死活的到处跑,看样子这回是解决她肚子里孩子的好机会了。”月姨娘道。
虽然说景德帝意属君世琝,这皇位十有八九是由君世琝继承的,然而顾安然这肚子里的孩子就成了一个变数。
绿柳的孩子,她肯定是要灭掉的,顾思然的孩子也是留不得,如果若顾安然生下了一个男孩,那她在天家的地位就威风起来,如此……这太子的位子也许会有了变数。
她绝对不会允许这事发生的!
“你说得对,在没有解决那两个孩子前,这死蹄子肚子里的孩子是首要解决的。”康妃低声道。
月姨娘以为自己的幻觉来着,还是自己真的会错意了?怎么康妃刚刚在讲……几个孩子都要被解决了?
几个孩子……不是包括顾思然那个孩子么?
她难得怀上了孩子,怎么可能要给解决了?
“姐姐,你的意思是思姐儿肚子里的也……”月姨娘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的好奇,于是大胆的问。
康妃这才反应过来。
月姨娘应该还不知道顾思然出墙的事,月姨娘的心里应该也是以为顾思然肚子里的孩子是君世琝的吧。
这事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知道了,而且若是月姨娘知道了这事,肯定会给气死的,这就更加不能让她知道。
“没,没事,月儿你刚刚听错了。”康妃笑了笑道,只有点心不在焉的,好像在想什么重要的事儿一样。
月姨娘听了。也松了一口气。
刚刚她听到康妃这么说的时候,也是有莫名的紧张呢,怎么就突然说到要打了顾思然肚子里的孩子了?
她的思姐儿才刚刚有了孩子,而且这个孩子也是十分的难得,怎么可能就要打掉了?
君世琝原来就不待见顾思然,如若真的打了,君世琝若是不再碰她,那她这一生都难有孕啊!如今听了康妃说只是听错而已,自己也就放心得多了。
“如此,姐姐你是打算怎么做了?”月姨娘问。
既然知道了这么一个大好的消息,她们得尽快的行事才行。
“先给舅舅捎一个消息,接下来的事情,接下来再算。”康妃笑着说。
这些事儿,她们自然是不用下手的,而且她们要下手也是困难,她们远在宫里,不如舅舅有能力,只要有几个杀手来,就算她身边有多少个暗卫,也是无济于事。
“好的,小月知道了。”月姨娘笑了笑说。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死蹄子,你最好也在这一次里也没了,如此我家思姐儿的位子就稳定得多了……
……
却说顾安然,她这回刚刚到了一个小小的村子,她这回赶了一夜的路,这回才好好的歇歇。
想早点与君世璟见面的心教她不知疲倦,这回到了驿站,在彩蝶的百般劝说下,才愿意在这里留宵。
留宵的那家是一个寡妇的家,家里就只有一对五岁的儿女,他们看着十分可爱,顾安然也十分喜欢逗着他们玩。
也许是因为有了孩子的关系,让顾安然的母性大发,看见孩子的都会想好好的疼爱疼爱。
“夫人,这里有些果点,请先用点吧。”那名妇人道。
她不知道顾安然是三皇妃,可见她打扮高贵,身边又跟了两三个小丫头,似乎也是贵客,她自然是不敢怠慢顾安然的,就好好的招待着她。
“妈妈不必客气了。”顾安然笑了笑说。
她这一出门就遇到这么心善的人,她也觉着自己命还不错的,这村子里纯朴简单,看起来应该氶有太大的问题,自己在这里留一夜也是安全的,于是顾安然就决定住下了。
然而她没有想过这个妈妈居然会这么客气,刚刚几道小菜,应该已经她们一整月的用度了,如今又拿了点果点出来招待顾安然,卡真让顾安然有点受宠若惊。
“夫人到了舍下,杜如应该是得好好的招待的。”杜妈妈笑了笑说。
顾安然见杜妈妈这么坚持,也不好推却太多,就点点头接受了她的好意,杜妈妈就先退下来了。
彩蝶睃了那医女一眼,医女马上知道是什么回事,于是拿了银针探了探那些糕点,确定是没毒,才端到顾安然的跟前。
“王妃,果品比较凉,不宜吃得太多,这豆糕也是寒凉食物,黑枣糕温补的,可以用一点。”医女如实的说。
顾安然点了点头,于是熟捻起了黑枣糕往嘴里送了。
自己到底是有孕在身,这饮食上的确是要好好注意注意,只是这一家人应该是不会给自己下毒的,又何必要逐味菜也要试毒呢?
这若是被人家看见了,这不是在跟这屋的主人说她不信任这里的人么?这该多丢脸了?
“金医女,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真不必做到这点,旁的人看见了不太好。”顾安然低声道。
金医女知道顾安然的意思,只这做法并不是自己的意思,是皇后娘娘和陛下交代的,她又怎么可能逆了陛下的意思了?
“这是陛下吩咐的,奴婢不是不信任这村子的人,只陛下吩咐了凡事小心一点比较好,让奴婢每道菜都要试毒。”金医女说。
顾安然不由翻了一记白眼。
这个丫头还真会把锅给摔到父皇那里去,如今她都这么讲了,难不成她还会去怪责父皇这样做么?
“好,知道了。”顾安然无奈的闭了闭眼,然后把没吃完的果点推开了,并准备就寝。
医女见顾安然要休息了,也准备了一切,并走到顾安然的身边。
“王妃,奴婢先给您把脉。”金医女道,然后就为顾安然探了探手月腕,接着就从自己的药箱里拿了一药丸出来。“这是安胎用的。”
顾安然没想太多,就把药给用下了。
然后又吩咐了彩蝶和金医女一些事后,就躺下了。
金医女退下了,而彩蝶则在耳房闭着眼小歇了一回,顺道替顾安然守着。
初春的晚上,仍是有点倒春寒,晚风阵阵吹来,仍是有一点儿的寒意,夜晚太靓,却教人的心里更是不安,总以为会有什么事儿会发生一样。
顾安然这晚睡得不太安稳,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没有君世璟,只有自己,而且还危险重重,直教她的心里觉着不安,然而她却没有后悔过。
她就是想见君世璟,才会不顾危险的赶到这儿来,她就更是不会后悔自己作过的决定。
外面静得没人敢大口的呼吸,顾安然在睡梦中皱了皱眉,总觉着好像有什么事儿发生一样,自从自己有了孩子后,她的听觉也特别的灵敏,她依稀的听到一些脚步声,似乎是在慢慢的朝着自己步近……
她最后还是没能睡下,于是就自床榻上坐了起来,她望了望漆黑一片的四周,小心脏也是“噗通噗通”的跳动着,越来越快……
她甚至觉着自己四肢无力,四肢冒汗,头晖目眩,连呼吸都好像不怎么畅顺。
“彩……”她正要唤彩蝶,就听见“吱呀”一声的,房门被打开了……
……
君世璟这几天也是不怎么安宁的,虽然说韵州那边的事解决的差不多,而顾承康也受了景德帝之命去了解决梁州的事,那些也没有人到他们这里避难了,听说那边的知州也被连根拔起了,并交待了君世琩好自为之之类的事,接下来的事,君世璟就不知太多了,可能要等顾承康回来时才知道详情。
明明一切都很顺利,可是自己也是不怎么安心的,总觉得有什么事儿会发生一样。
他如常每天给顾安然送信,然而顾安然也是没给自己回过一封信。
他明明还是躺在床榻上,准备小休一回,但心里那不安教自己怎么都合不上眼来,他觉着很不安,总觉着顾安然会什么危险的,不过又没有收到父皇母后什么消息,这按理说应该是没事的。
最后他还是睡不下,于是又点了灯,拿起了纸笔,给顾安然写了一封信。
他写了满满的几页纸,才满意的搁下笔来。
这时,他的心咯噔了一下,脑海浮现了自己离开前一晚,顾安然跟自己讲过的话。
“如果,如果我真的变心了怎么办?”
变心?
如今自己远在韵州,虽然说世琝应该不会做出抢夺自己兄嫂的事,只他一定会对顾安然有更多的关爱,如此顾安然会不会因此受到君世琝的感动,转然投到她的怀抱里了?
离开以前,君世璟还是对自己很有信心的,可是离开了景都,特别是没收到顾安然的来信后,就更让他觉着不知如何是好。
安然她,是不是真的已经变心了?现在的她,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并在世琝的怀里了?
以君世琝对顾安然的心,他应该是不会介意顾安然和自己曾经的事:如此说君世琝可能真的会……
君世璟已经没敢往下想了,他从盼着顾安然的来信,到现在开始不敢收到顾安然和景都来的任何消息了。
他怕自己失望,怕失去顾安然。
“来人!”君世璟总算把信给写完了,他搁下了笔,唤了一名将士前来,那将士进到君世璟的房间里,等候着君世璟的吩咐,君世把收好的信递给将士,“送到景都……”
接着,君世璟又顿了顿,自己是来到韵州后才失了顾安然的消息,如此……
那将士原来就要出去了,可是又见君世璟有点迟疑的样子,就没敢动,只定定的站在原地,再看看君世璟有什么事要交待的。
“你这回经梁州的驿站,别送到泉州那里了。”君世璟说。
要前进韵州其实是有两个路线的,一条是比较危险,路程比较短的梁州,另一条就是比较远一点,但是相对比较安全的泉州,那时君世璟因为了安全,于是都是把信送到泉州那里,如今自己离开了泉州,自己虽然知道信已经送到泉州去了,只那信有没有信到下一站,君世璟可不敢确认了,如此君世璟想想尝试另一条路线,看看是不是这个原因。
每一次京城送来的信,都是因为要快马加鞭送来的,所以也是走比较短的梁州的路线,然而送给顾安然并不这么急,于是都是走泉州的路线。
只自己是收到梁州的信,就是收不到泉州的信。
这让君世璟开糸怀疑,是不是泉州那儿出了什么问题了!
“可是……”将士有点迟疑,这只是一封家书,用得着要走那边的路线么?
“不要可是,你要按着我的话去办就是了。”君世璟道,只他想了想,就算是避开了泉州的事,也得好好解决那边的问题,如若不然,他也是不能收到顾安然的消息,但是和泉州有关系。
将士愣了下,但见君世璟如此的坚持了,也就照着办了。
这晚,君世璟梦到了好多好多,有顾安然在险境里,不断喊着自己去救她的,有顾安然投进君世琝的怀抱里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加上他仍然搞不清楚是什么的状况,就使他越来越胡思乱想。
是不是因为父皇担心自己会分神,所以没有跟自己说安然的情况了?是不是安然的情况不太好了?君世璟想着想着很多可能性,夜不能寝,甚至连饭食也没有心思进肚里。
他好不容易,才慢慢的进入熟睡的状态里。
……
顾承康第二天一早就回了,他一身风尘仆仆的,回了。
君世璟也是去接应他。
“辛苦了,父亲。”君世璟道。
那是顾安然的父亲,自然也是自己的父亲,加上这些天来的相处,教君世璟认识了顾承康更多,二人的关系就更好了。
“这是承康应当做的。”顾承康笑了笑说。
他原来也有点介意让君世璟喊自己做父亲的,可是他多喊几次后,自己也就习惯了。
顾承康又望了君世璟一眼,这不难看出君世璟眼底的一点的疲累,就知道君世璟肯定又一整晚没有睡得好了。
“皇子,怎么了?怎么没睡好?昨儿要处理的事很多么?”顾承康问道。
明明要做的事已经不多了,为什么君世璟却看着还是这么累了?
“不……不关事的……”君世璟笑了笑道。
顾承康应该不是不知道,君世璟还会为了谁有这样的反应,都是他家闺女所托的啊!
顾承康听了也是笑了笑,他怎么不知道啊,几天都没收到顾安然的消息,现在三皇子肯定是急死了吧。
“安然是个聪明的娃,她肯定是没事儿的,她可是对皇子一心一意的。而且啊,承康在梁州的时候,收到了家书,说是……”顾承康又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君世璟看着也是很感好奇,想知道顾承康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消息。
“说是安姐儿有了,一个月多点,就是咱们刚离开那段时间怀上的。”
君世璟听了这个消息,也是一愣。
侯爷他刚刚在说什么话?他还需要多点时间去消化呢!
安然她……她居然是有了?
君世璟这回高兴得不能用言语去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没想到自己在临离开前讲的话居然是灵验了,果然那时顾安然的肚子里已经是有了他的孩子,那再等局势稳定点,他能够回去后,顾安然应该就显怀了!
“真的啊……我,我居然是要当爹了……我……”君世璟高兴得语无伦次,眼下除了顾承康,也没有人跟自己分享这份喜悦,于是他就抓住了顾承康的肩膀,猛地摇着他。
他想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贤婿啊,你别摇了,你也不想安姐儿她得了个儿子失了爹吧。”顾承康说道。
君世璟听后,马上缩了手,又有点不馇意思的望了顾承康一眼。
这次是他头一回听见顾承康喊自己贤婿呢,不知怎的,自己的心里有点喜滋滋的。
“是真的,我要当爹了,我真的要当爹了!”君世璟快乐的跳了起来,“不行,我这回要做点木头人偶出来,给我的孩儿玩儿。”君世璟道。
他以前最喜欢就是玩这些木头人偶了,想必他的孩子也会喜欢玩的。
顾承康笑着望着突然又变回孩子气的君世璟,也是无奈的摇摇头,只他若是听见接下来的事,那对他来说,应该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
这都十多天了,安姐儿应该也快到吧。
这个鲁莽的丫头也是的,为什么就突然跑过来了?
正当二人还在闲聊着的时候,远传却传来一道声音,不断的在喊着。
“相公,相公……”
咦,这道声音怎的这么像安然的了?君世璟有点莫名其妙,可还是转过身来、就见一辆是天家的马车朝着他们的方向驶过来。
车上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他们刚刚在讨论的顾安然。
此时顾安然正探出半个身子出车窗,不断朝着君世璟挥手。
这回好了,经过了十来天的赶路,顾安然总算是完好无缺的抵步了。
然而若说这路上是平安的,顾安然还真的没敢这么讲,想想头天晚上在那村子里发生的事,顾安然还是有点害怕。
还好父皇安排了不少的暗卫,很快就把那个金医女给解决了。
谁都没想到,这金医女才是有问但的那个,她那天给自己吃天的那颗药并不是什么安胎药,那时顾安然的情况也是十分危险的,还好那暗卫把金医女给制服后,杜妈妈又马上让村子里的大夫来给顾安然把脉了,这才保住了顾安然的性命。
不想……顾安然都没敢想那后果了。
不过后来顾安然想要抓出那个要害自己的人时,那个金医囡居然也在牢中咬舌自尽了。
到最后,他们还是不知道是谁要这对自己下毒手。
接着这一路上也是有不少的险阻,还好暗卫的武功高强,才把一道又一道的难关给过了,她这一路过来,也是很不容易啊!
“果然是来了。”顾承康早就知道这事,自然是没怎么惊讶,倒是君世璟却是惊倒了,他张了张嘴巴,久久都没说上一句话来。
他的安然……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