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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贤王问陈景是否愿意去太医院当值,这让陈景很奇怪。
不过对于这个问题,他还是可以回答一下的,他个人并不是很想进太医院,在民间当一个大夫也挺好。
“没有这个意思。”
陈景回答的很直接,八贤王倒也没有太过震惊,道:“如果你没有进太医院的意思,倒不如离开京城,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当大夫,凭你的身份和医术,在任何地方都可以闯出一片天下的。”
八贤王让自己离开京城,陈景一愣,道:“王爷,为何要在下离开京城?”
八贤王眉头深锁,接着一声轻叹,道:“朝中局势,你不清楚,离开京城,对你好,对太子也好。”
事情牵涉到了太子,陈景多少明白了一点,但却不敢说出来,这个时候,八贤王道:“当今圣上身体不好,时常生病,刘皇后势大,很多官员都依附于她,而这刘皇后虽说名义上是太子的幕后,但对太子却十分忌惮,早想除他,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圣上生病,难免多疑,但凡有太子一点不利的消息,都有可能让他改变对太子的看法,你是穆鱼的弟子,太子当初为你求过情,那么圣上少不得怀疑太子跟穆鱼有勾结,如此一来,圣上有可能把自己的病归结道穆鱼想害他,进而让太子尽早登基,那时,别说是穆鱼,就是太子也难逃干系,但你若离开京城,太子与穆鱼就少了一层联系,这样圣上怀疑的时候也不是那么的有力道。”
朝中事情,八贤王是最清楚的,他这个经历了大宋两代帝王的人,如果对于宫里的那些争斗还不清楚的话,就算是白活了。
他的考虑不无道理。
陈景却是沉思片刻,道:“就算我离开京城,只怕也很难打消圣上的怀疑吧,我与太子不过泛泛之交而已,不走还好,我若是走了,反而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王爷觉得呢?”
八贤王沉眉,如果陈景走了,倒真有这个感觉,可陈景不走,怕也不好善后。
对八贤王来说,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陈景刚来京城,还未欣赏够汴京风华,也不想离开,道:“王爷,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事情还没有发生,我们又何必多虑呢?”
“怕就怕等事情发生的时候,就悔之晚矣啊。”
陈景道:“王爷放心,若真发生了这事,我必保太子就是。”
八贤王一声轻叹,摇了摇头后,便走了。
本以为陈景只是一个普通大夫,不曾想却跟穆鱼有了一些瓜葛,这样一来,反而把他和太子推入了两难之地。
事情未免也太凑巧了些。
可现如今的他能有什么办法呢,陈景不想离开,那他们也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只希望自己的想法是多虑的。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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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谓离开妙手堂后,直接去了皇宫。
他最近诸多不顺,对陈景这些人厌烦至极,他要让这些人好看。
进得宫后,丁谓对赵恒一番嘘寒问暖,溜须拍马,然后找了一个时机,突然说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圣上您不知道吧,我们的穆老御医,又收了个徒弟。”
一听这个,赵恒顿时来了兴趣,道:“这穆御医久不收徒,怎的突然收了徒弟,谁这么幸运?”
“圣上,就是之前寇大人和太子求情的那个人,他啊,很早就拜穆鱼为师了。”
丁谓把这三个名字放在一起这么一说,赵恒神色顿时就变了,他一直都防备着太子呢,就怕他会趁机夺权,所以他很担心太子与大臣走的近了。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太子没有跟大臣走的近,反而跟一直呆在自己身边的御医穆鱼走的近了,这比跟那些大臣走的近还威胁啊。
万一穆鱼在自己吃的药里做了手脚,那自己岂不是一命呜呼了?
这也不能怪赵恒多疑,首先,他老爹赵光义当年做过毒杀病中赵匡胤的事情,这赵祯是八贤王的儿子,少不得他会以此复仇,他怕报应循环啊。
再者,赵恒病了,一个人生病之后,难免性格有所变化,对一些人疑心重也很正常。
这个时候,丁谓又在旁边煽风点火。
“现在想想,那穆鱼还真是够镇定的啊,他徒弟入狱了,他连一句话都没说,啧啧,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当时是怎么想的?
赵恒眉头深锁,接着就派人把穆鱼给叫了来。
穆鱼来到赵恒这里,看到丁谓也在,心中顿时一沉,还未开口,赵恒已是问道:“听说太子求情的那个人是你徒弟?”
穆鱼道:“是的,臣回京城之前,路过卧龙县,见他医术还不错,就收了做徒弟。”
“可他被抓,你怎么也不求情啊?”
赵恒这话,跟太子赵祯问的差不多。
穆鱼道:“当时太子也没说被抓那人的名字,所以臣也没想到是我徒弟进京了。”
这解释跟穆鱼和太子说的差不多,不过赵恒仍旧有点担心,如今太子跟陈景走的近,万一太子和穆鱼有所勾结的话,那他就太危险了。
抬头看了一眼穆鱼,赵恒眼神之中现出一点杀意来,但杀意只是片刻,接着他便说道:“穆爱卿,朕最近的身体好了不少,听闻你喜欢到处游历,朕也不好束缚你,你且去吧。”
赵恒不想杀人,但也绝不会留穆鱼在自己身边,他的身体是好了一点,但并没有全好,不过太医院的大夫很多,没有穆鱼,他照样能行。
四海云游是穆鱼所喜欢的,不过被赵恒用这种形式给赶走,还是伤了他的心,这是不信任自己啊,自己要想害他,他还活得到现在吗?
不过穆鱼很清楚,自己如果不离开,后果会更严重,他领命之后,道:“臣领命,臣走之后,圣上要多保重啊。”
赵恒颔首,然后挥手让人退去,丁谓见赵恒只是把穆鱼给赶出了京城,多少觉得有点轻了,正要开口,却发现赵恒挥手让人退去的人中也包括自己。
无奈,只能躬身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