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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红抬头好奇看着府门上方高悬的牌匾,赞叹道:“好气派啊!”
冯唐引着几人步入侯府大门,便见一位满头银发、面带忧容的老夫人,身后跟着几位身穿绫罗绸缎的丫鬟仆妇,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老夫人见到冯唐,顿时眼睛一亮,急切地喊道:“唐儿,请到人了?在哪里?”
话音刚落,便迫不及待地朝冯唐身后看去,见他身后此时跟着四名男子,其中一人年纪约有四十多岁模样,另外三人则都是十几岁的少年。
老夫人正要上前搭话,冯唐却快步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祖母。”
来人正是冯唐的祖母许氏。
许氏此时心急如焚,没有心思与冯唐寒暄,伸手便要将他拨开,口中还急不可耐地说:“快让我见见云谷主。”
冯唐的脸色微微一僵,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人,面上露出一抹犹豫之色,想开口解释一二,又觉得当着云桥的面,怕祖母说出什么不当的言语。
于是便道:“祖母,我们一路疾行,刚刚到家,先请客人下去休息一下吧。”
“噢,对对对,桂芸,快去给几位贵客安排住宿,让他们先休息。”问话间,许氏的目光一直落在云鸿身上。
芸嬷嬷蹲身应下,许氏又转头目光殷切的看向云鸿:“想必这位就是云谷主吧?久仰大名......。”
“祖母。”
冯唐出声截住许氏的话,又伸手扶住许氏的手臂,半拖半拽地拉着她转身:“我们先回去,孙儿还有事情回禀。芸嬷嬷,你先带几位贵客去休整一下。”
说完对着云翘几人歉意的点点头,搀扶着许氏便往回走。
许氏被冯唐拉着走出老远,转头再也看不见几人,这才甩开冯唐的手,责怪的看着他:
“唐儿,怎可如此无礼,我还没有与云谷主见礼呢。”
“祖母,情况有变,我们先回去,我再向您禀报。”又搀起许氏手臂,往她所居住的福寿堂走。
见到冯唐走远,云翘几人跟随芸嬷嬷来到一处客院,
将几人客气的请到正厅,上了茶水,待丫鬟小厮收拾完毕后,芸嬷嬷这才客气的道了个万福:“各位贵客,屋子已经收拾好了,请诸位先休整洗漱,我先去回了主子的差事,院中的丫鬟小厮都是专门派来供各位贵客差使的,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他们去做。”
“多谢芸嬷嬷,如此甚好,其他的事情我们自己安排便好。”
在此之前,芸嬷嬷也一直以为云鸿便是云谷主,因此对他的态度也格外热情几分,却没想到与她搭话的竟是在这几人中看起来年纪最小的一位。
而那位她以为的云谷主竟也似一副以他为主的态度,芸嬷嬷不敢多问,只又交待了院中伺候的下人几句,便匆匆告辞离去。
将冯府的下人屏退,云鸿见没有外人,这才问道:“翘儿,接下来有何打算?”
云翘轻轻捻着下巴,垂目思索片刻,笑着看向云鸿。
“鸿叔,你明日便出府吧,去打听一下我那位爹爹如今是何情况。”
云鸿目中精光一闪,笑着点头:“我也有十年未进京了,正好去找旧友叙叙旧。”
与此同时,福寿堂内,
听完冯唐的讲述,许氏怒不可遏的一掌拍在桌几上:“胡闹!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能有什么医术?你父亲的性命攸关,如此大事你怎能不考虑后果?”
“祖母,您先别急,听我说!”看到许氏发火,冯唐语气急切的想将事情解释清楚。
“早知如此,就不该听你的,说什么亲自去请,就应该直接请一道圣旨,他药王谷还敢抗旨不成?”
冯唐轻叹一声,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祖母,您这是关心则乱,且不说那药王谷本就不是朝中的官员,倘若真如您所说,孙儿带了圣旨前去,只怕连药王谷都进不去。
更何况那云桥确实医术高超,乃是孙儿亲眼所见,若非如此我怎会带着他回府。”
许氏面露狐疑之色:“你亲眼所见?”
“不错,孙儿亲眼所见,他把一个将死之人救了过来,所用的医术孙儿之前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说一句神乎其技一点也不夸张。”
此时许氏对冯唐的话终于信了几分,她长叹一声,颓然的坐回到椅子上:“那可是你父亲的命,实是,实是......。”脸上尽是悲伤之色。
“祖母的顾忌孙儿都明白,何不先让那云桥为父亲看上一看,若是他也无能为力,我再飞鸽传书给常林,让他再入药王谷务必把云谷主请过来。”
刚才听到药王谷只来了一个十几岁的云桥,许氏一时怒气上涌,此时也在冯唐的劝说下,逐渐冷静了下来,仔细思索了一番后,这才觉得冯唐说的有礼,她缓和了口气道:“唐儿,你说得没错,快去请那位云少谷主为你父亲看诊。”
“孙儿遵命。”听到祖母允准,冯唐松了口气,转身出了房门。
看着冯唐离去的背影,许氏面色不停变换。
长宁侯府一门荣辱皆系于她的长子一人身上,她如何能放心把儿子的性命交于一个黄毛小儿之手?可是如今她却别无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云翘几人说完正事,纷纷开始四下打量他们暂时居住的院子。
桃红盯着博古架上精美的摆设,赞叹连连:“姑娘,这里的东西都真好看。”
云翘白她一眼:“叫公子。”
“噢,我错了,公子。”桃红立刻改口,自己说完还转头对着教育兰舟:“记得,不许再叫姑娘了,要叫公子。”
兰舟乖巧地点点头:“公子。”
云鸿微笑不语地看着几人说笑,正在这时,冯唐从门外走了进来:“云少谷主。”
云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与家中长辈,都说好了?”
冯唐面上一窘,这位云少谷主年纪虽小,却心思机敏,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洞察一切的了然,让冯唐此时竟有一种心中想法无所遁形之感,不禁对眼前这位比他年纪还小的少年,多了一分忌惮:“请云少谷主移步,去为我父亲看诊。”
“好。”云翘爽快的站起身:“桃子,去拿药箱。”
“是。”桃红进屋拿出药箱刚要背在肩上,却被兰舟一把夺过,兰舟害羞的看了云翘一眼,低声道:“一起。”
桃红赞赏的拍拍他的肩膀:“有眼色。”
云翘看向云鸿,两人微不可察的交换了一下眼神,云翘转身跟着冯唐走出了院子。
穿过一道垂花门,几人来到冯唐所居的葳蕤院,刚刚进入院中,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
云翘垂目跟着冯唐走进内室,只见床榻之上,一位年约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此时的他面色青白消瘦,正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的躺着。
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年约四十,看起来有些病弱,满脸憔悴的妇人。
此时,妇人正看着床上的冯立眼圈微红,似乎刚刚哭过,这人正是冯唐的母亲文氏。
冯唐上前躬身施礼:“母亲。”
看到冯唐文氏眼睛一亮:“唐儿,你回来了?人可是请到了?”
“母亲安心,儿请来了药王谷的少谷主来为父亲诊病,这位便是药王谷的少谷主云桥。”
文氏这才看到冯唐身后,含笑站立的云翘,见他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许氏面带疑惑之色看向冯唐:“唐儿,这......。”
冯唐不欲多说,只轻轻握住文氏的手道:“母亲,云少谷主医术高明,不比云谷主差,且此事我已禀报过祖母,您放心。”
文氏听闻婆母已得知此事,便也点点头:“有劳云少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