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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流不想溪云惹上麻烦,解释道:“有一个神秘黑袍人,我们称之为‘老黑’,那人的确是魔门中人,而且该是辈分很高那种,他使用血池促成刘今天武功大进,要求刘今天杀我师兄为回报。”
杜可风、久光阴更觉奇怪了,既然刘今天要杀溪云,为何溪云说起刘今天似反而有维护之意。
清流完全理解他们的困惑,他巴不得刘今天早点给砍了,免得牵连到溪云。他对刘今天这个人本身并无恶意,即便刘今天真入了魔门也无所谓,但刘今天要对付溪云,他就不能忍。
杜可风见溪云神色丝毫不变,只好暂时不理,正要说话,忽听有人高声叫道:“格你老母,哪个混蛋砍去我王勇兄弟一条胳膊的,快来吃我一铁棍!”
“咵啦”一声大响,门闩断裂,两扇大门往里弹开,砸在墙上又迅速弹回,却见一条高壮身影手舞黑铁棍打破两扇门板,轰然冲入门内,声威惊人。
杜可风暂时包下客栈,嘱咐掌柜关门闭馆以作详谈,此时店内就一桌人。那高壮之人哇哇大叫,卷着无数木屑就朝众人奔来。
溪云一眼看清那人模样,不由微微一奇,见久光阴手臂微动,已按上剑柄,知道此人招式凌厉,出手就要见血,立即叫道:“清流!”
清流知他用意,陡然喝道:“久光阴,看招!”手掌一弹,七星笛往前冒出,手掌抓着后端,身形微微往前一俯,立即生出一股凌厉气机。
久光阴目中精光一闪,心中暗道:“这两家伙果然不是好东西?”这时那黑铁棍已对他捅过来,而清流出招在即,他大感压力,却夷然无惧,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清流身上。
黑铁棍进入四尺范围,久光阴就要出手,忽然紫影一闪,便听“啪”一声,那黑铁棍陡然转向,打在地上,击碎了一块地砖。
黑铁棍上压着一根紫竹,那高壮之人哇哇大叫,两度要抬棍起来,都给牢牢压住,动弹不得。
久光阴一愣,对面的清流将七星笛收了回去,全身劲气尽消,悠然饮酒。他已站了起来,剑出鞘半尺,凝在腰间,相比清流的泰然自若,他反而有些进退维谷。
清流暗暗得意,算小阴了对方一把,不过借助了他人之力,同时也更觉久光阴厉害,这种情况下剑竟然只拔出半尺就收住了,他本来已做好打算,硬接对方一剑的。
这时门外又进来两人,一个粗壮而矮大脑袋,正是童千斤。另一个精瘦匀称小眼睛,眼睛却特别黑亮,是常书,常书叫道:“郭达,住手。”
使黑铁棍的自然是铁牛郭达,他消了力道,拖着铁棍,左手挠头,讪讪叫道:“小和尚,你这紫竹越玩越好了,怎么比我的铁棍还重?”
溪云感应到铁棍上没了力量,也收了紫竹,笑道:“你的铁棍也进步很多,变得灵巧了,刚才差点没能引过来。”
郭达乐呵呵笑,“是吧,是吧,我也觉得自己进步很大,昨天还赢了童千斤。”
童千斤顿时瓮声瓮气地叫起来,“去你大爷,就赢了一场有什么好到处说的,怎么不提你以前输的那些。”
常书对溪云、清流拱手道:“两位师傅果然吉人自有天相,可喜可贺。”
清流眼角余光扫一下杜可风,道:“喂,小眼睛,你两只眼睛难道只能看到两个人不成!”
常书自然将一桌人都看在眼中了,指了指郭达、童千斤,对余人抱拳道:“在下常书,这位是郭达,这位是童千斤,见过杜公子、久公子,还有两位小师傅。”
郭达、童千斤与常书一样,都只略微点一下头了事。
清流暗奇,从郭达第一声叫唤可知他们是从孟晋处得到消息而来,他有意出言提醒,切莫因“忽视”而得罪人,但常书三人明知杜可风等的身份,态度却仅限于客套,与寻常武林人见到圣地传人的恭敬大为不同,不知是何道理?
杜可风点头还礼,心中有跟清流一样的疑惑,暗自猜测这常书是什么人?这铁牛何以这么大胆,明知自己几人在此,还敢破门而入,又出棍挑事?
常书道:“清流兄,我受人之托,又几句话转达给你。”
清流微微一讶,“什么人?”却是猜不出来。
常书看了久光阴一眼,迟疑了一下,才道:“朱文。”
久光阴霍然转身。
常书立即回以凌厉的目光,“若不是因为久公子也在这里,我本该只将消息告诉清流兄一人,连朱文的名字也不会透露给任何人。”
清流不欲闹僵,道:“朱文可能出情况了,你还是公开说吧。”
“呃~果然。”常书微微一叹。
久光阴脸色顿时一变,“你说什么!?”
常书不理会他咄咄逼人的眼神,吸口气,娓娓道来,“那****发觉被人跟踪,故意转入小巷,想将那人揪出来,结果反而自己被那人揪住。”
久光阴“哼”一声,猜到跟踪之人可能就是朱文。
常书看他一眼,道:“那人就是令师兄朱文。”转而看向清流,道:“朱文兄跟我说‘常书,他日你若遇到清流兄,请帮我跟他说一句对不起……’”
久光阴身体一颤,就欲张口,却给杜可风按住肩膀。
清流、溪云见他手法精妙柔和,都微微一惊,像他们这个境界的高手,岂会轻易叫人碰到。
常书略有察觉,微微瞥久光阴一眼,又道:“我当时很奇怪,想起穆兰镇之事,便问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朱文兄摇头不答,我见他神色间满是悲愤郁怒,又显得十分颓怅,更是满心疑惑。他抬头看了一会儿天,然后说:‘你再告诉清流,他遭诬陷之仇,恐怕只能由他自己去报了。’说完就越墙而去,根本不容我多问。我知道此事定然十分紧要,所以刚从孟晋处得知清流兄在此,便急急赶来相会。我听孟晋说久公子要杀清流,又见大门紧闭,所以让铁牛兄出手。”
清流听到最后一句,不由心生感激,想不到当日听从师兄吩咐,一念之善,今日他们便甘为自己冒险。
久光阴突然喝道:“不对!我师兄凭什么,单单找上你,去传话,你们,早设计好了,故意来,混淆视听,欺骗……”
这话要是一口气说出来,自然令人十分紧迫,但他间歇总是一卡一卡,反而怪异,说到后面,似乎连他自己也怀疑起来。若然是设计好的,那除非他们能未卜先知,否则何以能如此无缝衔接。
杜可风拍拍久光阴的肩膀作安抚,冷静道:“请问常兄是何时何地与朱文兄相遇?常兄与朱兄莫非是旧识?”
久光阴立即提起精神。
“五天前,就在贺州!”众人都是一惊,但这下谁也不说话。常书便将溪云、清流放过自己,告知朱丽珍、张芬桦被害真相,自己又去找朱文,将所知情况一一转告之事说出来。
杜可风对久光阴连点两下头,表示可信。
久光阴也是信了,却怅然若失,心中忐忑。
常书道:“我见朱文神色不佳,说的话又像交代遗言,所以你们说他可能出事了,我才说‘果然’。”
久光阴怒道:“你为什么不去青云山禀报!”这话倒是一口气说出,却是一句气话,连他自己说完也低下头,因为你朱文只让常书传话给清流,却未让他传话给师门,其中定有缘由。
杜可风对常书歉然地点一下头,常书微微一愕,想不到他圣地传人的高贵身份竟如此平易近人,彬彬有礼。
清流不知常书那时还曾找过朱文解释真相,感他盛情,又想难怪那日朱文杀气不重。整理思绪后沉声道:“如此看来朱文该是遭到了胁迫,安萍女侠可能被抓了,如果当真是周义信操作了这一切,那他背后极有可能就是魔门在支持。”
常书不知前事,听到魔门不由一吓。
杜可风道:“常兄当日遇到朱文兄时,只有他一人吗?”
清流一惊,何冲锐!不由看向溪云,溪云也皱起了眉头。说到底,这一切都是猜想,能证明清流清白的还是朱文和何冲锐。
常书不明所以,点点头。
杜可风看得比清流更透彻,沉吟半晌,又道:“常兄到贺州城来定是为了数日后唐老爷子的六十大寿。”
常书点头。
杜可风转向久光阴,“久兄,朱文兄与唐家有交情吗,还是他只是途经贺州城?因为他要去旗山剑盟。”
溪云和清流对视一眼,杜可风此言表示他十分相信他们的话。
久光阴思索了片刻,摇摇头,“并未听朱师兄提过唐家。”
杜可风沉吟道:“朱文兄若未遭遇不测的话,他还有可能在贺州城,旗山剑派估计也会派人来给唐老爷子祝寿……”
不知不觉间众人还是隐隐以杜可风为首,因为此间众人以他最事不关己,而气度也最令人信服。
杜可风道:“我们不妨兵分两路,一路立即赶往旗山剑盟,看看是否能找到朱文兄,或许还能帮到他,一路留在贺州城,一方面暗中搜寻,一方面等旗山剑盟的人到了再打探消息。”
安排是好安排,但这个团体中的每个人却都非相互信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