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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宁母女到来不久,华自飞传来话,上了年纪不想管事,筹建宗门事务悉听掌院处置,要与胡立留在草原给月影守家看门。
“师祖老了不管事,师叔有军职管不成,全落在三代弟子头上,谁家宗门有此景象。”
高垣受伤,秦如风来不成,李长弓嘴中怪话连篇,脚下跑得比谁都快,近千弟子先后赶来绮丽郡,吃喝拉撒睡他都得张罗,直到燕子风和常云飞领人赶到,才算松了口气,不客气地将所有苦差分给两人。
“长幼有序,掌院师姐、秦师兄和高垣下来,都得听我吩咐,以后不许喊名字,要叫李师兄,别让外人笑话。”
常云飞坏笑道:“燕侯喊李师兄,子风也叫?”
“离远点,大祭祀弟子,和三个不成器的师叔算一辈,不行啊,怎么排都不大合适,算了,子风吃点亏,宁为鸡头不当凤尾,嘿嘿,第四代弟子,就你和小月影俩人。”
“方来就多出近千个师叔,一辈低辈辈低,我找掌院说理去。”
燕子风抱起月影就走,兄妹俩差距二十多岁,他的孩子都比月影大几岁,血脉辈份乱不得,在宗门中不能吃亏,要不残兵院方立宗,就会有第五代弟子。
“玩几天就回去,燕家得有人撑门面,宗门与你没关系。”燕宁训斥几句,拉过在旁做鬼脸的女儿,低笑道:“燕家子弟有资质肯吃苦,何愁没有上等心法秘籍,常云飞不就把刀法全教给你,呵呵,你会潜心修道嘛,益寿延年家学就已足够。”
“让子风多留几天,趁没立山门,我将刀意说与他听,以后难私相传授。”
“他来就打这主意,趁火打劫,呵呵,合击之法不妨传下去,燕家后人能否领悟就看机缘吧。”
燕宁终究心向侄子,高垣含笑点头,刀意与合击之法,不属于残兵院所传,趁此机会留给燕家,免得立宗后惹人闲话,各家宗门皆不允许传授俗家弟子核心功法。
没过几天,仇星辰等人联袂而来,相聚一堂商议立宗之事,秦如风方开口要辞军职,让华岳几句话顶回去,给秦家留几个后辈再说不迟,让仇星辰话到嘴边也硬生生咽了回去。
“先说宗门名字,残兵院容易令人想到兵战宗,羽翼未丰不可张扬,得换个名号。”
兵战宗属于魔门,嚣张跋扈盛极一时,终引来宗门围攻,残兵院涉及军部老兵,皇家忌讳兵权旁落,带个兵字又难免让宗门中人生疑心,华岳方才提议另起名号。
“残兵院还真不合适,好像弟子全是老弱病残。”各起几个名号,商议半晌不满意,李长弓说两句废话闭上嘴,秦如风索性偷懒说:“惯例,武宗方有资格立山门,就叫岳宗好了。”话方落就引来叔父训斥:“谁到武宗以谁名字为号,宗门何以长久,当是给小孩起名字!”
燕宁用脚尖轻踢高垣,目光看向女儿,高垣不知何意,问道:“宗门名号,和影儿有何关系?”燕宁脸一红扭过头去,高垣还想问,李长弓喊道:“你们不都担心惹来皇家和宗门疑惑嘛,月影名字取自师姐和郡主,月影宗,既隐含开宗师姐名号,又有清辉郡主撑腰,草原势力又不会伤及帝国安危。”
“月影宗,不错,等影儿长大后修炼有成,连下任掌门都有现成人选。”秦如风当先赞成,又笑骂李长弓:“你小子没安好心,嘿嘿,我会烧香拜佛,祈求你们先来个女孩。”敢情他也在打坏主意,惹得众人都笑起来,宗门名字在笑声中定了下来。
“月影宗,咯咯,少掌门,宗门立在哪?”
华岳和高垣心意相通,两人都想要冲击武圣,去寻找师门兵战宗,在此之前不会成婚,是以毫不介意由月影接任掌门,让仇星辰几人的担心显得纯属多余,随之也明白过来,华岳不会久留月影宗,而少掌门燕月影早歪着小脑袋睡着了。
“长青寨地势险要,进可攻退可守,是否——”
仇星辰的话没说完自个都笑了,宗门立在深山中,弟子从何处来?宗门号称修道求仙,落凤大陆却连武圣都寥寥无几,深山修道,羽化登仙,只能当成传说听,或许在师门兵战宗方能找到修真影子。
“学部奉旨试办新学,我们能否借此便利,将宗门立在京都附近,招收弟子筹集物资都方便些,如有事,与翠华宫也好互相策应。”
华教官提起京都办学之事,几人想想觉得有理,独孤英将来要以女儿身继位,朝中难免会起风波,许多事她不能明着做,月影宗没那么多顾虑,江湖仇杀宗门争斗,无时无刻不在帝国上演,暗中除去绊脚石对帝国对宗门皆有好处。
“宗门以修炼为本,我想还是保持中立为好,不要参杂进皇族内争中,独孤英或许不介意,长远来说对宗门极为不利。”燕宁稍顿一下,见几人都在倾耳细听,低声细说道:“就以草原来说,历代大祭祀从不过多干涉政务军机,狼神教在俗世看似无权无势,香火却能延续数千年不绝,反是强盛一时的宗门,昙花一现很快就衰落,如同师门兵战宗,如今连遗址都不可寻。”
“说得好,是我疏忽了。”
华教官颔首赞同,宗门弟子不同于帝国军队,没责任凡事先考虑皇家利益,日常不违法乱纪就行,皇族事务陷进去就再难脱身,为王位父子兄弟尚且相残,失势时利用,得势后剪除并不罕见。
“伯父,我倒觉得可行。办个传授武艺的学院,授艺期间,弟子要么缴纳银两,要么去完成任务,随时可以离开,期满与学院再无关系。从中选出心性资质皆优的人,如愿加入宗门,指派师傅传授绝招秘技,为宗门正式弟子,终生不得背叛。”
秦教官一听就赞同:“对外称作月影学院,光招弟子,收银子传武艺,结业后犯错学院也不受牵连,还能从中选拔英才壮大月影宗,宗门收入有保障、弟子有来源才能长久立足。”
华教官泼冷水:“各家宗门对学艺弟子管吃管住,我们方立宗就收学费,没钱时下任务让人出苦力,招不来弟子怎么办?”
“伯父,你太小看人了吧,有帝国最年轻的武宗、最年轻的列侯,还有恶名满天下的破军校尉,不愁招不来弟子,我怕到时将院门挤破呢。各家宗门,有几个弟子能真正学到心法武技,月影学院立规矩,弟子学不会,只怪教官无能误人子弟,结业时要补偿弟子损失。”
秦如风趁机给妹妹帮腔:“我来算算,华家、秦家、燕家,三家绝技,魔宗、巫术、狼神教,三教嫡传,古武传承更珍稀,弟子成就要不如其他宗门,教官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说得都不错,教官在哪?”仇星辰扫眼几名年轻人,笑道:“华岳没教会先把人打跑,梅莲打扮吓坏人,燕宁吹曲弟子昏迷,嘿嘿,你三个打仗在行,当教官差远了。”
仇星辰一竿子打翻满船人,华岳没出声反驳,所说全为实情,没好师傅怎么去教导弟子,总不能扔本秘笈让自行去领悟,三名二代弟子足可胜任,一时又不能抽回来。
“若雪,怎么不说话?”梅若雪一直不开口,燕宁挪到旁边低声问,她有些忸怩地说:“其实也没多麻烦,只要年龄不到十二岁,资质一般就行,我有把握在三五年内,把女弟子全训练成武士。”
仇星辰的下巴差点掉桌上,华、秦两位老教官瞪大了眼,凌波标营新学兵百里挑一,精心培养六年,结业时还有不少人达不到武士,资质一般的人,梅若雪在三五年能全培养成武士,传出去各标营还不气疯了。
“练武和练兵不一样,有人适合练拳脚,有人对兵器有天赋,得因材施教,就像校尉一样,练刀练剑很快,去学暗器就慢多了。有些弟子点拨几句让其自行领悟好,有些人就要逼着去练,李长弓就得用鞭子去督促。”
华岳击掌叫好:“暗卫之翼,难怪独孤英不愿放你走,就这么定,若雪当女弟子的总教官。”
“暗翼,你就是暗翼?哈哈,小岳儿捡到宝了,皇家暗卫最好的女教官。”
高垣和李长弓对看几眼,两人都低下头去,估计梅若雪一直在隐藏实力,能给暗卫当教官,修为不会低于武师。
“哼,我俩让若雪去监视,如今才知晓,笨死了。出身华家旁支,说起来我们都要喊姐姐呢。”
“小姐言重了,若雪永远只是你的丫头。”
梅若雪在华岳进标营后才入暗卫,短短六七年就成为教官,修炼资质比华岳差不了几分,谜底揭开来,华教官苦笑摇头,一向在外任职,淡忘了华岳幼时的贴身丫头,她的心法也是华自飞昔年所亲传。陪嫁丫头,燕宁心思细腻,立即就察觉华岳和独孤英心思,怪不得对梅若雪与高垣的亲密毫不计较,还劝导她别使性子,原来早就当成了一家人。
“哎,不是商议宗门选址嘛,怎么越扯越远了?”秦如风及时给师弟解围,李长弓跟着吆喝:“老狐狸做男弟子总教官,有两名总教官,其他人花银子去请就行了。”
“京都附近大小宗门林立,洞天福地早让人占去,很难找到合适地方。先不说招收新弟子,现有的近千人就难安置,除非去那处让先王发兵剿灭的宗门,稍加整修便能入住,可得有军部命令才行,听说幻剑门以前求过陛下,想要搬进去,让先王拒绝了。”
“在说清萍湖逍遥岛吧,湖光山色映京华,将军们假日休闲圣地,会让给我们办学?呵呵,军部两大臣都不敢做主。”
华岳歪头看向高垣,似笑非笑道:“小垣子,你给皇家卖了好几年命,人伤残营解散,论亲论功,怎么说也该赏赐块封地。咯咯,四家郡王,你就得罪三个,不在乎多几十名没打过仗的将军吧。”孤悬敌后成为皇家弃子,辞呈未见回音,先解散了破军营,高垣心中本就有气,伤残后更不想去见独孤英,听到后低头不答话。
“大姐,何必去求人呢,为独孤家落得如此下场,过两天我抱上影儿去逍遥岛游玩,她若装糊涂,就回大草原去,莽苍森林中不乏名山大川,月影宗未必非要立足于清辉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