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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知府对秦开明的话表示怀疑,秦开明取出了左贤良给他的公文,上面写着,请帝国各地官员协助秦开明,办理案件。
钱知府仔细检查,签名、印章都是真的,这个愣头青似的家伙,真是吴州总督左贤良派来的捕头。
虽然左贤良是吴州的总督,管不到宋州,但是,乾元帝国的官场上,大家的利益相互纠葛,那是连成一张大网的。
说不定哪天,谁就落在了谁的手里。
所以,钱知府这个小知府,一定要给左贤良这个大总督面子。
钱知府面露微笑,“原来是秦捕头,来人呐,给秦捕头搬把椅子来。”
衙役搬来一把椅子,秦开明大马金刀地坐了上去。
“钱知府,我在善堂遇到了一个人,自称姓黄,是你的师爷,他要强迫善堂的堂主,以筹善款的名义,诈骗钱财。”
秦开明粗声大气,这么一通叫嚷,整个府衙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钱知府脸色难看,心想,左贤良怎么派这么一个家伙来办案?
钱知府说道:“秦捕头,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派人调查的,如果真的有人假借我的名义,出去招摇撞骗,我一定严惩不贷。”
钱知府叫黄师爷去找老郭,借善堂的名义,以官府的权力,敲诈清乐府的有钱人,这也是出于无奈。
钱知府在清乐府当了将近十年的知府,按照朝廷规定,他应该调动调动了。
他想要高升一步,或者去一个油水足的地方,继续当知府。
他得拿出诚意来,各方打点。
清乐府在宋州是一个穷府,钱知府当了将近十年的知府,也没有积累太多的财富。
当然了,这个财富的多少,是和其他知府相比。
穷乡僻壤的,各行各业都榨不出太多的油水,钱知府只好把主意打在了善堂身上,以善堂筹集善款的名义,逼迫那些乡绅财主捐钱。
本来,钱知府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很完美,佩服自己的小机灵。
没想到,秦开明突然冒出来,坏了他的好事。
秦开明看着钱知府,说道:
“钱大人,郭维善的善堂,收留鳏寡孤独,那是行善积德、造福一方。您身为知府,得处处关照善堂,要是有什么歹人想要打善堂的主意,您得出面制止。”
钱知府阴沉着脸。
“本官做事不用你教。”
秦开明说道:“钱大人的品级比我高,功名也比我高,我不敢教钱大人做事。我只是想说,郭维善的善堂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换做其他人,这么和钱知府说话,钱知府早就把他拖下去,先打五十板子,教教他做人。
但是,秦开明是吴州的捕头,钱知府的巴掌只能遮住清乐府这一亩三分地,出了清乐府,他的能量就不够了。
钱知府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杀了秦开明。
仔细一想,这个办法不行,秦开明是奉了左贤良的命令,到宋州来办案的,办的好像还是机密大案。
在这公堂之上,把秦开明抓起来,秦开明要是死了,左贤良一查就能查到自己的头上。
钱知府想要和秦开明吃顿饭,交个朋友,可是,看秦开明那副样子,和他又不是同道中人。
三观不合,做不得朋友。
钱知府想来想去,最后只能忍痛,打消利用善堂敲诈富户的念头。
“秦捕头,我保证善堂不会有事,这下你满意了吧?”
秦开明向钱知府抱拳。
“希望钱大人言而有信,秦某告辞!”
秦开明大步流星,虎虎生风,走出了府衙。
黄师爷来到钱知府的身边,“大人,您就这么放他走了?”
“不然呢?”
钱知府怨毒地看了黄师爷一眼,怪他招惹了秦开明。
黄师爷说道:“大人,我挨了他的打,这倒无所谓,可是,他坏了您的好事,我是越想越生气。”
钱知府是个气量狭小的人,被黄师爷这么一挑唆,怒不可遏。
钱知府低声嘱咐黄师爷:
“派人盯上他,找个机会,把他干掉。记住,一定要做得干净利落,不能留下痕迹。”
黄师爷点了点头,“大人放心。”
秦开明出了衙门,带着黑旺,继续追踪夏禹。
夏禹和韩灵儿、小茉莉出了善堂,乘坐机械马车,一路狂奔,离开清乐府城,走出六七十里,来到了一座名叫永江县的县城。
这永江县是清乐府下属的一个县,有一条大江从境内穿过,商贾云集,也是个繁华之地。
夏禹和韩灵儿、小茉莉收起机械马车,走进县城。
韩灵儿三步一回头,不停地看着身后。
夏禹问道:“你看什么呢?”
“我看那个家伙有没有追来。”
秦开明在韩灵儿的心里,已经留下了阴影。
夏禹说道:“他一时半会儿是追不上来的,咱们安心地进城吃顿饭。”
韩灵儿说道:“那家伙真是阴魂不散。”
夏禹他们沿着大街往前走,发现前方聚集了一群人在那围观,还时不时地喝彩叫好。
韩灵儿感到好奇,“他们在看什么,走,过去瞧瞧。”
夏禹和韩灵儿、小茉莉挤进人群里,看见一个汉子在卖艺。
这汉子武艺精湛,一根木棍在他手中呼啸生风,仿佛有了灵性一般。
韩灵儿看得发呆,赞叹一句:“这人好身手啊。”
夏禹有些奇怪,武艺这么高强的人,怎么沦落到街头卖艺这般田地?
夏禹去看那人的相貌,大吃一惊。
这人他认得,是驻扎在清风山的安抚使苏衡。
苏衡耍了一套棍法,累得满头大汗,向周围的吃瓜群众们拱了拱手。
“各位老少爷们儿要是觉得我这棍法还可以,就请打赏几个,权当是请兄弟喝杯茶。”
苏衡端起一个铜锣,开始要钱,吃瓜群众们的热情一下子就没了。
江湖艺人向围观群众讨要赏钱,这也是有讲究的。
艺人们端着铜锣,向左边的观众要钱,眼睛要盯着右边的观众。
大部分人都有点羞耻心,你用眼睛盯着他,他不好意思走。
否则,他闷头向左边的观众要钱,右边的观众悄悄地全都散了。
苏衡不懂这些,低着头要钱,铜锣里没要到几个铜板,再抬头一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