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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六章,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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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得有鼻子有眼的,竹婉一时僵住在那里,这可不像一贯谨慎自持的齐?33??儿会做的事情。她抬手搭在她肩膀上,开了开口想安慰几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将手搭在了她背上,拍了拍。

    “我回京究竟是为了什么,害人害己?!”哭得有些发晕的齐清儿突然说了这句话。

    没错,她是在害人也在害己。

    从没有回京之前就开始了,逼严颂,骗皋璟雯,后又让无辜的竹婉挨了板子到现在功力都没能完全恢复……

    更是害得她自己遍体凌伤。

    竹婉搂了搂她,“奴婢虽然不是很清楚郡主回京究竟是为了什么,但婢女知道郡主和祁王殿下共谋的事困难重重,想要突破这些障碍,伤害到一些人是在所难免的。”

    齐清儿抬眸,若有若无地从竹婉双眸间瞟过,随后直起身子。

    此时此刻都迫在眉睫,火烧眉毛了,哭有什么用?

    皇后那里虽然一时间被震住了,但毕竟嬅勇戴夫妇还在她手上,她到底会不会捅破齐清儿身份这张纸,还没有定数,指不定日后会怎么发展。

    眼下,有些事是不得不做了。

    就是害人害己,还是得照做。

    她想到这里,蹙眉将目光落在了地面上,喃喃道:“竹婉,我在这个京城当中几乎没有什么亲信,唯一在我面前的也只有你。”说到这里她故意将脸别到一边,忽而哽咽道:“还有一个便是杨柳,我害得你差点残了下半身,现在又要去害杨柳......”

    因着哽咽得太厉害,说的话断断续续,也没能将话说完。

    竹婉听得迷糊不清,不知道她具体是个什么意思,如何就会要去害杨柳,但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

    从杨柳进府开始,便不曾对她有什么好感,竹婉清了清嗓子,道:“你真当杨柳是亲信吗?奴婢知道她是郡主失散多年的妹妹,可是十六年足以让一个人改变,何况十六年郡主和她毫无来往,如何就能确定她认了郡主这个姐姐,郡主认了她这个妹妹,她就会为郡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呢!何况郡主所谋之事,容不得半分差池。”

    这话让齐清儿涨红了双眸。

    脑子全是那天晚上在花海附近灌木丛中所发生的一切。

    本来她已经觉得很对不起她了,现在又想着要如何利用她,整颗心更是纠结不堪,听到竹婉这样说,立刻反目道:“你知道吗,此趟行宫我差点就回不来了,要不是杨柳我……(她本想说她连清誉都没有了,但想想还是憋在了肚子里,毕竟不想让杨柳面色上难堪。)她用她的命救了我的命,在最危险的时候她用她的血肉之躯挡在我前面,这样的人难道还不值得我去信任吗?!”

    竹婉看着她显然动了气,忙起身在床沿边跪下道:“奴婢不清楚在行宫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郡主口口声声说你要害杨柳?既然郡主如此在意她,害字从何说起。”

    齐清儿掩面叹了口气,止了哭泣。

    有时候内心的纠结与不忍让她没有办法正常思考。

    她起身走到案几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后又怔怔思考了片刻后方道:“皇后现在虽被禁了足,被褫夺了凤权,但夜长梦多,指不定什么时候她又如日中天,到时候再想打压她就没有现在这么容易了。所以有些事情必须乘现在,皇后那里定不能再给她任何翻身的余地......至于杨柳,有一个人不一定会听皇后和皋兰洁的,却是会受杨柳的几分软语。”

    说完这些话,其语气中的硬恨让齐清儿自己都感到不适应。

    这时竹婉也从床沿边起身走到了案几旁,她听完倒是一贯的没有多大的面部表情,但眉宇却是有一丝明显的犹疑,“郡主意思奴婢明白,只是奴婢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姬人薄情,戏子无义,真将杨柳安排到了那个人身边,郡主如何能够确定此举能达到预期的结果……何况连郡主自己都知道这是在害她,她又如何能够不清楚呢?”

    这本是一句再实在不过的话。

    可里面的一句“姬子薄情,戏子无义”触碰了齐清儿的神经。

    有没有情,有没有义,杨柳那天晚上用她的实际行动告诉了齐清儿,虽然痛苦更是无尽的耻辱,但她确确实实将她的情义深深地扎进了齐清儿心中。

    齐清儿嚯地放下杯皿,看着竹婉的眼眸中有微微的怒气,“竹婉,你很少有任何人有偏见,为何对杨柳你偏要说这些不公允的话,戏子无情,何以见得?!”

    竹婉是个武人,她认定的事情不愿意改变。

    何况杨柳本就是一个多面人,她在齐清儿面前一是一套,转首在竹婉面前又是另一个样子。

    竹婉面儿上依然没有多大的表情,但也能看到她眸子中的丝丝委屈,“郡主还是多长一个心眼儿的为好,且郡主也知道我不过说了一句实话而已,更何况杨柳和郡主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日久见人心,这句古话必然也是有它的道理的。”

    此话一落。

    屋中安静了须臾。

    忠言逆耳,良药苦口,竹婉的话虽然触怒了齐清儿,但齐清儿并不是没有将这些话听进去。

    但放在心中一番斟酌,齐清儿最终将竹婉对杨柳的偏见归结于嫉妒,毕竟自杨柳进府之后,竹婉呆在她的时间和机会均少了。

    这样的结论却实偏激了些,说竹婉会嫉妒简直和说太阳从西边出来差不多,然齐清儿却是像蒙蔽了双眼一样的坚信这个结论。

    因为她找不出再好的理由。

    不愿说竹婉疑心太重偏见过激,更不愿承认杨柳的戏子无情逢场作戏。

    好半饷,齐清儿复举起茶皿喝了一小口,道:“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竹婉颚首,她从来不会煽情,听到这样的命令往往是千篇一律的照做。

    她退下去后,齐清儿将竹婉点燃的烛火通通吹灭。

    屋中昏暗又闷闷的热。

    她便一个人在里面坐了一下下午。

    视线中的睫毛粘了细密的汗水,那晚不堪入目的一切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脑海中重播。

    天下哪一个女人不渴望贞洁。

    杨柳却是两度在不可抵抗的暴力面前,断送了自己的身躯。

    而现在,最让齐清儿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的是,她在明知杨柳会伤心会难过会绝望的情况下,还要将她推入第三次折辱。

    天色渐渐暗沉。

    屋中的光线也逐渐暗淡。

    齐清儿终在狠心下了决定之后,瘫软在床榻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只是她不知,杨柳在她的窗棂外面站了许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