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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陈权眉头皱起。
陆枫认真地看向陈权:“你记得上次她叫我进办公室吗?”
“怎么了?”
“她说她的一个大学舍友结婚了,好像姓贺。”陆枫回忆道。
“嗯,然后?”
“然后她说我跟那人很像。”
“哦?”陈权支起下巴,颇有兴趣地望向陆枫。
“然后她又问我,我是不是喜欢你,跟你在一起会聊些什么,还有……”
陆枫说到这里,抬眼望了望陈权。
“哦,你喜欢我?”陈权逗趣道。
“怎么可能!我喜欢钱姐那种性格啦——”陆枫不满地否定道,“最后,杨融问我,会不会骂你,打你,抽你。”
“杨姐说话也真好笑,怎么可能。”陈权漫不经心地笑了,“再说了,我只喜欢比我大的人。”
“谁跟你扯这个,接着听我说。”陆枫轻咳一声,“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觉得杨融说话不太对劲?你猜接下来怎样,她居然叫我把她当做你,命令她给我端茶!”
“等下,我听不大懂。”陈权打断道,“杨融叫你把她当做我对待?”
“是啊。她的原话是,‘平时你怎么对陈权下命令,现在也怎么跟我下命令’。”
“什么啊,还下命令呢,我们俩可是纯洁的同事关系!”陈权噗地笑了出声。
“对啊,我当场就懵了,只好跟她说,‘给我冲杯果汁来’。”
陆枫说到这里,有点不好意思。
“不是吧!你居然真的顺着她的意思走了!”
陈权笑了。
“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可能平时她骂我比较狠,那个时候却突然提出这么个怪要求,我觉得,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陆枫挠了挠脑袋。
“瞧你嘴硬,应该是觉得杨姐说话气势压人,不得不从吧。”陈权笑眯眯。
陆枫白了她一眼,显出不想跟她计较的样子:“然后她就真的跑出去公|司,给我买了一瓶冰镇红茶。”
“大热天的,跑到院子外面的小卖部?”
陈权突然严肃起来。
“没错!很奇怪吧,居然做到这个地步!”陆枫摊开双手,无措道。
“于是你就心安理得地喝了?”
“不,盖子太紧,我拧不开。”陆枫呆呆道。
“……”陈权愣了几秒,“我挺佩服你这点的。”
“杨融就帮我拧开了,双手把瓶子捧给我,还问我会不会太冰,嫌凉的话,她把瓶子在怀里捂一阵,就不那么凉了。”陆枫说着,一脸难以置信。
“好吧,可能是她很喜欢那个结婚的同学?”陈权一副揣测的表情。
“不大可能。我去问了钱姐,她说那个姓贺的跟杨融关系不大好。”
“嗯——这种事还是得问本人,钱姐说的不一定全面啊。”陈权谨慎道。
“这已经够我吃惊的了,但是,更奇怪的还在后面。”陆枫咬了口三明治,“我上周末去她家里了。她……好像真的不大对劲。一进门,她就跪下来给我换拖鞋,然后问我想吃什么——她家好大,就在xx家园,你知道这个小区吧?院子里就像园林一样,红花绿树的,侍弄得特别漂亮,那些树都好粗,树冠能遮住人行道。”
陆枫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房子里也很宽敞,大理石地板挺漂亮,就是家具少了点,桌子上没摆任何东西,好像没什么人气。家具都是黑白色,没贴墙纸也没搞精装,有点诡异。”
“喂,你这样说,感觉好怕人。”陈权缓和了一下气氛,“然后你就坐在沙发里等开饭?”
“对。她家的音响效果很棒,屏幕又大,好像家庭影院。然后我看了一部影|碟机里的片子,讲的是一栋大房子里,女昆虫学家在欺负她的小女仆。叫她趴在地上擦地板,还故意把茶倒在地上什么的……但是摄影很漂亮,光影美到窒|息。可惜没看完,哎。看这种文艺片,就是得在家庭影院……”
陆枫说着说着又偏题了。
但是陈权很认真地听她讲完全部,才接着问道:“晚饭好吃吗?”
“晚饭还不错,凉面。卷卷的那种,是叫意大利面?我跟她聊起那个片子,她说可以把碟借给我。吃完饭她就去洗碗了。”陆枫回忆道。
“哇,叫顶头上司给你洗碗?陆枫,你也真够可以的。”陈权赞叹。
“你还别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不,晚餐。”陆枫叹了口气,“弄完家事她的手|机响了一声,微信消息。她过来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了,问她怎么回事,也不回话,走来走去一阵子,拿起遥控器把家里的灯全关了。我一下子慌了,不知道她要干嘛。”
“好稀罕啊,你接着说。”陈权摸了摸下巴。
“然后她突然把窗帘拉开。那扇地窗很大,她站在那儿拨了个电|话。你猜她是打给谁的?”陆枫卖了个关子。
“谁?”
“钱琼。”陆枫面色凝重道。
“哦?怎么?”
“她跟钱姐道歉。好像那天是钱姐的生日,杨融却没过去。她还撒谎说在加班。”
“怎么这么复杂。”陈权揉了揉太阳穴。
“是啊!我也觉得纳闷,就开口唤了她一声。她这才发现家里还有我这么个大活人,走到卧室里把门锁上了。”陆枫闷闷地咬着吸管。
“杨姐跟钱姐关系挺好的,可能是要商量工作上的事情吧。”陈权劝道。
“我也这么想,正准备先行一步告辞。刚穿好鞋,就听见“咚”的一声,好像是杨融的手|机摔到地上了。我回头一看,发现她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不说话……这时候我心里开始发毛了。杨融是不是真的有点精神问题?”
陆枫说着用手指了指脑袋。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陈权沉稳道,“她是公|司的老板,不可能神|经错乱。”
“那可不一定,精英上司其实是变|态杀|人犯……这种电影我看得还少吗?”陆枫有点后怕,“然后她突然开始自言自语。”
“说了什么?”陈权把上半身探过去,很注意地听。
“——她好像在扮演两个人。”陆枫迟疑道。
“你说详细点。”
“她好像在跟另一个自己对话。其中一个人口气很尖锐,一直在骂她忘恩负义,背叛挚友什么的。”
“背叛挚友?”
陈权听到这里,竟低声笑起来。
陆枫没有注意到这点,拍拍胸口继续。
“我当时真的被吓到了,有些话没听清楚,但大致就是这些意思。”陆枫努力回想着,“对了,好像还提到了钱姐跟你的名字。”
“怎么回事啊,听着好怕人。”陈权不以为意,偷偷换了个话题,“你刚才说杨姐在扮演两个人。其中一个口吻尖锐,另一个呢?”
“另一个人好像很弱势,一句辩解也没有,只是不停地道歉,请求惩罚什么的,最后慢慢在窗前跪下去了。”
陆枫说到这里,突然觉得心底发凉。
“杨融她不会是人格分|裂吧?”
“你电影看多了吧,人格分|裂的真|实案例在国内很少的,几乎没有,怎么可能偏偏被你碰上了?”陈权不急不慢地劝着,诱导着陆枫透露更多信息,“她只是跪在那儿哭,没有伤害你吧?”
“那倒没有……”陆枫倒吸一口气,“但是她哭得很痛苦,整个人都瘫在那儿,匍匐在地板上,最开始是声音低低地啜泣,然后就大声哀嚎起来,最后都有点噎住了,断断续续地咳嗽,连连干呕着,随时都要支撑不住昏|厥过去似的。”
陆枫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都变了,那是她自己也没注意到的心痛。
“是挺叫人担心的,你怎么办了?”
“嗯,这时候我终于缓过神来,也不再那么害怕,就把灯打开了。落地灯,正好在我手边。”
“你跟杨姐说话了吗?”
“我才刚说一个字,就被她呵斥了,叫我不要管她。”陆枫眉头皱起,“她的声音很痛苦似的,好像被人扼住喉|咙,特别嘶哑,特别破碎。”
说完,陆枫似乎沉浸在当时的场景里,一时没有继续说下去。
耐心等了一会儿,觉得时机差不多了,陈权才适时提醒:“然后呢?”
“我听她的话,把灯关了……”
“接着?”
“接着,我发现我哭了。”
陆枫慢慢说,一字一顿。又是一阵沉默。
“是因为害怕吗?”陈权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听到她叫我别管她的时候,我哭出来了。现在回想,也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要哭?”
“是被气氛感染了?”
“也许吧……当时听见她的声音,突然就觉得很悲伤,很孤独,等发现的时候,眼泪已经流|到我颈窝里了。”
陈权听了,无言地站起来,拍了拍陆枫的肩膀。
陆枫抬起头来仰望她:“你说,我是不是也被杨融感染了,变得神|经质了?”
陈权体贴地坐到陆枫身旁:“别瞎想,你们搞艺术的人就是心思脆弱。钱姐在改剧本的时候,也会自言自语呢。看电影的时候,还会莫名其妙嚎啕大哭。”
“你的意思是……”陆枫看向陈权。
“中|国人都是很顽强的,即使遭受过什么磨难,最后也不会像外国人那样,随随便便就要闹精神病。”陈权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两副面孔嘛,我们是最擅长忍耐和敷衍的民|族。”
“什么意思?”陆枫听不大懂。
陈权笑了笑,换了个话题:“就是说,杨姐没有问题,只是压力过大。我们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搞一些破|坏,不过杨姐的发|泄方式跟我们普通人不大一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