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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天昂知晓，这是秦族。
所以，他将所有愤怒收起。
神情平静。
只是，平静中带着一抹狂风骤雨，仿佛会在顷刻间爆发出来，碾压一切。
“真是......不甘心啊！”
方新月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她声音发寒，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凭什么，他只是一个出身卑微的贱民啊！”
这话，她只敢在心中怒骂。
的确，林尘出身不好。
在那一场神侍选拔中，他亦是成为了秦灵的神侍。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他的身份都上不得台面。
可是，秦灵却如此爱他！
甚至不顾旁人的眼光！
这让方新月恨到牙齿痒痒。
反观自己，分明拥有比他更好的天赋，却只能做一个侍女。
到底什么时候，身份才能升为侍妾？
看似一字之差，实际上天差地别。
“噗！”
场内，姜盛头脑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仰天喷出一口鲜血，身躯齐齐后退。
那股难以承受的震怒、屈辱感，在心中炸开。
他可是神庭大帝！
是五大古老族裔之一姜族族长的大儿子！
在整个玄黄大世界，更是享有盛名。
一方巨头！
任谁不得毕恭毕敬？
可今日，却遭遇如此羞辱！
这让他头脑有些崩溃，近乎丧失了理智。
“你......你输了？”
旁边，风鸢晴难以置信，“你怎么能输给她？我们女儿才是无可争议的第一神女，她的晋升放在了两日后啊！结果你居然在这里，输给了她？”
她声音有些扭曲，充斥着不可置信。
姜盛瞳孔微微收缩，几息后，才攥紧了拳头。
这一战，他丢光了脸面。
主动请战，拿大帝灵兵和人对赌。
妄图能够挽回脸面！
却被人一招横扫，当场溃败！
关键是，败掉之后还要主动低下头颅道歉。
这对他而言，还不如死了。
“姜盛，你三番两次口出狂言，质疑我秦族神女，如今结果摆在这里，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秦长空冷冷开口。
对于这一对昔日的青梅竹马、如今的叛徒，秦长空没有任何同情心。
他只恨这一天，来得太晚！
让他们嚣张了那么多年。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
众人皆都叹息一声，不再说话了。
这一次盛宴，等于是把姜盛的脸给抽烂了。
恐怕，几日后姜族的宴席，也不会再有人去了吧？
人家秦族神女，境界摆在这里。
她才是第一个晋升的！
等于说，后续的姜族神女被堵住了所有路途。
不可能再有机会了。
原本唾手可得的荣耀，最终化作无尽羞辱。
谁能受得了？
“姜盛，忘记了你所说的承诺么？”
秦长空眸光凌厉，继续追问，不依不饶。
姜盛怔了怔，心脏接连抽搐，他......不想认错。
可场内，这么多人都在看着这一幕。
一旦自己耍赖，秦族未必敢杀自己，但自己的脸面一定会落入尘埃中！
“不能道歉，我们女儿才是第一神女，为何要给他们道歉？”
风鸢晴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她大声咆哮着，想要阻拦姜盛。
可，如今这个局面，只能是徒增笑料。
“我......我给你们道歉，是我先前太过冲动，才有了后续一系列的言论，是我不对！”
姜盛闭上双眼，神情亦是有些痛苦。
他说话时，连嘴角都在发抖。
可想而知，他恨到了什么地步。
“那么，两日后，姜思思侄女的宴席，还办不办了？”
秦长空嘴角噙着笑容，他自然不会这么轻松就放过姜盛。
面对两个曾经背叛过自己的家伙，他会有好脸色吗？
以前不反击，是实在没有什么好反击的。
如今机会在手中，自然要痛打落水狗！
“轰！”
像是一道雷霆劈在了姜盛的心中，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姜族付出了那么多代价，准备了颇多宝物，把整个宴席提前操办得红红火火，大有要打造玄黄大世界第一宴席的野心。
甚至可以说，是举全族之力，来宣扬姜家神女的天赋。
如今，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之前笑话人家宴席简陋，还说自家才是真正的宴席，才能让人大开眼界......”
有跟秦族关系不错的大帝咧嘴一笑，揶揄，“现在，怎么完全反转了啊？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噗！”
姜盛怒火攻心，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这一道道言语，像是攻讦，直接刺入他的心脏。
他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
“走，走！”
姜盛用仅有的一丝气力，抓住了风鸢晴。
他要离开这里！
“我不走，我们女儿才是第一神女，她秦灵凭什么？”
风鸢晴怒了，在场内直接撒泼。
然而，姜盛根本不容她多说，直接以单手将她身躯限制住，将她扛在肩头，举步直接跨入了虚空裂缝中。
伴随着虚空裂缝闭合，场内一切重归于平静。
“恭喜，恭喜灵儿妹妹！”
战天昂第一个站起了身，他很有风度地一拱手，轻笑，“没想到，灵儿妹妹的天赋如此惊人，直接盖过了姜族神女的风头！”
“这一切，自然要归功于哥哥。”
秦灵回应得很淡然，不卑不亢。
战天昂眼皮一跳，心底大恼。
又是他！
你是不是每句话都要提他？
场内，饶是一些秦族弟子，也都用古怪的眼神望向自家神女。
这个小子是从哪蹦出来的？
怎么一口一个“哥哥”，如此亲热？
是“亲哥哥”，还是“情哥哥”？
为何连秦长空、龙婆婆，都不曾插手去管？
战天昂碰了一鼻子灰，他笑了笑，缓缓坐了回去。
“神子，这女人太不知好歹了。”
方玉雪传音给她，声音中，明显夹杂着一抹嫉妒。
战天昂摇摇头，没有说话。
“诸位，这次宴席准备得简陋了些，大家勿要介意......”
秦长空站出来，扬眉吐气道，“不过我听说，两日后姜族也要举办宴席是吧？他为了这次宴席付出了不少心血，今日若是觉得简陋，过两日咱们一起去姜族赴宴！”
“哈哈哈哈，他们如此大张旗鼓地筹备，我们若不去见识一下，岂不寒了人家的心？”
这一番话说出，场内众人神情古怪。
还说什么，会寒了人家的心？
你先前那一番操作，最寒了吧？
不仅寒，而且还给人直接扎透了！
但，这里是秦族。
而且，胜者为王。
所以大家都赔着笑，附和着秦长空的话。
“秦族神女实在是强悍。”
云中川更是猛一拍手，哈哈大笑，“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我早就说过，秦族神女实力强悍，不容置疑，看吧，果然如此！”
同桌其他人，一脸古怪。
先前你好像不是这个态度吧？
你不是跟姜盛之间，来往非常密切吗？
这就变了？
还真是墙头草啊！
旁人见状，也都无奈摇头。
不过，如今的情况非常明朗。
姜族被秦族给驳了面子。
眼下里，等于说是......被秦族踩着脑袋上位了。
之前姜族所有为自家神女造的势，全部应到了秦灵身上。
这叫什么？
纯粹活该啊！
要不是你故意来踩人家，哪有这么多屁事？
所以，倒是没多少人同情姜族。
再说了，姜族虽然遭遇了一个挫折，但人家毕竟是姜族，五大古老族裔之一！
还用不着寻常人来同情。
这时，大家的目光都转到了林尘身上。
除去少部分人知晓他的身世外，大众皆都不解，这小子到底是何人。
他跟秦族神女的关系，居然如此亲密！
不是说，秦族神女被看管得很严，绝对不准跟外界异性有任何的接触吗？
大家皆都一脸困惑，百思不得其解。
“诸位，今日乃是我秦族大喜的日子，灵儿第一个踏足大帝之境，名动九霄，但......这不过只是开始，我从不掩盖我的野心，将来，灵儿势必要成为此方天地的第二尊仙帝，然后，助我登上万界之主的位置！”
秦神赐眸光闪烁，骤然一声爆喝，如同炸雷。
所有人都深吸一口气，瞳孔内闪烁出骇然之色。
只能说，秦神赐真的敢！
五大古老族裔的族长，当年，全都是万界之主身边的手下。
但他们身份尊崇、血脉高贵，远胜过其他人。
后来有段时日，不知为何，万界之主忽然消失。
至此，五位族长开始割据开来。
关于万界之主的位置，始终空着，没人敢登临。
这一次，秦神赐终于把心中所想，借助宴会说了出来。
他的心思，便是如此！
没什么值得掩盖的。
场内众人沉默良久后，不知是谁率先鼓掌，打破了沉寂。
随后，一阵赞扬声传来，“对，秦族长的确有这份能耐！”
“秦族本就是底蕴深厚的族裔，若是再出一尊仙帝，的确可以主宰万界。”
“有言曰，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们玄黄大世界自从上一任万界之主消失后，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仍然没有谁能站出来统一！”
“若是秦族能够一门双仙帝，秦族长登临万界之主的位置，我们皆都赞同！”
众人全都哈哈大笑。
战天昂、元夜等人，面无表情。
这等野心，他们每个族裔都有，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若不然，为何要大费周折的设立神子、神女？
不就是为了全力培养他们，当成未来族群栋梁吗？
培养他们的目的，自然是争夺万界之主的位置。
只是，他们不曾料到，秦族居然会把这一切拿到明面上来说！
这也太强势了。
林尘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有些奇怪。
论起来，他是秦灵的神侍，按照地位而言，算是下人。
可秦族上下，没一个人敢把他当成下人。
尤其是龙婆婆对他的态度，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龙婆婆，居然不反对他们在一起？
这小子到底什么背景？
这一场大宴，在锣鼓喧天的喝彩声之中结束。
不少强者原路返回，也有些强者选择留下，准备跟秦族聊一些合作。
秦长空喝多了酒，他情绪非常畅快，径直走到林尘面前。
“呃。”
林尘抬起头，望着对方。
他对秦长空其实没有多少概念，毕竟以往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但，对方可是秦灵的父亲。
面对这个未来老丈人，林尘有些紧张。
他吃不准对方对自己是什么态度。
“会喝酒吗？”
秦长空忽然问了一句。
“啊，会。”
林尘点头，从纳戒中拿出了一种酒。
这酒是他之前托萧婉儿买的，属于东部的一种特产酒。
味道很好，主要是够年份！
他准备等下次见面，送给秦灵来着。
没想到，秦长空上来就要跟自己喝酒，那他自然要拿出好酒招待。
“嗡！”
秦长空抬手一抓，顿时光幕将两人遮住，仿佛进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里。
这里很是安静，只有秦长空、林尘两人。
林尘连忙给秦长空倒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痛快，拿碗喝。”
秦长空摸出两个碗，摆在桌子上。
斟满了酒后，秦长空仰脖干了一碗，随后大笑，“痛快！”
林尘见状，连忙跟着喝了。
“灵儿是我的女儿，但我却没有给他多少父爱，她当年被卷入空间乱流之中消失了那么多年，我找了她很多次，可在万界之中搜寻她何等困难，如同大海捞针！”
“所以，我这个父亲其实很不称职。”
秦长空笑容苦涩，“前些年，得知她回来的消息后，我激动到快疯了，我去看她......果然，我女儿出落得那般漂亮，可惜她的成长，我不曾参与过......”
林尘能够听出，秦长空话语中的心痛。
“不过，她跟我说，有人在这些年陪伴、关心她，给了她足够的爱意，你，林尘，算是贯穿了她的一生，从小到大，再到今日......所以，我其实并不阻拦你们二人的发展！”
“之前龙婆婆问我对你什么态度，我说，我女儿选中的人，我不会插手，我相信她的眼光，但我对你只有一点要求，你的天赋要胜过我，否则，你没法在群雄争锋的时代守护她，好在，你的天赋出人预料，比我想象中要强得多！”
秦长空又干了一碗酒，“所以，我不阻拦你们，但只求你们不要耽误修炼就好。”
“多谢秦叔。”
“我敬你！”
林尘端起酒碗。
“你的天赋，比她强，甚至比任何天骄都要强，秦族......愿意做你坚实的后盾，从今往后你尽管呆在秦族修炼，我觉得你将来，必定能够达到仙帝的层次！”
秦长空抬起头，眸光熠熠生辉。
他这一番话，直接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觉得林尘将来，一定能入仙帝！
这已经是很夸张的看好了。
“我在神侍选拔上，成为了小灵的神侍。”
林尘咧嘴一笑。
旁人提起这些，或许会羞于启齿。
但林尘不然。
他说的很是坦荡。
神侍又如何？
“神侍这个身份，太过辱你天赋。”
秦长空摇头，“我来帮你解开！”
说完，他探出一只手，没入了林尘的眉心中。
还没有任何感觉呢，神侍印就被秦长空给拿了出来。
林尘笑了笑，他其实无所谓，不过既然已经被拿出来，也就不说什么了。
“现如今，我还没法为你和小灵举办婚礼，她的身份地位对于家族而言，太过特殊，你可先待在我秦族修炼，将来等时机成熟之时，我再为你们二人主持婚礼。”
秦长空不是一个磨叽的人，直接三言两语，把事情给定下来了。
林尘心中一动，二话不说直接将酒碗举起，“秦叔，我再敬你一杯！”
当屏障消失后，两人都喝高了。
周围宴席早已经结束，天色已晚。
林尘在下人的带领下，在一处宫殿中住下。
不得不说，秦族对林尘还是非常重视的。
给他安排的宫殿，非常豪华，一看便知，少有人能住在这种地方。
“林公子，请！”
那下人露出笑容。
林尘点头，进入了大殿。
刚进入其中，就传来一阵扑鼻清香，显然这里刚被人收拾过。
林尘没有睡觉，而是径直走入了练功室。
“初初，怎么了？”
他神色平静。
之前喝酒时，初初就好像有什么话想说。
只是当时，林尘没有时间回应他。
“你先前听到了？秦神赐那一番话？”
初初神情冷漠，“他是小灵的爷爷，也算是你的爷爷，其他本尊不说，就单纯说这么一个位置，当年本尊立下过白龙之盟，跟所有人共同约定，除去本尊之外，其他人不得称主......如今，本尊都还没消失多久呢，他们这群叛徒就要抢占本尊的位置？”
所谓白龙之盟，就是当年初初还在任之时，将所有巨头凑在一起。
大家共同尊初初为万界之主，并且在一头白龙面前立下盟约，决不可篡位！
除非初初主动禅让，否则其他人不准起这个心思。
如今，他们竟然都把这件事情，给摆上台面了？
秦族如此，其他族裔呢？
怕不是都如此吧！
要不然，设立神子、神女干什么？
林尘揉了揉眉心，道，“初初，你如今记忆，还无法支撑你回忆起所有细节吧？”
“是，但我记得，是他们背叛了本尊。”
初初咬牙切齿，显然很是愤怒，“这一点，本尊没法忍耐！”
“我劝你，不要太过贸然的给一件事情盖棺定论，先等回忆起所有细节之后再说其他！如果他们都是叛徒，欲要篡位，我们是兄弟，我林尘必然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林尘一字一顿，“但，你也不要过早的断定这一切，以免冤枉了他人。”
“是啊，傻老鼠，你都消失几万年了，还不准人家再度拥立一个万界之主啊，你可真自私，玄黄大世界若是没人能站出来拿主意，各方都是一盘散沙，如何对抗生命禁区的余孽？”
阿银吐了吐舌头。
“阿银说的没错，话糙理不糙。”
吞吞也劝说初初，“等你回忆起所有事情后，树哥帮你做主！是你的位置，就是你的，别人抢不走！”
听了众人的话，初初的心情这才平静下来。
他点点头，“那本尊先去继续修炼了。”
......
......
一处辉煌宫殿内。
秦神赐背负双手，在其中来回踱步。
他叹气连连。
仿佛有什么心事。
在他背后，矗立着一尊万界之主的雕像。
上方一尊威风凛凛的巨鼠，披挂盔甲，眼神熠熠。
如同天神降临，栩栩如生！
“爹，怎么了？”
秦长空走了进来，他一身酒气，显然是喝高了。
“今日，为父这一番选择，是否有些不妥？”
秦神赐眉头紧锁，过了好一会，才叹然一声，“虽然五大族裔都妄图登临这个位置，对其虎视眈眈，但......为父真心不是要夺权啊！”
“万界之主大人消失那么多年了，一直没有下场，当年其他四族共同反叛，为父被裹挟了进去，这么多年，为父一直在寻找大人的下场，希望能将他重新拥立为王！”
“其他四族对我，始终有所忌惮，今日这番话也并非真心之言......”
秦神赐摇了摇头，之前还霸气无双的他，在这一刻，竟是显得有些神态苍老。
“父亲，你本意就不是夺权，有何可惧的？”
秦长空抬起脸来，酒劲醒了几分，“要我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仍然一心一意想要找会万界之主，对他，可算是尽心尽力了，其他四族跟你一样受到界主恩惠，可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反叛的白眼狼！”
“父亲，你这么多年，仍然能保持初心，就这一点，便无愧于天下！”
秦长空这番话，掷地有声。
“话虽这么说，可这个世界终究论迹不论心！我虽然一心想要重新找回界主，可他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加上其他四族争夺王位激烈，我不得已只能参与进去！”
“今日这一番话，更是暴露了我的‘野心’......”
秦神赐连连叹息，“只希望，我能平定这些风波，当我有朝一日拥有足够实力后，必然要将那些叛徒......全部扫清！”
当年，他们在共同白龙面前起誓，立下白龙之盟。
万界之主，太初九极帝兽，对他们有着再造之恩！
所以，他们诚心诚意的发誓，将来共同拥护界主之位，绝不会有半点觊觎！
除非界主禅让，否则，谁都不能起心思。
可如今，你们这群叛徒，全都忘记了白龙之盟、忘记了界主之恩了么？
我秦神赐再次发誓，必定要将你们这群叛徒，全部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