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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有二十七颗战争古树,它们都有近二十尺粗的树干,高达三百尺,看不出是什么树种,但都有宽阔的叶子。郁郁葱葱的枝叶与强壮的树干把外界的一切遮挡。只有一抹橘黄色的阳光从头顶照射到这块巨石上。嘉文就站在坑坑洼洼的石头上,眩晕的感觉一直伴随着他,他仰起头,听着树人的用艰涩的通用语交流。
“我们希望你能进入树洞,这样我们可以减少谈话的时间。”一颗战争古树缓缓说道,它叫奇利科洛夫,它的树干爬满了绿油油的苔藓。说话间,石头附近那些盘根错虬突然开始移动,几个黑洞洞的隧道便出现了。
“你们想我的记忆?”嘉文回忆起西伊曾经与他说过,一些树木有获取和储存记忆的功能。
“如果你愿意的话。”树人的声调与海薇一样,平静而缓慢。
嘉文想到自己一路上盯着海薇背影出神的样子,脸上一阵烧红,踌躇起来:“这个······”
“当然我们也可以用谈话的方式。”奇利科洛夫没有继续要求,树人们的脾气都很好,就是这样一个温和的种族差点被龙族灭亡。嘉文感到平静的战争古树之下埋藏着一丝愤怒,一丝不屈的愤怒。
“我们想知道一些菲普与亚里亚的情况。”奇利科洛夫一字一顿道。
······
古达木走进大食部落的扎营处,一头狮子鬓毛引来不少注视的目光。
他们人不多,但生气勃勃。古达木已经从一个高精灵嘴里了解到大食部落的情况——因为不服从匈王与索拜那丁结盟的命令而叛走。在条灵河的争渡战让大食部落损失惨重,走在队伍后面的老人与孩子基本上没能渡河,惨死在日戈奥族同胞的铁蹄下。当他们在洛汗平原仿徨时,高精灵白尔斯找到了他们。
古达木在战斧旗帜下找到一个正在制作皮革的女人,她和男人一样扎着长辫,腰间别着亚拉克弯刀。
“战士,我找你们酋长,黑牙阁下。”
女战士用带着刀疤的右眼瞥了狮王一下,指着不远处一对正在打斗的人道:“那儿。”
黑牙正挥舞着钝剑训练他的儿子,一个九岁的小男孩:独耳。
“你在劈砍时没注意侧面,很多高手都败在了这里。”狮王的口气如同教官。黑牙虽没见过这个巫骨山脉的统治者,但也从红蓝相交的鬓毛认出了狮王。
“狮王说得对,下次我可不会给你机会了。”独耳吐吐舌头,一脸不服气的看着陌生的兽人。
两只强有力的手握在一起。
“狮王为何而来?”
“为匈王而来,为血债而来。”
黑牙哈哈一笑:“那我们可有很多话谈了,巴鲁蹄,上酒!”两人相拥着进入野牛皮帐篷,侍卫提着取自丛林的果酒紧随其后。独耳被留在草坪上,不满地撇着嘴,但他没有放弃训练,他的姐姐,堂兄,外舅······不知多少亲人没能走到这里,他咬着牙不停地劈砍空气。
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快速地溜进营地,他拔起黑牙插在地上的钝剑,哇哇叫着砍向独耳。独耳听得叫喊,回身挡住了袭击,定睛看去,竟是一个小狮人。
“你的剑术太烂了。”朝鲁说着往钝剑上吐出一口蓝色的火焰,火焰卷上剑身,看得独耳暗暗咋舌。
“你害怕了。”朝鲁哈哈笑道。
“我没有。”独耳涨红了脸,“小狮子,我要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我是大狮子,哇哇哇。”······
两个小身影在草坪上你来我往,喊杀声淹没在喧闹的营地上,直到篝火点燃,人们围着十尺高的火焰唱啊跳啊笑啊,只有在马琴响起时才有人为远方的故土落泪。
菲普国·皇堡密室
这件石室在白天用来召开重臣会议,到了晚上便回荡着国王卡尔与国师席林低语。
“讨伐敖德国的罪诏,我已经让马修大学士去写了。”席林坐在国王右手的位置上,他们面前的石桌空荡荡的,没有人记录的密谋才是密谋。
“我准备半个月后便前往亚里亚。”席林补充道。
卡尔并不想放走国师:“这件事我可以让别人去做。”到亚里亚去,去和巫师们谈判,菲普国将借道亚里亚讨伐敖德国,当然这只是假途灭虢之计。
“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国王陛下。”席林捻着他尖下巴的一小撮黑胡子道,“魔法师们不喜欢言谈,除非是同行。”他右肩别着至高之塔授予他的勋章,上面有七颗六芒星,代表七阶法师的实力。“您知道的,顺利取下亚里亚对我们进攻白鸽港有太多好处了。”
“国师,你付出了这么多······”
“比这么说,陛下。我们的荣耀之路才刚刚开始,我的身体还很强健,会伴随陛下完成人族的统一大业的。”
卡尔点头道:“那我明日便派出问罪使节,只待给予时日,亚里亚便能一举拿下。”
“我已经下令让第三步兵重装团沿着齐丽尔山南下了,待得匈王送回使节的人头,陛下便可以大规模往南边布兵了。圣骑士团长凯撒是个好指挥官,陛下得多请教他。”席林叮嘱道。
“唉,凯撒一直与我不和,若是圣骑士团不尽力,我恐怕得换个前锋了。”卡尔想起凯撒在校场给予的呵斥,远比他给予的赞美多太多。
“可以让骑士团守住北边,若是敖德向我国进军,骑士团不会坐视不管,他们代表了对人民的荣誉与责任。”席林建议道。
“那帮傲气的家伙,这么安排怕是会有些不满······”卡尔每次想到骑士团的问题便一阵头痛。在民间,国王与骑士团放佛成了对立词。
“陛下。”席林握住卡尔的手,“你得用荣誉去征服荣誉,用功绩来证明自己。”
“嗯,我会向先辈证明的。卡尔不会比任何一位菲普国王差,菲普国将从此走向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