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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睡觉,我在梦里听见我女儿稚气的嗓音在不停喊我妈妈,妈妈,妈妈……我听得眼泪直流。
周晋毅扳过我的身子,捧着我的脸,一点一点亲吻掉我眼角的泪,一直将我吻到完全清醒,我才一把将他用力推开,他笑了笑,很快又抱着我,下颌搁在我发顶处,左右轻轻蹭,蹭着蹭着又很快入了眠。
第二天一醒来,我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只是那血多得不忍直视。
我又开始频繁的往厕所里跑,周晋毅一大早就不见了,我再见他的时候,他手里提着一袋东西。
我这才知道,他是一大早去给我买卫生巾了,还买了几包加长版夜用。
他丢了一包加长版夜用给我,顺便嘲讽的笑话道:“女人也有加长版?我还以为只有男人有。”
我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接过卫生巾,就往洗手间里钻。
吃他做的早餐时,我提出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吃完我就要回去了。
自从昨晚刘斯承来找过我,与我说他想和我商量我女儿的事情后,我便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为了消除这种不安,我决定亲自去找刘斯承问个清楚。
可是周晋毅一眼看穿了我,问:“你回去见你旧情人?”
我把筷子往桌上一搁,不满瞪他一眼,“什么旧情人,你说话客气点。”
周晋毅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看着我,一字一字,“刘薄荷,我对你说话向来很客气。”
我再抬头看他时,觉得他俊脸紧绷着,整个人愈发冷飕飕的气场强大,我清楚我干不过他的,我连话都说不过他。
我声音很低对他说:“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他没有回应我的话,我觉得他不回应,就是直接默认他有女朋友了。
可他真是一个不要脸的人,吃完了早餐,又来拖我的手。
我甩不开他,问他:“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语气淡淡对我说:“我今天刚好休息,带你去看个医生。”
我原本还想用力甩开他的手,耳边又听他补充一句:“我昨晚特意问了我一个朋友,她说她妈妈就认得一个极有名的中医,不仅会看病治人,还会占卜算卦,在当地极有名气,许多女人都慕名前往,但凡他看过的病,只要一张方子就能彻底根治,可他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见。需要熟人引荐。”
我想着,我这月经病这几年都搞不好,去了医院医生也没办法,倒不如来见见周晋毅口中的这个神医,指不定一张方子就真的能搞定了。
如果花这点时间就能把病治好,不管要多少钱,我都是乐意至极。没有什么比身体好更重。
直到坐上了他的车子,我才想起事情的重点:“不是说要熟人引荐才能去看医生吗?可你都不认识那个医生啊,我待会怎么看病?”
“我是不认识。”周晋毅说,“可是有人认识啊,到时候让她带你进去。”又问我,“早上吃得饱吗?”
我说:“饱。你包的饺子挺好吃的。”
周晋毅笑笑,“你还真以为饺子是我包的?傻子。”又补上一句,“我让钟点工包的,我还从没给人煮过饺子吃。”
我有些受宠若惊,半边脸颊滚烫烫的,正要开口对他表示感谢,他突然丢给我一个手机。
我接过手,发现还是个崭新的苹果手机。
无功不受禄,虽然他昨晚丢了我的手机,可他好歹也照顾我一整晚。
我赶紧把手机还给他,他转瞬又把手机甩给我,还警告我,“再这样扔来扔去打扰我开车,撞死我不负责。”
话已至此,我便不再把手机丢还给他了。
我打开手机屏幕,问他:“这很贵吧?我不要。”
他哦了一声,又说:“上次不是还欠你5万,就在里面扣。”
我:……
我一时有些心虚,一想到我拿手链当了5万,虽然那手链不是他直接送我,却是因为他我才得到,每每想到这里,我便总有些犯罪感。
周晋毅一边开车,一边交代我:“这手机信号挺好,铃声够大,手机卡给你补好了,还是原来那个,你以后要是再不接我电话,我就弄死你。”
他说这话的语气很是慵懒,带着淡淡的笑意,可是我却觉得,他每一个字都是在给我下命令,就好似那日我去他公司,见他在会议桌上对员工的勒令,不经意的带着霸道与志在必得,他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他的意思。
我还没有开口,他又补上一句:“你要是再和你那旧情人联系,我也弄死你。”
他的话把我噎了一下,我咽下一口口水,扭头看他,恰见晨曦的薄薄日光透过车玻璃,打在他侧脸上,他的脸颊上有淡淡的光晕,全身笼罩在暖暖的日光里,电台里播放一首许茹芸的日光机场,恰好唱到那一句高潮副歌,剪一段日光……我跟着哼了一句,心想下一句是什么啊?下一句是什么啊?下一句是什么啊?
还没等到下一句,周晋毅便突然给我换了一个电台。
我郁闷瞪他一眼,他还莫名其妙的回望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妈的你瞪老子做什么欠弄死是不是”
还好他没把这话说出口,否则我就一巴掌拍死他。
到达目的地,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
坐车坐得太久,又是月经来潮第一天,一下车我就等不及的到处找洗手间。
周晋毅寻了附近一家小卖部,买了几包烟和几瓶水,顺便和老板借了个厕所,让我进去。
我进去处理了一下血势,再走出来,便见到不远处,明亮的日光之下,周晋毅身旁站着的那一个,仙子一般漂亮的女人。
我觉得她很仙,主要是因为她长发飘飘,穿着绛紫色的呢绒外套,一时之间还让我联想到紫霞仙子。
我觉得她气质脱俗,冬天的风将她的头发轻轻吹气,她时而看前方,时而转头看着周晋毅笑,明明那样美,笑起来还那样甜。
周晋毅瞧见我出来了,还笑着招手让我过去,我原地不动站着,有些害怕走到他们身边,我感觉我这样的穿扮,和那样仙的女人站在一起,一对比肯定得相形见绌。
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我想我站在原地比较好。
周晋毅又招手喊了我几次,我不走,依旧站着。
他终于抬脚走到我眼前,见我神色不对,伸手捧着我的脸,有些焦急的问:“你又血崩了?”
我拍开他捧起我脸的手,说:“没有。”
“没有你脸色这么差?”他又问我,“冷吧?”
说着把他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我肩上。
我推开他离得我很近的身子,他笑了笑,不以为意,转而把手自然随意的搭在我肩上,连拖带拽将我推到那个仙女眼前。
那个仙女瞧见我来了,还朝我笑了,我一抬眸,看到她的笑,愈发觉得自己自卑。
我想起从前读的一篇文章,文章在介绍动物界里的动物们,每每见到比自己强壮漂亮的动物,它们常常都会自卑,有时候还会把自己藏起来。
我觉得我现在就跟动物没什么区别。
可那仙女主动朝我伸出了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温怡璇,你就是薄荷吧?我听晋毅提起过你。”
温怡璇讲话如此落落大方,我愈发有些紧张。
我礼貌伸出手,与她交握,客气朝她笑笑后说:“你好温小姐,我是刘薄荷。你别听他胡说,我和他没什么的。”
温怡璇瞟一眼站我身后的周晋毅,又对我说:“可他一直在我面前提起你啊,每次一提,总要说刘薄荷为什么长这么白?这么瘦?刚才还问我,你怎么那么能流血?”
温怡璇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笑得弯弯的,目光落在我肩上那件周晋毅的外套时,有些呆怔的停留了数秒,然而她很快便把目光收回,又恢复到刚才的神色,眉眼弯弯的朝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