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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人也太牛气了吧!?
如此方便的这就过了卡子还真是李狗剩没能料到的,原先李狗剩只是因为这兵士会对自己客气些,银子还是会收的,可不料人竟分文未取,只是拿了临了老郭给的那锭小银子,还是死乞白赖塞给人家的!
李狗剩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还是太嫩啊。
这个时候的秀才已然很厉害了,尤其李狗剩这才年仅十三四岁,一般这样的人不管在哪里那都是宝儿,来时李狗剩就得了不少乡绅的无偿捐助,否则就李家那点家底,能支撑李狗剩远来科考?
老郭乐不可支,这人如今少花了不少银子,进城的时候这又请了李狗剩吃了顿好的,还死活又塞给李狗剩一锭五两的成色纹银,欢快的一塌糊涂。
路上有样学样,又来了这么几出,狗剩也是轻车熟路了,已然走了好多天,如今距离阳谷,已然不远了,狗剩心里忽然一阵紧张,颇有些近乡情怯。
……
“狗剩兄,我是真舍不得你啊!”
如今熟络了,老郭头也不再秀才公秀才公的喊,换成狗剩兄了。
原本马队一行不打算走阳谷,可是如果半路放下李狗剩这又要另搭马车,老郭拿人家手短,这就干脆绕道,直接引了一辆马车专程来阳谷。
“一路上老郭头颇多照顾,狗剩感激不尽。”
李狗剩说道。
“好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老郭我也要去追赶马队了,就此别过,有缘自会再相见!”
江湖汉子办事也不拖拖拉拉,没有文人那般写首离别诗的感伤和才华,说着这就要扭头走人,不过心里却也是不太舒服。
路上相处了这么久,这老郭也对这个李狗剩的博学多才颇为赞赏,这才引为知己,况且有这人自己一路上已然省了百十两的银子,你让谁人能舍得?
“对了,老郭头唤作郭浩洋,家居招远郭家,狗剩兄若是闲来招远,切莫忘记来我家喝上一杯水酒!”
“一定,一定。”擦,又是一个郭浩洋!李狗剩想起了当初在济南那个唤作郭浩洋其实真实芳名的戚瑶,不觉有些好笑。
“好了,天色不早了,就此别过。”
……
“李石头,你家狗剩子回来了。方才俺在街头那边可瞅着你儿子了!”
一个上了些岁数的大妈朝李父说道。
“行了,别糊弄俺了。”李父一脸的无奈,狼来了的故事你说三遍四遍俺都会信,谁让俺人实在呢,可你一遍又一遍说了怕是有十几次了吧,鬼还信你?
要说不想儿子那是假,儿子此去省城一去就是一年多,儿子来信儿说参加完科试准备这再乡试完再回去,当初读信的人还觉得好笑,狗剩才十三岁,阳谷县哪里有人能十三岁就中了科试还能一路考中录科得以参加乡试的?
万一乡试这再成了那还了得?阳谷县岂不是要出一个十四岁的举人了?
读信人不信,说实话,李父也不信,李父觉得自己是个榆木脑袋,孩儿他娘也是个榆木脑袋,两个榆木脑袋的孩子还能真是啥文曲星下凡了?
儿子想闹就由他去吧,到时候科试不得过录科不得过也就乖乖回来了!
可是当父母的又哪里有不想自己儿子的?王氏还好,李父这一年多来天天念叨儿子,邻居们也都觉得好笑,动不动就来一出狗剩子回来了之类的谎话来寻他开心。
李父开始的满心相信,往往急颠颠的鞋子都不穿这就跑出来,可总是看不到儿子身影,隔三差五的还会收到儿子寄回来的书信。
家信给人的感觉是温暖的,可如今李父听到家信总觉得冷冰冰的。
儿子科试得过,名次末尾,当时李父寻思着儿子既然科试都勉强这才通过,这不正应了读信那人的话儿?再倒腾几天也就乖乖回来了!
结果儿子没回来,又是家信回来了!
儿子录科得过,名次案首。
李父替儿子感到高兴,为儿子自豪,可是心里也是说不出的落寞,录科也过了,那不是又得乡试了?
有些话大男人不能说,可是李父多少个日夜想儿子想的半夜都直抹吧眼泪?
当父母的没人不希望儿子榜上有名,可是做父母的,又有哪个不希望儿孙满堂、绕母膝下?
如今再听着狗剩子回来的消遣李父是彻底死了心了,俺儿子厉害,写文章是把好手,那些博士、大人也是颇为看重儿子,可就是老不能回家啊!
唉,算了,男人嘛,就得出去闯荡,跟自己这样一辈子围着老婆孩子和那一亩三分地的男人哪里会有什么出息?
“李石头,这次俺可真没骗你!方才俺真的是看见你儿子了!”
“成了李大娘,你就别再消遣俺了。俺儿子在外边科举呢。”
李石头如今也淡定了,说道。
“你瞅瞅你这人,咋还听不进话儿去?”李大娘这回是真急了,方才俺可真是瞅着李狗剩背着书篓、包裹往这边走了。
李父不理,接着做手里的活计,想也见不着,想也没用。
“爹……”
声音似乎陌生而又熟悉。
“快,李石头,你儿子喊你了!”李大娘这下可高兴了,一来高兴看见邻家这小才子,二来心道,这回俺也没骗你吧?
“不听不听。”
听着儿子回来却看不到儿子李父心里难受,竟也学着小女孩一样捂起了耳朵。
无声的世界很难受,李父又想起了自己儿子,不过话说方才李大娘学的那句儿子说话可是真的很像啊,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了!
唉,可是声音像又有什么用?又不是儿子回来了!
李狗剩这回是真的回来了。
李父身旁这李狗剩闷着头捂着耳朵,也没见儿子,李狗剩听李大娘白话了几句父亲之后这就立马泪崩。
父亲从未跟自己说过爱自己或是想自己,可男人就像山一样,哪里又会把肉麻的话天天说出口?
“爹,孩儿不孝,从济南府回来了!”
狗剩跪在父亲面前泪崩,泪水像是断了串的珠子,根本不能停住。
李父猛然一个抬头,眼前这人,这人不正是自己儿子?
摸了摸,有血有肉的,掐了掐自己,知道疼,眼前这人就是自己的狗剩子了?
“狗剩?”
李父仍旧有些不敢置信。
“嗯,爹。”狗剩一个叩首:“狗剩不孝。”
“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李父咧开了大嘴,一年多来从未如此开心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