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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谈话之间,时间飞快流逝,“人鱼礁石”外面的街道,银色的月华弥漫,像是一层薄霜,给这秋日的夜带来了些许萧瑟和静谧。
客人渐渐稀少,桌子上的酒壶,也已空空如也。马库罗起身拍了拍手,坐在大厅里的几名佣兵随从走了过来,他微笑着,看着盗匪头子,“莱克特先生,阿弗隆之行,希望一切愉快。”
“一切愉快。”
格洛站起身子举着空空的酒杯回应道。看到马库罗一行离开酒馆后,他坐回了椅子上,微眯着眼睛,开始回忆着这段时间以及这个晚上所发生的事情,试图琢磨出一点东西来。
从商人贝恩来看,还有那个胖子,原谅格洛并不知道弗洛德的名字,大量的武器和装备已经流入阿弗隆——在以往,这种层面上的东西是被严格管制的,佣兵,或者贵族们的私人护卫,没有特别的允许,很难获得这种精锐的装备。贵族私底下大量换装,要是王室发现,几乎是等同于谋反的行为了。埃斯库德家族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他们依然这么做了,这也证明了王室的力量在北地彻底形成了真空。
而另一方面,根据与“圆檐帽”和“霸道伪娘”的接触——王国海军方面似乎把诺戈的领主大人当成了一根救命稻草,而埃斯库德家族,对于整个阿弗隆局面的把握,则显得轻松而游刃有余。
前世在游戏中,事态的发展并没有出现什么神奇的转折,海军的力量轻易地被驱赶离开了阿弗隆,埃斯库德家族从名义上的领主,成为了真正的权力掌控者。刚刚与马库罗的一番交谈,虽然对方的态度并未完全挑明,但是格洛很清楚,埃斯库德家族对于诺戈方面可能插手的行为并不在意。
也许是他们分析过彼此之间的实力?或者,他们确信那位亚当大人深陷在充满混乱和纷争的泥潭里无法抽出手脚?思考之间,格洛将自己的立场代入不同的各方势力,他知道贵族行事的原则——在不违背贵族之间明面和暗地的规则下,所有一切的行为,都是为了自身或自身所属团体的利益出发。
现在,“霸道伪娘”将他当成诺戈领主的幕僚“莱克特”,但是很意外的,并没有显露任何敌意,相反还有着一些友好的表示。马库罗的话语之间毫不吝啬对他个人的欣赏之意,似乎,还存着一些招揽的心思。不过格洛知道他现在的身份的“莱克特”,处于那位幕僚先生的位置,就此投靠看上去并不合理。
虽然格洛本人有着这个心思。
至于阿弗隆的王国海军,在前世的游戏背景中,他们并不属于王国的精锐,要不也不至于落到这一地步。第六次埃塔战争失败后,王室好像对他们突然间就不管不顾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格洛对于埃兰特的王室了解并不太多,但他发现上层的意志在阿弗隆疑点重重,太多不合理的地方,像是一张凌乱的拼图,在他脑子里组成了各种模糊的画卷,他设想了种种可能,渐渐陷入了踌躇——是利用身份贴附埃斯库德家族,还是帮助王国海军走出困境?虽然现在的他并不是一个可以左右双方势力平衡的强者,但是凭借前世经历上的先知先觉,他可以做到的事情,有很多很多。
抉择。格洛刹那间想到了这个词汇,来到这个世界三年后,他发现,他终于又一次的站在了命运的十字路口。
酒馆的灯火摇曳,渐渐黯淡,侍者们开始将一张张椅子塞回了桌子底下,老板俯身趴在了柜台上,正在清算一天的收入。酒馆的歌者也已离去,没有了那些乐曲,整个酒馆异常的安静,甚至可以听到墙角里蟋蟀清脆的叫声。
锦上添花,还是雪中送碳?
细细思量过后,格洛带着犹豫,向着酒馆的楼梯通道走去。他在“人鱼礁石”订下了房间,夜色下的港口码头只剩下了月光和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这个时间,大多数的人都已进入了梦乡。
……
兰姆酒的酒精度数并不高,赛伦拉起衣领,迈着飞快的脚步向海军的驻地赶去,他的心中似乎燃烧着一团火,将他炙烤得灵魂发烫,来自马库罗的揶揄和轻视让他难以平静,他紧紧咬着牙齿,却悲哀的发现对于这一切无能为力。
海浪不断翻涌,秋夜的海风从街道中铺面而来,冲去了来自酒精的温暖,也冲去悲伤和怒意,赛伦突然之间打了一寒颤——他从这个寒颤立刻清醒了过来,他想到了他的职责,想到了阿弗隆当下的态势,还有王国海军所面临的一些困境。眼下他所应该做的,绝不是像个懦夫般躲进暖和的被窝哭泣。
等等,那位来自卡尔萨斯的先生?
赛伦猛然停下了脚步,但他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回到王国海军在阿弗隆的驻地,整个驻地里静悄悄的,驻地的大门后竖着两座哨塔,火把的光芒在塔楼边照耀,他看到了两个探了出来的脑袋。
“长官!”
两个年轻的哨兵尊敬地喊道,他们的声音很整齐,两人之间仿佛有着非同一般的默契。
“我回来了。”
赛伦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哨兵们从哨塔上跑了下来,拉开了大门。赛伦看着两个脸蛋被风吹得红通通的小伙子,不禁眯起了眼睛,他的眼眶变得有点湿润——不管情况怎样,都有人坚守着自身的职责,那他又有什么理由轻易气馁和沮丧呢?
他回想着今夜在酒馆所发生的事情,心底很快打定了主意,向着不远处的营房走去。营房里亮着数盏灯火,他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来到营地里一座略微大点的房子。他站在房子前,从一边的窗户里看到了房间内的灯火灯明,他知道,雷欧司大人还没有休息。
砰砰!
有节奏的两声叩门后,一个鬓角微白、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拉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