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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有个事我一直想问你。”关璐和大海此时正面对面地坐在奶茶店里,她喝了一口奶茶,定了定神,决定今天当面一探究竟,搞清楚那个令她困惑很久的问题。
“什么问题?”大海一如既往那副毫无表情的面容,一口波澜不惊地语气。
“为什么你在网上的表现和在现实生活中的表现差距那么大呢?就好像两个人似的。”关璐望着大海疑惑地问道,“网上不但热情还风趣幽默,可是现实中每次见你,都像一个木头人,而且……而且有时候说话还前后矛盾。”
关璐没想到她刚说完这番话,大海就立刻慌了神!原本就是一句试探,竟然令大海瞬间露出了马脚,只见他心神不宁地坐在座位上,双手因为紧张竟然有些不自觉地抖动着,他右手哆哆嗦嗦地端起茶杯,一口一口猛喝着水。
看着大海一反常态的表现,关璐立刻提高了警惕,难道真被自己一语成谶?难道在网上和自己聊天的另有其人?那眼前坐着的这个人又是谁?关璐望着大海,心里开始忐忑不安地猜测着,并思考着接下来可能的变化。
“关璐,我去趟卫生间。”大海有一种被揭穿了的感觉,他想迅速逃离现场。
就在他慌不择路起身准备离开之际,有个白色小药瓶从上衣口袋里掉落了出来。
关璐见状,赶紧弯腰去捡药瓶。大海发现药瓶掉在了地上后,也急忙弯腰去捡,可惜被关璐抢先了一步。
关璐捡起药瓶,“氯丙嗪?”关璐又看了一眼适用症,“用于精神分裂症、躁狂症或者其他精神病性障碍的治疗。”
“你是精神病患者?”关璐望着眼前手足无措的大海,面露愠色地质问道。
大海赶紧上前从关璐手里抢过了药瓶,就在他着急抢药瓶的时候,手机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滑了出来。
关璐赶忙捡起手机,无意中瞥了一眼,她看到手机屏保上的照片,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互相搭着肩膀,站在一起,左边的男人笑容灿烂,右边的男人一脸死寂。
“你是双胞胎?右边的是你对吧?左边的是不是和我在网上聊天的人?”关璐拿起手机,屏幕对着大海,冷冷地问道。
大海一把夺过手机,眼神空洞地望了关璐一眼,没有说话,然后快速地走开了。
望着大海仓惶离去,或者说落荒而逃更贴切,关璐有些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这一切,她失魂地坐回到座位上,怔怔地望着大海走时留在桌子上的水杯。
“天啦!我竟然差点和一个精神病患者谈了恋爱?!”
关璐心有余悸地拿起奶茶,大口大口地喝着,想让奶茶的甜美把自己此刻慌乱的心情快速平复下来。事情弄明了后,关璐反而有更多的疑问冒了出来。
这对双胞胎兄弟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关璐一边庆幸自己发现的早,没有掉进大坑,一边又暗自庆幸大海和自己这几次见面都没有犯病,不然后果不敢设想。
那和自己电话联系的人会不会也是网上的那个人呢?应该是吧?想到这里,关璐就拿起电话试着打了过去。电话接通,她生气地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关璐,你怎么会这样问?”看来电话那头还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
“你别装了!我已经知道真相了,你是大海的孪生兄弟吧?你们兄弟俩合起伙来耍我有意思吗?我和你们无冤无仇的,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关璐在电话里带着哭腔大声吼道。
“关璐,你听我解释。”电话那头的人有些慌了,“对不起!我其实并不想成心要伤害你的,我弟弟刚从精神病院出来不久,现在还需要靠药物维持,但我也知道,他渴望爱情,我想帮他找个护士来照顾他,正好我在征婚网站上看到了你。我弟弟现在需要人照料,而你又希望找个BJ人处对象,彼此都对应得上,所以我就选中了你。其实我弟弟人挺好的,他因为受过刺激,才变成这样的,关璐……”
电话那头还想解释着什么,让关璐厉声打断了:“你想给你弟弟寻找幸福,就可以伤害别人拿别人的感情当儿戏吗!好了!请你以后不要再和我联系了,真没想到,你说了那么多的甜言蜜语就是想让我上钩!我真傻!再见!不对,永不再见!”关璐说完,就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令关璐的心情糟糕透了!她嫌弃地望了一眼桌子对面的水杯,快速结完账就离开了奶茶店。
关璐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在这个偌大的BJ城,找个爱自己的本地人就这么难吗?她在心里追问着。
今天的遭遇令她感到一阵阵恶心,此刻她急需要找人倾诉,听说思怡已经辞去了电商模特的工作,整天陪安晨做空中飞人,忙的不亦乐乎,雨清又正忙着读研,要不去找小菊吧?上次两人见面还是小菊生孩子时呢,一转眼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她的妞妞应该都已经长成大宝宝了吧?
想到这里,关璐就坐上地铁,没打招呼就朝小菊家奔去。
不知坐了几线几站,关璐终于摸到了小菊家,她刚到小菊家门口处,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争吵声。
只听小菊婆婆用难听的话骂着:“竟然嫌我不帮你照看妞妞了,你生个赔钱货出来还有脸了?”
小菊低声辩解道:“妈!妞妞再怎么说,都是你的亲孙女,人家都说隔辈亲,你好歹也是妞妞的奶奶,帮我照看下不过分吧?”
“你个外地农村人,嫁到我们家算是攀上高枝了,还敢要求这要求那,再说了,孩子就一个,你又有什么照顾不了的,我还不是一个人把强子拉扯大了?就你矫情!”肖强妈站在里屋门前的台阶上,指手画脚地嚷嚷道。
关璐越听越气愤,没想到小菊在家竟然过这样的日子,她刚想冲进去找小菊婆婆理论时,看到有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进院门去了,只听那个人开口说道:“婆媳俩有什么可吵的?这么大声我隔老远都听到了,不怕人笑话?我说强子妈,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啥叫外地人嫁到你们家是攀高枝?全村谁不知道你儿媳妇是大学生,要我说,是强子高攀了人家小菊才对,你还好意思在这嚷嚷。”
“我说他二大爷,我在家管教自个儿媳妇呢,你跑过来掺和什么?”肖强妈看到强子二大爷进来了,于是从台阶上下来,站到了院子里,依然趾高气昂地回道。
“你得了吧!我瞅着小菊这儿媳妇就挺好的,能吃苦不多事,你别不知足了。”肖强二大爷回道。
“你来我家干嘛来了?不会是来教育我的吧?”肖强妈斜着眼问道。
“村东头的老杨家媳妇托我过来找你,正好听到你们娘俩在这争吵,话我可给你带到了。”二大爷说完,就转身走了出来。
肖强妈随后也跟了出来。
关璐看着肖强妈走远后,赶紧进去找小菊。只见小菊此时正坐在院子里,前面放着一盆要洗的衣服,怀里抱着妞妞,低着头小声自泣自饮着。
“小菊!”关璐进来喊了一声。
小菊抬起来看到是关璐过来了,赶紧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抱着妞妞站起来迎上前去:“璐璐,你怎么过来了?”
“我今天调休,过来看看你。”关璐说着就要伸手抱妞妞。
妞妞把头扭了过去,双手死死地抓着小菊的衣服不撒手。
“这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有些认生。妞妞,这是璐璐阿姨,让她抱抱好不好?”小菊转过头对妞妞温柔地安抚道。
这时关璐笑着又把手伸过去,妞妞望了望小菊后,就朝关璐探出了身子。关璐抱过妞妞后高兴地直夸:“妞妞真聪明!还知道看妈妈的脸色行事。”
“来!进屋。”小菊忙招呼关璐进里屋。
两人坐下后,关璐望着小菊说道:“其实……我来一会了,刚才在外面听到你们的争吵声,就没敢进来。”
小菊低着头幽幽地说道:“璐璐,让你见笑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家就这样,唉。”
“也不知道肖强妈哪来的优越感,这样对你!你呀,就是太弱了,如果换作是我,肯定会和她好好理论下去,其实你只要多反抗几次,她就不敢了,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色。”关璐气愤地说道,看小菊没有搭话,又继续说道,“唉……说老实话我以前还老羡慕你在BJ扎根了,现在看你过的这么憋屈,我也没啥好羡慕的了,还不如我现在的单身生活。”
小菊叹了口气回道:“唉,我从小就不喜欢和别人争辩,宁可自己受点委屈。我也知道自己现在过得很憋屈,多少次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地哭,可是望着怀里那么弱小可爱的妞妞,我又能怎么样呢!既然都已经嫁过来生了孩子,就这么着吧。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沉默良久,小菊问道:“对了,璐璐,自从你和于洋分手后,就没再找对象吗?”
“没遇到合适的呗。就我这心眼,找个条件好的,怕被人卖了,找个差的吧,我又不想委屈自己。”关璐想到今天的遭遇,暗暗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关璐,你就是一傻缺!”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让我帮你物色合适的小伙,我后来替你打听了下,我们村里还真有几个和咱们一般大的小伙子没对象,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下?”小菊一边收拾着家务,一边问正坐在椅子上逗着妞妞的关璐。
“你可算了吧,看你过得这么苦逼,我可不想步入后尘,怕了!”关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道。
“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婆婆那样的,你看强哥二大爷就挺好的,他是退伍军人,三观可正了,还有江清华一家,也都挺好的。你不能因为我婆婆就认为其他人都这样。”
关璐听后,若有所思地回道:“是啊,不能把个例当全部。”
她在来小菊家的路上,还在想要不要继续在网上征婚呢,这个孪生兄弟的奇葩遭遇真的让她对征婚产生了惧怕。不过小菊的一席话,又令关璐顿觉豁然开朗,不能因为害怕被噎住就拒绝吃饭吧?自己还年轻,总能找到合适的男人的。
“怎么样?要不要给你介绍介绍?”小菊看到关璐没有搭话,于是继续问道。
“小菊,你都过成这样了还在想着我的事啊!我现在啊,就想找个市里的,不想考虑农村的小伙了,农村事情太多。”关璐回道。
“那好吧。我就不瞎操这个心了。”小菊笑了笑回道。
有关璐帮忙带妞妞,小菊干活快了很多,很快一大堆家务活就干完了。
关璐给小菊讲了工作上的很多趣事,小菊的心情也随之好了很多,不大的屋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小菊觉得自己现在就在一个牢房里,狭小、潮湿、暗无天日,没有自由,她好羡慕没结婚之前的自己,虽然生活清苦,但自由自在。
不管是关璐还是雨清,她们偶尔的到来,为她带来了一束光,虽然很短暂,但是为她的生活点亮了难得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