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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的屏幕又划分成了上下两块。
上面的是那次在海里,一令禁严强吻青凰的一幕。
至于下面,苏芩额角一直在抽搐——
镜头对准青凰傲人的胸/部,并且被人放大特写,女性上围曲线纤毫毕露!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视觉刺激,这样的垃圾桶……
相信哪怕只要有一点点常识的女性都能猜到,刚刚就在这个房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此时此刻,季蔺言依旧背对着她,对着电话那端,似乎很不耐烦的“嗯”了一声。完全没有察觉到就在几秒钟前,客厅所发生的惊变。
苏芩脑子乱作一团,有种她是不是被雷劈了从而产生幻觉的荒谬感。
不是苏芩自作多情,而是季蔺言节选的画面,实在太典型,满屏满眼都是同一个女人。
一个苏芩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女人。
时至今日,季蔺言对苏芩而言,他的形象可以定位在外表英俊的男人、受女人欢迎的男人、联邦最有权有势的男人、傲慢得不可一世的男人、无法打倒的男人、是她师兄的男人、给与她诸多帮助的男人……
唯独不可能是意淫她的男人!
这怎么可能呢?
苏芩觉得自己快要神经了。
投影仪上的影像在她脑中不断回放,苏芩被这个难以接受的事实冲击到混乱。突然——
苏芩缓缓瞪大了眼。
那个被定格在右上角的亲吻镜头……
那个在《圣武》里同样侵犯过她的男人……
会这么巧吗?这年头变态都扎堆了?
苏芩心跳开始猛的加速。
——“师兄打到多少层?”
——“47层。”
轰——
脑中似有白光炸开。
真理的大门向她敞开。
季蔺言……一令禁严?
一令禁严!
一令禁严——圣菲大陆等级排行榜第一人、战力排行榜第一人、装备排行榜第一人,战队排行榜永远高高在上的远屠的队长?!
一念至此,苏芩彻底醒悟了。
在她对这个男人最初的认知里,她从新闻中得知他在归途中遭遇了伏击。那时候的季蔺言对她而言只不过是一个无关痛痒的符号。这个符号代表的是联邦军界季家的五公子。很尊贵的一个身份。而她对这样的人,通常都看不过眼。
联系上一世和这一世远屠的变化,季蔺言死里逃生,远屠队长易位。
她是有多迟钝才会迟迟没有想到,除了他,还有谁能让武侯师兄心甘情愿的退居次席!
眼神无比复杂的最后瞥一眼那个阳台上,短发灰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男人,苏芩豁然站起,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开。
这里不适合她再待下去。
假如果真如她所想,他对她的另一重身份,区别于其他女性产生了特别情愫的话,那么抱歉——
她没有。
还有,别再让她在《圣武》里碰到他!
咔擦一声,苏芩出门的时候,彻底将门带上锁死了。这映射了她眼下一点儿也不想看到他的心情。
总归是恼羞成怒,又憋屈的没法找他算账,有气没处撒。
苏芩想不出来,还有比她更憋屈的吗?
如果说之前还想过为了方便他对她进行指导,她或许会坦白她的身份。那么现在——没有,绝对没有,苏芩一丝一点这样的想法都没了。
明知他对青凰……她怎么可能再主动凑上去?
回到房间,苏芩立在床前,身子直挺挺扑进床里。
没有一丝光亮的卧室里,少女脸朝下,呼吸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好一会儿,挺尸的身影动了动,伸出一只手,向床头叠好的被子摸去。胡乱拉扯了几下,抖开来,盖在自己身上。
苏芩在思考:
今天以后,要怎么面对那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正在此刻,寂静的走廊上,苏芩的房门响了。
外面那人敲了三声,床上的人躺着没动。
似乎是怀疑她没有听到,再一次,敲门的声音大了些,间隔也长了些。
“谁?”
屋里总算有了回应,季蔺言将正准备继续敲门的手放下。男人垂眸,脚下是昂贵的进口地毯。地毯贴墙的边缘,门缝里没有透出半分亮光。
“我。”
刚刚他在跟司徒讨价还价,就听身后算不上重的一声门响。他回头,室内不见半个人影。
季蔺言立刻站起身,没打一声招呼就挂断了司徒的通讯。两分钟前苏芩明明还在这里,他很难相信以她的教养,会趁他打电话的时候,不告而别。
不知道为什么,季蔺言觉得她来过却一句话不留,又莫名离去的房间,灯光亮得惨白,看起来比平时更空旷。
他很快发现了茶几上,默默归还的旧打火机。
这支打火机在哪里遗失,季蔺言当然记得。只是没想到她帮他捡了回来。
她就是为这事来找他的?
季蔺言伸手去够,指尖还没碰到,目光却突然在茶几旁的垃圾桶顿住了。
苏芩的五感有多灵敏,没有人比整整教导了她好几个月的季蔺言更清楚。
男人弯腰的动作跟卡壳一样卡住了。
她发现了?所以不好意思的落荒而逃了?
该死!要不是司徒突然来电,他也不会被打岔,竟忘了处理这些。
拿起打火机在掌心摩挲了两下。
打火机的盖子被他顶起又盖上。
没有犹豫多久,季蔺言出门追上去——
不出他所料的吃了闭门羹。
“师兄我累了,已经睡下,有事明天再说吧。”
少女微微含糊的声音从门里传出,似乎是真的快要睡着了。
季蔺言浓得像墨一样深邃的眼眸盯着门板,沉默了几秒。他的眼神让人以为,他是想穿透拦在他面前的这道门,看看她说这话时眼底有没有撒谎。
如果他想,他完全可以用精神力覆盖她的房间。而她的一切都将暴露无遗,包括她的心跳和脉搏。
然而季蔺言终究没有这样做。
今晚被她发现的事,太过突然,对她跟他,都有些难堪。季蔺言猜想,以她这样的年龄,或许是被吓到了,又或许是难为情的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这个问题要怎么解决?
难道要让他给她当一回两性生理学和心理学的保健老师?
告诉她这只不过是男人的本能需要,完全不用大惊小怪?
只是一想到要在她面前,跟她讲这些,还要承认他身体本能对女人的渴求,季蔺言居然觉得有一种难以启齿的罪恶感——
明明是很理性的话题,为什么他会觉得要是真这么干了,简直就像他当面在诱拐调戏她?
调戏?
季蔺言一愣。他怎么会冒出这么不可理喻的想法?
这段时间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总有一种一旦事情牵扯到她,他就莫名其妙失控的感觉?
季蔺言清楚的感觉到,眉心那处又开始充血了。
“早点休息。”
季蔺言扔下这句话,倏地转身,因为转得太快,脚步也跟着快起来。
是夜,时针已指向两点。往常睡眠习惯良好的男人,如今却清醒的侧躺在床上。
想到她或许回因为这件事跟他闹几天的别扭,季蔺言觉得明早还是有必要坐下跟她好好谈谈。
然而季蔺言的打算注定要落空。
因为他在餐桌上,第一次,在该准时用早点的时间,没有见到苏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