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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这些个弟兄干活都很认真,也很辛苦卖力,风里来雨里去的都没有一句抱怨,我呢,希望过年的时候他们能过得好一些,老张,你看能不能给他们发点奖励。”
随着张允文走进他办公的屋里,泡茶聊了好一会的李青三把自己的需求说了出来。
张允文抿了一口热茶,思考了一下后说道:“要是别人问,那肯定没有,毕竟我们的经费实在是太紧张了,不过既然清风你开口,自然好商量,给他们每个人多发两个月的工资当新年红包,你看如何?”
李青三笑了笑:“可以,有奖励就行,都忙了一年,能多拿点,回家过年也有面。”
“哈哈,能跟着你混,是这几个小子的好运。”
“对了,清风,你收不收徒弟,我二哥有个小孙子今年8岁,这小子天天爬树摸鱼,精力足的很,送去学堂又不好好学习,还嚷嚷着要去练武,这段时间我二哥被烦的不行。
但谁家孩子谁家疼,于是跟我提过一嘴,让我打听一下,问有没有好一点的练武老师,我觉得你就很不错,想问问你要不要徒弟。”张允文把事情对李青三说出来,看样子他很想让李青三来教他孙子。
“收不了,我自己都还练不明白,哪有资格收徒弟,现在的我才锻骨,而且卡了好几年,能不能突破到易筋都还未知。
我建议你送去少源武馆,武馆馆主许少源以前是禁军枪棒教头,教出了不少好手,送去他那里准没错。
很多武馆教习武功很好,但没有教学能力,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有的则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而许馆主教的方式就很好,因材施教,会根据天赋和理解能力不同传授不同的东西。”
练皮,锻骨,易筋,换血,炼髓,这就是后天五境,练髓到极致,经过一番磨炼,能生出一丝先天真气,就是先天武者了,被称为宗师。
李青三没有犹豫的就给推辞掉了,这年头收徒可不是以前读书喊一声老师就好,而是真正的当儿子养的,师有事,徒弟代劳,这以后是要给师傅养老送终的。
同样的,徒弟犯事,师傅也是要出面摆平的,甚至要给安排媳妇,衣食住行都要到位。
当然也可以跟武馆一样,你给钱,他传本领,大家各取所需,只当是一场交易,也不需要磕头拜师。
但很明显,张允文问的不是武馆那种形式,而是真的收徒,当开山大弟子那种的。
自己长生不老,收徒?收个屁,其他人收徒是为了传承,不希望自己死后,绝技失传了,有个好徒弟,也可以让他照顾自己后代一二。
但李青三需要人传承什么吗?收了以后,然后看着他老死在自己眼前吗?还是说等他寿元将近,看着自己师傅依旧年轻,下狠心来杀师求活吗。
还是说收个徒弟继承自己的长生诀?还是算了吧,他自己都还没搞明白长生诀运行逻辑和到底存在于哪里的呢。
就算有人能接受长生诀,李青三也会选择弄死他,而不是收在麾下。
这玩意你们把握不住,还是让我独自承受吧。
收徒只是大概率让徒弟不对自己出手袭杀,虽然概率很低,但又不是给打上思想钢印,百分百不攻击自己。
哪怕这个概率只有十万分之一,那对长生的李青三漫长的人生来说也一定会遇到,遇到就能恶心不知道多少年。
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不买立省百分百,别来我这沾边,轻松无烦恼。
而且,真别觉得自己有多重要,离开了自己世界一样转。
能成武圣的人,不会因为遇到你才成就武圣。
能当帝王的人,也不会因为你才成就伟业。
而且帝王又如何,翻开史书,也不缺嘛,就只是一个职业罢了,在细看这些帝王因何而亡,可笑的也挺多,一下子觉得没那么高大上。
被人按在水中淹死。
困在宫殿中活活饿死,来人打扫时都生蛆了,苍蝇满天飞。
被自己儿子逼宫,然后监禁多年,郁郁而终。
国家被推翻,在树边上吊而亡。
差点让侍女拿毛巾捂住憋死。
上台几个时辰后被推翻,随后被五马分尸。
御驾亲征结果堕马被后面来不及刹车的马碾死。
说出来都搞笑,感觉在看笑话大全。
他有的时候很不理解那些被徒弟干掉的师傅,不是,这种孽畜你是怎么让他成长起来的,早点按死不好吗。
还传他绝学,等他学会后再来把自己干掉,接手自己的势力,财富,老婆甚至女儿,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真的是让人难绷。
“唉,既然清风不愿意,那就只能怪他小子没福气了。”张允文叹了口气,他没有过渡迷信境界,他知道李青三藏拙了。
藏了多少却不知道,起码在他眼中,是把李青三当成先天宗师来对待的。
但这种事不能说,别人隐藏起来不想让人知道,每天正常过日子,从不主动惹事,一看就是日子人。
你还说出去,给他找麻烦,这不是找死吗,张允文五十多岁的老同志,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就炉火纯青,知道什么叫做分寸。
他也没有强迫李青三的意思,听到李青三连思考都没有就拒绝了之后,只能暗自感叹自己二哥家的孙子没这个福气,错过了一个机缘。
两人喝茶聊了会天,时间到了午后,张允文不想吃东西,徐文斌几人吃好了开始去街上巡逻,李青三借口吃饭也离开了静安坊,
他白天不用巡逻,这个是徐文斌几人的工作,他只负责在打架的时候出力,那时候徐文斌会来喊他的。
而夜晚的巡逻不是房卫的工作,是衙门里巡夜人的事,李青三相当于有两份职业。
静安坊只有少数几个高层的人有官职,其他都是临时工,虽然他们这临时工也许会干一辈子。
但名义上确实是临时工,不入编制的,而李青三的巡夜人是有编制的,父辈传下来的。
拎着一袋新鲜的菜回到家中,李青三生火做饭,简单炒了个辣椒炒肉,酸辣土豆丝,一盘炒蔬菜,打了个蛋花汤,都是些下饭菜,端起碗哐哐就是几碗饭下肚。
吃完后的碗筷放在锅里用热水泡着,打算休息一下再来洗。
慢悠悠的走到院子躺椅上躺着,眯着眼晒着寒冬时的太阳,嘴里哼着悠扬的曲调,不时左右晃动脑袋,感受温暖且不刺激的阳光。
耳边有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振翅飞过天空时翅膀拍打的声音,门外有人走过时闲谈的交流声,李青三在这个环境中沉睡了过去。
‘啪嗒’‘淅沥沥沥’
“嗯?”雨滴降下,滴在李青三额头之上,为李青三提供了叫醒服务。
“几点了。”从躺椅上爬起来的李青三生伸了个懒腰,咂摸一下嘴巴,有点口渴,想要喝水。
太阳此时被云层笼罩,天空乌漆嘛黑的,雨势不大,只是毛毛细雨。
估摸着躺了有两三个小时的李青三此时感觉有些冷,毕竟冬天躺外面睡觉,啥也不盖,自然不会暖和。
往自己身上丢了个‘回源’身上刚睡醒时那种生涩感立马消失不见,整个人暖洋洋的。
把躺椅从院子里拿进屋内,走到厨房把泡了几个小时的碗筷给洗了,热水泡很久之后,油已经不沾在碗上面了,清洗几下就干干净净。
“轰隆’一声,天空发出一声炸雷,让有些昏暗沉闷的天空亮如白昼。
好似得到了冲锋的号令,雨水从毛毛细雨一下子快进到倾盆大雨,哗啦啦的雨滴打落在屋顶瓦片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洗好碗,又烧了壶热水,冲泡了一壶热茶,倚着门一边赏雨,一边喝茶。
大雨让人清醒不少,也和降雨是降温有关,温度快速下降好几度,是能明确感知到的温度,尤其冬天本身温度就不高。
喝完茶后将茶具放好,看天色彻底暗下来,估摸着下午五点左右,准备出门了。
今天晚上还要去静安坊看一圈,露个面,戏看不看李青三倒不是很在乎,没啥意思,他更愿意看书,书里的内容可自己脑补许多画面,
也可能是见过其他艺术形式,所以对戏曲不感冒,但这个世界的人还是非常爱看戏的,毕竟没啥娱乐方式。
李青三一边寻找着蓑衣和雨伞,嘴里低声清唱着歌曲。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穿好蓑衣,手持油纸伞,从屋内走出,推开门,外面雨水遮蔽了视线,形成雨幕的世界如同被大雾笼罩,空气新鲜异常,一呼吸感觉鼻腔里全是水汽。
“好久没见到这么大的雨了。”李青三走出家门,身处大雨中不由得感慨一声,
“风叔!你也要去看戏吗。”一个小脑袋从隔壁王双家门里探出来。
“小欣儿~自己在家啊?你爹呢。”李青三对着五岁小豆丁王欣笑了笑说道。
“我和哥哥,爷爷,奶奶还有阿宝在家,爹爹带娘亲看戏去了,我也想去看戏,我还从来没看过呢,下午听哥哥念过,说可有意思了,还有糖葫芦吃,结果爹爹说下大雨,不让我出去,哼╯^╰”王欣一边碎碎念,一边嘟着嘴,气鼓鼓的模样。
“汪。”听到自己被提到的元宝叫了一声,算是回应王欣,它趴在王欣的脚边,轻摇着尾巴,元宝是一条灰白色的土狗,狗龄十年,身材细长,标准的细狗。
作为一条十岁的老狗,元宝并不怕打雷,反而十分享受下雨时静谧的感受。
“那哥哥呢,就你一个人站门口啊,他也没去看戏吗。”李青三问着。
“哥哥是叛徒,一个大鸡腿就被收买了。”
“哈哈,看来你爹娘是去过二人世界了,不想被你两兄妹打扰,外面下大雨,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别冻感冒了。”李青三对王欣的遭遇表示了同情。
“风叔~你要去静安坊嘛,带上我一起去呗。”王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李青三,发出撒娇的声音。
“我拒绝,跟谁撒娇呢妹妹,我不吃这套,回去烤火去。”李青三轻笑一声后回绝了王欣的要求,大雨天的家里烤火他不香吗,还想着出去耍,淋感冒了怎么办,最主要的是,麻烦。
不要增加我额外的工作量啊小鬼。
“哼,你也是个小气鬼,略略略~”王欣冲着李青三扮了个鬼脸。
“听说如果梅花戏院这次举办的效果好,年三十的时候还会请来一次,你可以到时候再来看,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那天不下雨。”李青三逗着王欣,跟她画了张大饼。
“不跟你说话,你骗小孩。”王欣侧身回屋,把门关上,搁着门李青三能听到她脚踩在雨中的脚步声,身后元宝跟着王欣跑,嘴里还不时“汪汪”两声。
摇了摇头,看来画饼技术不够娴熟,五岁小孩都不吃,李青三撑着伞又在雨中,朝着安平街兴业街交汇处的静安坊走去,路旁不时能遇到一起去看戏的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