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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轮下来,宝钗索性将全部手牌都度与袭人,靠着袭人手里的赵云疯狂输出,又将黛玉的甄姬送走,可怜黛玉虽然频频使用“倾国”将黑色牌当“闪”使用,奈何手牌不多,再是凌波微步也难敌万箭齐射,只好在“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的哀声吟叹中退场。
一时众人竟将牌堆摸完了。一旁晴雯连忙将桌面上众人使用过和弃置的牌收拢洗好,复又背面朝上垒成一摞形成新的牌堆供取用。桌上只剩两名反贼,主公的势力竟然大盛,只剩下湘云的孙尚香不时使用“结姻”技能与贞德的张角不断回血苦苦支撑。不多时主公阵营转变策略,赵云弃了诸葛弩不用,装上“方天画戟”竟放任贞德的张角不管,专一味杀向湘云的孙尚香。可怜湘云这边没了能“结姻”的对象,回复不了血,很快被宝钗李纨袭人三个合力放倒。
扮演吕蒙的迎春见势不妙,一张“顺手牵羊”摘走了袭人装备的大宛马,从自家集赞的一大堆手牌里拎出一张“诸葛连弩”来,对着袭人的赵云一通连杀,可怜袭人刚刚用完了手里的牌,无奈下被杀出局。
剩下四人战局混乱而精彩,宝钗和李纨两个是上阵父子兵,你一个“放权”我一式“仁德”,将刘备刘禅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贞德扮的张角在二刘的配合下显得无计可施,好在迎春的吕蒙一面杀向李纨,一面也用“万箭齐发”无差别攻击,让张角有了发动“雷击”的机会。
最终贞德的张角牌尽无“闪”,被李纨瞅准机会,温酒斩杀。反贼尽去,惜春的内奸没了助力,只好投降,宝钗等赢了这局。惜春正抱怨“可巧拿到了内奸身份,又要弹压一众反贼作乱,又要陷害忠臣殒命,最后还须干掉主公自立为王才算完。不玩这个劳什子‘三国杀’,又有谁知道奸臣的苦衷呢? ”
众人正大笑时,却听见一声“听二姐姐诉苦,想必这一局是二妹妹拿到了内奸?还没造反成功?”却是许扶摇下学回来。
袭人道“今日怎么这么早下学?要不我让你来顽罢。”说着就欲让出座位来。
许扶摇摆手道“今日王太医单讲《伤寒论》第三卷阳明经,内容不多,是以下学得早,正好姐妹们在此,你们再玩几局罢。我去梨香院安排一番。晚饭后好耍。”
众美听言均是眼神一亮,也不催他打牌了,反倒是赶他快些出去。湘云最是心直口快,连呼“爱(二)哥哥想是瞒着我们又偷偷谱了曲子,却是快去,再不留你的。”
既有了盼头,众美也少了顽牌的兴致,匆匆又杀了一盘即止了,袭人收好纸牌,竹筹等一应事物,让丫头们奉上茶来服侍宝黛等人吃了,各人散去不提。
许扶摇的晚饭依然是在贾母处吃的,同席的还有宝黛和三春湘云。湘云是个没心机的,匆匆吃完了,恨不得马上去听新曲儿。家母瞧见,笑道“云儿这猴急的,饭也不好好吃,却是作甚?”
湘云道“爱哥哥今日有新曲子出来,正好老祖宗饭后可以一起听听呢。”
贾母道“就宝玉弄出的那个什么‘牧马人’? 戏不戏曲不曲的?”
许扶摇只得笑道:“是‘套马杆’,说的是蒙古草原上的故事。”
贾母啐道“你才多大,就知道蒙古国了?还套马的汉子威武雄壮?听听这曲儿,竟不像这神都盛京里长大的孩子,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许扶摇只好赔笑道“或许是宁荣二公去过,梦授了孙儿亦未可知。”
黛玉见许扶摇窘迫,开口笑道“我听那曲儿虽然不同于当世词曲戏文,唱词亦是直白粗鄙,单单一样韵律却是好的。这不老祖宗一提起‘套马的汉子威武雄壮’这句,竟然在心里就哼了出来一样。 ”
众人皆同感称是。宝钗帮腔道“可如圆悟克勤大师所言‘只指人心,见性成佛’一般了。 ”
宝钗这句明显骚到了许扶摇的知识盲区,险些出口问“啥大师?克勤大师?李克勤也穿越过来了?”
众人知湘云着急听曲儿,也就匆匆吃罢饭。在许扶摇的引导下,簇拥着贾母一路往大观园去,直奔藕香榭。路上贾母想起王熙凤来,说道“这种热闹少了凤丫头总觉差了点,去使人将她唤来。”早有探春笑道“这还用老祖宗说,下午我们知道有新曲儿,早早就使人告诉大奶奶并琏二嫂了,不定这会子她和平儿两个早就进了园子呢。”
果不然一行人刚到藕香榭,就见王夫人携凤姐、平儿等人迎过来,奉承着贾母在一处凉爽避风的胡床上靠着了,将早就摆好的果子茶水铺陈好。王夫人道“宝玉今日又弄出什么新鲜玩意儿了?三丫头巴巴的使人来告诉?”
许扶摇笑道“不过是一支舞曲儿罢了,儿子自随王太医学医,渐渐也知晓些养生医理,是以寻思着老太太、太太日常坐卧得多,走动散诞得少,不利于气血活络,因此弄出几只曲儿编造几套操演来。还请老太太、太太带着姐妹们一试。趟或能舒筋活血,亦是儿子的一番功德了。”
王夫人点头道“难为你有这孝心,近半月来,每日舞动散诞一会子,竟然觉得精神爽快了些。”
“果然没有一个大妈能拒绝广场舞啊”许扶摇在心里暗爽。
那边湘云却是个没耐心的,央求王夫人道“好婶婶,您快叫爱哥哥开演罢。”
许扶摇得了王夫人目视,笑着拍拍手“这就开始吧。这支曲子我却没有填词,只是着丫头们编了舞,唤作‘极乐尽土’。”
话音刚落,从戏班子里冲出三个女孩子来,在藕香榭中央的空地上站定。却见当中一人,面若芙蓉,穿着件玄底描金花的罗裳,踮脚站立,一手平伸,玄衣宽袖,白臂蜂腰,尽显婀娜,正是怡红院的大丫头晴雯。晴雯身前两个女孩子一蹲一跪,使水袖将晴雯的腰腿遮住,一人穿着石榴红绫的撒花裙,一样伸出一只手露出一截白森森的膀子来,却是怡红院的丫头小红;另一个柳眉如黛,穿着青缎背心白绫细折裙,是戏班里的芳官儿。三个女孩儿俱是大袖束腰的打扮,婀娜妖娆尽显无藏。
随着三个女孩子就位,戏班里吹拉弹唱各种家业齐动,藕香榭里靡靡之音响起,一阵丝竹前奏响过,曲子节奏突然转快,期间一筝手转程控弦快速拨动,发出“当当当”的急促音符来。偏偏这每一声“当”的节拍都恰好打在和音之上,非金非石,非宫非商,却如打在人的心头一般,令人感觉自己的心跳都随着这筝弦在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