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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三十五!”
萧尘的右拳再一次击中石壁,石壁上已经出现了斑斑裂痕,那是三百多拳才造成的效果,可见这块石壁有多么坚硬。
由于世界的【神恩术·治愈】,他的右拳虽然已经皮开肉绽,但指骨并没有断裂。只不过世界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显然不断使用【治愈】对她消耗极大。
无色很快也不再使用【体力修复】,与世界一起治疗萧尘的右拳。事实上他可以使用【神恩术·强化】来提高萧尘右拳的硬度,但他没有这么做,因为肉体的每一次受损恢复,便是一次硬度提高的过程,疼痛会带来成长。
萧尘挥了三百多拳连一次【拳爆】都没能成功使出,但他没有气馁,一来是他的心智足够坚定成熟,二来则是他已经渐渐感受到【魔赐共鸣】了。
存在与存在的共鸣,玄之又玄,但却又真实无比。
“三百五十四!铿锵!”
钢铁左臂与墙壁猛烈撞击,溅出轻微火光,这只假肢硬度倒是出乎了萧尘的意料,已经碰撞了如此多次,不仅没有半分损坏,甚至拳头处一点凹陷都没有,可见制成这只假肢的钢铁材料坚硬无比且韧性十足,果然非同一般。
但现在不是惊讶于这些的时候,因为这一拳刺出后,墙壁上出现了光线的碎裂感,仿佛一层灰褐色的玻璃支离破碎。
“这一拳,是【拳爆】!”无色欣慰地说道。
萧尘精神一震,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但很快就收敛下去。现在还不到高兴的时候。
果然,接下来的一百拳内,萧尘没能再一次使出【拳爆】。
虽然每一次都能触摸到【魔赐共鸣】的脉络,但那种将所有力量汇聚成一点再引爆的感觉却没再出现。
“只能不断重复,魔武修炼没有捷径。”
萧尘压下将刚刚升起的一丝焦躁感,坚定住自己的意志,维持挥拳的节奏,每一拳都是全力以赴。
第五百七十四拳,终于又一次出现了【拳爆】,依然是由他的钢铁左臂挥出。
“奇怪,我并非左撇子,按理来说右手应该更有力量,为何两次【拳爆】都是左手触发的?”
萧尘心中疑惑,他直观地感受到右拳挥出时,【魔赐共鸣】的程度远远不如左拳,并且每次挥动左拳都会有一种力量宣泄而出的感觉,而挥动右拳时却总有滞塞感,这是为什么?
萧尘开始细心感受左拳和右拳的差异,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挥出了六百八十八拳,而这一拳,依然由左拳打出了【拳爆】!
出现三次同样的情况,那么偶然的成分就很低了,偶然中带着某些必然。
萧尘百思不得其解,他总感觉自己的右拳仿佛有一道墙在不断阻挡力量的涌入,似乎自己的右拳在拒绝自己的意识。
“这难道是承受力的问题?”
萧尘眸中闪过一道亮光,一个奇妙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涌现。
“我的左拳和右拳唯一的区别便是,一个是钢铁制成的,一个是血肉组成的。左拳不会产生丝毫疼痛,而右拳每一次击打墙壁都会产生剧痛。虽然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痛苦,但肉体的本能却在抗拒这份疼痛。”
萧尘内心不断推导着,“是的,我的右拳下意识在抗拒我的行为,所以我的力量无法完全得到发挥。因为右拳作为血肉,根本无法承受我全部的力量。这是显而易见的问题,容器如果不够大,注入再多的力量也无济于事。”
“而左拳却不会这样。因为无论我使出多大的力量,钢铁制成的左拳都不会令我感到疼痛。左拳的容器相当于...无限大!不,它应该也有承受极限,但我现在的力量远远没有到达它的极限,所以不管我注入百分之一百的力量,甚至百分之两百的力量,它都不会抗拒,会全盘接受!”
“这就等同于不怕死的机器和怕死的人类,前者可以在任何情况下发挥自己所有的能力,而后者却会因为疼痛,恐惧,绝望而出现力量的折损。”
“唯有等我的肉体硬度与左臂的钢铁材料硬度相同时,我的右拳才能发挥跟左拳一样的威力。提升肉体硬度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但提高左臂的材料硬度却并不困难。若是我能将左臂的硬度提高到无坚不摧,岂不是它的力量容量可以达到无限大?”
萧尘越想越心惊,但眼睛却越来越明亮,仿佛看到一条崭新而光明道路在自己的眼前徐徐铺开。
他不由自主停止了挥拳,“等一下,无色老师,世界,你们先歇一会,我有个想法,想和你们探讨下。”
世界脸色已经十分苍白了,源力几乎枯竭,全靠意志在支撑。听到萧尘的话,她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看得萧尘一阵心疼。
无色也停了下来,萧尘当即将自己内心的想法与他们说了一遍,等他讲述完容器承受力理论之后,无色和世界同时陷入了沉思。
“我在想,是不是脆弱的肉体其实已经限制了潜能的发挥?事实上,我们拥有的力量可能是现在的百分之一千,但由于肉体无法承受住如此多力量,因此我们实际能使用的力量不到百分之一百。”
萧尘说道:“据说人类在危险境地的时候会发挥超乎寻常的潜能,体质孱弱的母亲情急下甚至能够用双手接住从高楼上坠落的婴儿。也许我们拥有的力量是一汪湖水,但肉体承受力只是一个水桶,它本能地拒绝了多余力量的注入。”
无色低声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但终究只是一种猜测,人体是否具有深层次的潜能,是否受到了肉体承受力限制,无从论证。”
萧尘笑着说道:“所以学生想要试试看!虽然上天夺走了我一只左手,但世界却给了我一只另一种可能,我想实现这种可能。”
世界指的自然是身旁银发紫瞳的绝色女子。
萧尘正色道:“接下来,你们可以休息下了。我从此刻开始,只用左拳!既然【拳爆】是引爆所有力量,那么如果我的所有力量不只是百分百呢?”
“若是我能够引爆百分之一千,甚至百分之一万的潜力力量,如果真是这样,是不是一拳就够了?”
一拳,便是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