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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朝后,赵祈赫连上朝穿的明黄色太子服都没有换下,直接乘了马车奔赴灏记,心情高昂的连刚才在朝堂上提的两个奏本被萧江灼有理有据的反驳掉后的憋闷都给忘了。
最近萧江灼的势头很火,上次将所有夜袭的人一网打尽的狠辣作风深深地震撼了一把朝堂。
黑衣人们只觉得自己把主子的身份混淆又掩护了之后,就算他们被折磨死了,也算给萧江灼埋了一把大雷。早晚有一天萧江灼会因为得罪了除他之外的所有皇族人,而被集体灭掉。
但他们却没想到,萧江灼根本不在乎他们的主子分别是哪个。他只要他们在朝堂上分别指认他们诬蔑的主子就好!
你不是说你是受太子之命?好啊,送你到太子面前对质。
你说你是二皇子派来的?你先从这么多皇室子孙中认出二皇子来!
皇后派来的涉及到的皇后,王爷派来的涉及到的哪个王爷,甭管是不是有上朝的资格,都被萧江灼以“刺杀皇子一事重大如不彻查清楚恐伤害众皇子之间的感情”的正义目的请到了朝堂上。
于是接下来那个热闹啊。幕后主使者们本就不能承认这种事,一看推到面前的蛋蛋里还不是自己的人,就更一梗脖子否认到底了。
为了不被萧江灼看出破绽,幕后主使者们还故意将三分愤怒夸张的表演到了七分。有人先一掌拍死了蛋蛋们的一个黑衣人,其他人立刻想着“我如果不像这样强烈反应的话会不会一下子就把疑点都拉到自己身上”,于是他们也出手了。
聂皇后没那么大的杀伤力,但为了取信于人,她还是一巴掌打到了某蛋蛋里露出的某张人脸。
反正不是自己的人,打死了事!她(他)怕啥!
今天之前朝堂上还是和平的奏本声,今天却给扭转成了形似菜市口砍人的血腥画风。
尽情演绎着因被诬蔑而出离愤怒形象的幕后主使者们手脚齐飞全武行,辱骂与申冤并行。
向皇上哭诉绝对没有的事,向萧江灼指天发誓绝对是有第三者有意挑拨离间希望九王爷千万不要上了奸人的当。
萧江灼什么也没有反驳,好像上朝来把所有事情叙述清楚后就没他的什么事了。他背手垂目,似乎眼前这么多蛋蛋里的黑衣人曾经夜袭意图暗杀的不是他。
热闹了一会子后,蛋蛋里的黑衣人们无一例外都死了,幕后主使者们累得吭哧吭哧直喘气,心却是放下了,死了就好,自己可算安全了。
但他们却不知道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无一例外都受到了不名黑衣人的夜袭。
他们第一感觉就是这是萧江灼在捣鬼,肯定是气愤那天没能查出真正的凶手,这才怀恨在心肆意报复。他们都憋着火准备像萧江灼一样抓活口然后也拉到大殿上指证去,可是他们一个也没能抓到夜袭的黑衣人。
而其中更可恶的是,这些来夜袭的黑衣人杀人不说,还偷东西。也不偷什么值钱的物件,就偷真金白银。几次三番之后,这些人又疑惑了,难道不是萧江灼派人下的手?毕竟照萧江灼上次中秋献礼那么大的手笔来看,怎么也不像是偷人钱财的宵小之徒吧?说出来都丢人好么?
难道真是死的那些人的弟兄或亲人的打击报复?
这种买人行凶的事,通常都是做事之前给一半或一多半钱,事成之后再结剩下的。这些人在朝堂上亲眼看到那些人都死了,他们自然也不会再去上赶着找与黑衣人相关的人把未结的主动结了。
一天两天夜袭也就算了,都是有护卫的人,谁也不会轻易死掉。但三四五天,六七八天,接下来的日子里天天都是这样,这些人受不了。
怀疑萧江灼吧?黑衣人偷东西这一条实现不像萧江灼的作风;只是死去的黑衣人们的弟兄的话,身手什么都是合理了,可是一部分人为了快刀斩乱麻承认加倍结余款了,却仍是一点效果也没有。人家晚上雷打不动的来,雷打不动的偷银子。搞的府内的人各个人心惶惶,没一个睡好觉的。
幕后主使者们被扰乱的疲惫不堪,导致了上早朝的精神不振,看萧江灼不知道为什么就心生畏惧了。
萧江灼趁机为自己要来了一个工部侍郎的官职,他们没顾上反对;萧江灼在朝堂上支持什么反对什么,他们都没精力去分辨了,因为没睡好的脑袋站着都能睡过去,实在是无暇他顾了。
萧江灼的任职如果皇子们不反对的话,那么其他官员是没资格反对的。只有唯一一个还在清醒的太子反对,可惜够不成压力。
皇上对眼前的情况是多么的喜闻乐见啊。他早就想把萧江灼弄到朝堂上来跟太子正面杠,可惜太多王爷皇子反对,他又不能把自己的意愿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于是一直拖着。如今时机成熟,他小小助推上一把简直不要更迅速。
赵祈赫还一度安慰自己不是吏部管人力的,不是户部管财政的,也不是兵部刑部,仅仅比礼部好一点,但也应该够不成威胁。
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无论他提什么奏本,萧江灼都能拉扯到工部上,然后用巧舌如簧反对到底。
聂记被萧之夭打压,上了朝自己还要天天跟萧江灼掐架,赵祈赫很长一段时间内,就两字,心塞。
直到有一天他想到了塞回去的好办法。
那是一束超大抱的小雏菊。小雏菊本就长得不高,就算连根包装的话,也只能是小小一簇。也不知道赵祈赫想了什么办法,愣是包装成了半人多高的一大束。各种紫的黄的白的小雏菊盛开着,有的上面还带着露水。
要不怎么说什么东西都怕大都怕多呢,例如银子,例如花。
一小块银子也许不叫什么,但如果是抱着一大堆的小块银子呢?必须一个豪字啊。
花也是如此,一朵也许看不出漂亮,但要是包了一大束,那档次立马就上去了。
更何况今天抱着花的还是穿了一身明黄色太子服的太子。
狗尾巴草带上皇冠那都得艳压牡丹的效果!
灏记饭庄,萧之夭处理完事情过来解决午饭。刚进三楼包间就听到了一楼人声鼎沸,是突然起来的,一听就是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她眉头一皱,退出门来扒着栏杆向下一瞅,全身都不好了。
但见赵祈赫站在一楼大堂中间,怀里抱着那么大一束闪瞎眼的小雏菊,正被常升拦住。
这是常升作为老掌柜重回掌柜之位的第一天,换了新衣服,头发都抹了桂花油,自我感觉相当良好,心情也是棒棒哒。
虽说萧之夭中午过来吃饭没什么特殊的含义,但在他重回掌柜之位的第一天,他还是觉得骄傲的不行。
正站在一楼跟祝贺他的老顾客们寒暄招呼时,太子进来了,他当时一眼看到差点把眼珠子瞪脱了眶。
对面就是聂记,太子不回自己家吃饭上这儿来做什么?
还抱那么大一束花,这是来砸场子的吗?
常升这时也顾不上抱花来和砸场子根本联系不到一起了,他只知道根深蒂固的敌对立场决定了,甭管大家脸上多笑,这心里是必须要十万火急的警惕。
“给太子爷请安。”常升满面笑容地到赵祈赫面前深鞠一躬,“请问太子爷是要吃饭吗?”
这话问得,他自己都觉得尴尬。
除了上次中秋聚餐是在对家用饭之外,他们这种对家的什么时候到对家吃过饭?这不自己给自己添堵呢么。
“并不。”
听到了并不意外的否定回答,常升松了一口气,就说嘛,谁没事撑的到对家吃饭。
“本殿来找你家掌柜的,九王妃。她在吗?”
常升松的那口气还没走远呢,嗖一下就又蹿了回来,噎得常升好悬没背过气去。
这是什么鬼转折?
太子,找九王妃?还抱着花?
真不是他多想,而是这种情况实在是不多想也不行啊!
常升手指头上的汗毛都乍起来了,“禀太子爷,九王妃不在。”
打死也不能在啊!
这种明晃晃找上门来撬墙角的行为必须掐死在墙外,他是忠心护主的好掌柜!
常升哈着腰,看似神态恭敬,但眼神一点没闲着。
向左一瞟,找到了心腹一,快偷偷去三楼通信儿去,别让王妃出来。
向右一瞟,找到了心腹二,傻站着做什么?赶紧堵住啊。
常升的身后很快站了很多店小二,面上是集体欢迎太子给太子见礼,但每一个都神经紧张着,仿佛下一刻太子硬闯的话他们都能马上炸毛以血肉之躯硬挡。
萧之夭在府内无形中收了墨卫的心,在府内更是不知不觉中笼络了所有店小二的心。
边记灏记名头虽换,但里面的人从来没有换过。这要是别家老板更换,早就把原来的店小二都赶走然后换上自己的人了。但萧之夭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不仅留下了人,还维持了他们原来所有的待遇,还在那之上设了更多的奖励。凡事一个原则,多干的就有更多的收入。
老板很给力,这下面的自然也忠心。
这些都落在赵祈赫的眼里,他忍不住对萧之夭越加地想得到了。
萧之夭如果是他的,那么现在盛京商界就已经是尽在掌握了,后顾无了忧,也许某个位置也早就能到手了。
“啊,不在啊。那这样吧,你看我这花送到熙王府也不合适不是?就麻烦常掌柜的代为收下吧。并请常掌柜代为转达本殿的谢意,非常感谢九王妃分享新产品,带领大家一起振兴盛京商界。如果可以的话,本殿非常乐意宴请九王妃,并相谈一下接下来的继续合作,欢迎九王妃随时联系。”
花塞到了常升的怀里。
常升僵得不行,觉得浑身上下哪哪儿都不好了,心里腹诽就没停过。
你也知道送花到熙王府不合适,那送到这里就合适了?你闺女都有十个了,我家王妃也有一对儿子即将生产了,你居然还送得出花,这是公开出墙呢还是公开出墙呢?
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出墙的套路简单点不行么?
联系你大爷!
“是,小的记下了。恭送太子爷!”花收了,人可以走了么?
看着赵祈赫转身就走,常升心说,这下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谁知下一刻,他又差点噎死自己。
赵祈赫是转身就走了,但更多的赵祈赫的随从们进来了,每人手里都抱着那么一大抱的小雏菊花束。也不说也不问放哪儿,走到常升面前就向前递。常升一开始还能接,后来实在接不过来了,那些花就自觉地在他的脚前面堆。
不一会儿那些花就从大堂正中延伸出去,一溜摆到了饭庄大门口。
从远处看过去,就像荒草漫布的山腰,坟头。
常升呢,就是那人形的墓碑。
小雏菊这东西吧,一小片就很有意境,但到底不是什么尊贵品种,更多的可不就是山上长的一片一片的,尤以无人看管的坟头为最茂盛。
常升那个脸黑啊,太子果然是来砸场子的!
赵祈赫从门口远远望过来,“常掌柜的,一楼摆满了,二楼三楼能放么?”
什么?还有?常升想一头撞死赵祈赫的心都有了。
但他还不能明着拒绝,毕竟刚才是他答应了可以代收花。
可谁知道是这么多花啊!太子爷是把某座山上的花都薅秃了么?
还想上二楼三楼,没看到一楼都没有下脚的地儿了么?还怎么往二楼三楼摆?
赵祈赫一脸看不出常升想死的表情,“啊,让常掌柜的为难了是么?花是多了些,只因为对九王妃的谢意犹如此花滔滔不绝。看来一楼是不好放下了,你们费些事,从窗户给放到二楼三楼去吧。”
花多到把一楼大门口堆得严严实实,正值午饭时间上客之际,这何止是给常升添堵啊,这分明是把要来吃饭的顾客都堵在了外面。而且某些人已经开始转向对面的聂记了。
但你以为他们是不愿意看热闹才走的吗?大错特错,进去聂记的人分明都选了靠窗边的位置。边吃边看戏,人生乐事啊。
灏记大堂内更是夸张,早先进来的顾客们就像突然中了五百万大奖似的兴奋异常,已经开始小声议论纷纷了。
“太子这是什么意思?替自家抢生意?”
“你可真单纯,有这么送人花抢生意的吗?送花给女人还能是什么意思?那必须是……嗯嗯嗯。”
“我突然想起来了,太子生了十年生了十个闺女,九王妃却是一怀就是一对儿子,太子不会是……我什么也没说!”
你已经说的够多了!
众人心照不宣,彼此眼神交流的同时,吃饭吃得更起劲了。最下饭的从来不是菜,而是戏啊。而所有戏中,又以八卦男女戏最为下饭。
“店小二,这桌再加一道菜。”
“这桌加两坛酒。”
“再给我三碗饭。”
能赶上这么好的看戏位置可是不容易,绝对不能早早退场。
常升眼前一黑,脑中的弹幕都要厚的看不到太子的脸了,每一句滚动过去都是“就是来砸场子的就是来砸场子的”。
太子你大爷!
常升心里怒骂着,但脸上还得笑着,虽然是僵笑。人家身上那身明黄色的太子服告诉他,不服?只能憋着。
人家是太子啊,他能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常升恍惚中觉得自己都看到了自己职业生涯以及人生的结束。
他无力反抗,也没办法阻止,今天这事儿一传出去,九王妃的名誉必然蒙尘。别说九王爷饶不了他,就是他自己也饶不了自己。
他当时收的什么花啊!他就应该冒着宁可掉头的生命危险也绝不收花才对!
店小二们也聚集在常升的背后无措的站着,身份大一级就压死人,更何况对面今天还是太子亲自上阵。
这下要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太子把送九王妃花的事情闹到满城皆知吗?
太子稳稳站在灏记饭庄的大门口,一脸真心表谢的诚恳,“动作都麻利点,别挡了人家常掌柜开门迎客。”
你把花堵了一楼,又去堵二楼三楼,怎么还有脸说出别挡人家赚钱的话!
人不能这么无耻知道不?
围观群众在心里忙着刷新太子的新形象,看戏的眼睛一下也舍不得眨,就怕错过了什么大戏。
某些人是有看到萧之夭进店的,他们不说,他们一直在等,九王妃如果出来了,这戏可就上档次了。
赵祈赫也在等。正因为提前收到了萧之夭已到饭庄的消息,他才带着花赶来的。
呵呵,不见他?他有的是办法逼她出来相见。
三楼,严丝丝挥着拳头蹦,“我出去,先找人把花运走再说。不然事情可就越闹越大了。”
阿宁探头瞅了一眼窗外,又很快收回来,“已经闹的很大了。太子这是做什么?存心坏王妃的声誉吗?黄哥,你从后门离开去叫王爷来吧?王妃出去不合适啊。”
话刚落,一支飞镖从窗户射进,钉在了墙上,尾部还绑着一卦书信。
宋阳取下打开一看,脸变了,“王爷被绊在宫中至今还未出宫。”
从太子出现在灏记门口的时候,暗中的墨卫就已经在给萧江灼传递消息了。可是大乔随萧江灼进宫了,其他人根本没资格进皇宫,找了好多暗中的眼线才知道萧江灼是被皇上留在了皇宫。
萧之夭摸摸胸前挂着的白玉扳指,懂了。赵祈赫分明是有备而来啊!
瞅瞅这楼上楼下浓郁散发出的“我想抹黑你给你添堵”的气息。
“走,我们去楼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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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珍珠的花花~满是秋天的芬芳呢,戴头上了~祝我自己越来越如花般娇艳!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