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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记客栈。
位于松安县城的东区,所处地段人员往来稠密,吃喝玩乐,商贾林立,繁华热闹。
客栈上下两层高楼,后有大院,有客房几十来间,雅普共存,里面吃喝住宿,包你满意。
中午时分。
曹小树一干人等站在对面的路边,打量着门面气派,客源充足的蒋记客栈,念头闪烁,思忖对策。
程小玉问道:
“乔先生,是这里吗?”
乔东连的一个兄弟点了点头,笃定地道:
“没错!我一路跟来,蒋和平就住在这里,他就是这家客栈的老板!”
曹小树笑道: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咱们进去去会会姓蒋的吧!”
一行人便走进了蒋记客栈。
曹小树站在客栈的大厅里,眼睛四下一瞥,瞅见那站在柜台前照顾客人,乃是一个细眉大眼,脸型圆润的大胖子,样貌跟乔东连所临摹的画像一般无二:
蒋和平,蒋记客栈的老板!
蒋记客栈的伙计见到曹小树等人,连忙迎了上来,满脸堆笑,问道:
“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宿呀?”
曹小树点点头,道:
“住宿!”
伙计问道:
“几天?”
曹小树回道:
“二天!”
即儿,亲自到柜台交押金,伺机观察蒋和平。
曹小树瞥了瞥和蔼可亲的蒋和平,又扫视着一眼饭菜的价格单,笑着问道:
“老板,你这饭菜有点贵呀?”
蒋和平神色一滞,即儿,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嘿嘿地道:
“客官,一分货一分价,本店的食材都是新鲜的,价格一向也是最公道的!”
曹小树笑道:
“老板,我们赶了很远的路,真的有些饿了,你赶紧给我们整一桌好吃的来,钱不会少你的!”
蒋和平瞥了一眼,见曹小树一行人男男女女有八九个,而且,还要住宿,有些油水可捞,心里欢喜,连忙叫伙计安排座位。
曹小树点了十菜一汤,将菜单递给蒋和平,问道:
“老板,现在年景不好,挣钱很不容易,我的那些伙计又吃的多,你能不能搞一个优惠,送一个菜给我们呀?”
蒋和平一愣,即儿,点了点头,笑咪咪地道:
“可以的,可以的!”
这时,一个五官娟秀,身材窈窕的少女从客栈的内院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个约莫六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眉目如画,白白胖胖,长的甚是俊俏可爱。
小男孩嘴里正在咬着牛皮糖,手里还抓着糖果,一双大眼眸子炯炯有神,四下骨碌着。
当他瞅见了蒋和平,眼眸一亮,在少女的怀里翘着身子,手臂指着蒋和平,鼓着腮帮子,口齿不清地叫道:
“姐姐,爹,爹,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少女眉目含笑,柔声呵斥
“别闹,别闹,爹爹现在很忙的,等他忙过这一阵子,再来抱你,姐姐现在带你出去玩儿,好不好呀?”
小男孩摇摇头,哭闹着要爹。
蒋和平抬眼一瞥,瞅见了少女与男孩,目光瞬间变得温柔,充满了慈爱。
他冲着少女招招手,柔声叫道:
“莲儿,把弟弟抱到这里来!”
少女声音清脆悦耳,应了一声,便穿过大厅,抱着弟弟走进柜台里。
蒋和平放下手中的菜单,伸手抱过小男孩,嘟起嘴巴,叭叭叭地,在小男孩粉嫩的脸蛋上狠狠地啄了几下。
他凝视着儿子,眼中满是宠溺,嘿嘿一笑,声音欢快地叫道:
“儿子,儿子,我的宝贝儿子耶!”
小男孩把嘴里的糖果吐出来,塞向蒋和平的嘴巴,咯咯咯的笑着,嗲着声音叫道:
“爹,爹,吃糖,吃糖!”
蒋和平也不嫌弃,将沾满了儿子口水的糖果一口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笑着夸赞道:
“好甜,好吃,还知道心疼老爹,真是我的好儿子啊!”
曹小树瞅着俊俏可爱的小男孩,粲然一笑,由衷地夸赞:
“老板,小公子长的真是好俊,好可爱啊!”
蒋和平扭头瞅着曹小树,点点头,语气之中,透着一丝得意与炫耀,嘿嘿笑道:
“嗯!我儿子长的还算不丑,就是有些调皮捣蛋,有些烦人!”
曹小树点点头,又打量了一下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笑道:
“老板,你一儿一女,生的匀称,也生的漂亮,真是好福气啊!”
蒋和平虽然有钱,但是,平生最得意的就是一对漂亮聪慧的儿女,他听的曹小树的夸赞,很是开心,哈哈一笑,谦虚地道:
“还行,还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啊!”
曹小树跟蒋和平扯了几句闲话,回到了座位,待得伙计端上了饭菜,便狼吞虎咽,大快朵颐起来。
蒋记客栈的饭菜虽然有些偏贵,但是,味道的确不错,而且,蒋和平的确给他们送了一道菜,也许是曹小树刚才夸赞了他的心肝儿女,让他心情舒畅,赠送的居然是一道硬菜:
一碟酱牛肉!
曹小树等人吃饱喝足,便进了定下的客房休息,他一共开了两间雅间,一间女士专用,一间男人将就。
大家午睡过后,出了客栈,在大街上四处转悠。
路上。
龙玲笑着问道:
“小树,有办法了吗?”
曹小树点点头,笑道:
“有了!”
程小玉强制性地挽着曹小树的手臂,与曹小树并肩而行,看两人这亲昵的样子,在外人看来以为不是夫妻,就是情人。
程小玉笑颜如花,兴趣盎然,娇嗔地问道:
“你又想出什么鬼主意了呀?”
曹小树侧头,微微低头,对程小玉进行了耳语,将对付蒋和平的计划说了。
程小玉一愣,用审视地目光斜睨着曹小树,讶然叫道:
“小树,你的主意是不是太缺德了呀?”
曹小树眉头一挑,眼睛一瞪,瘪瘪嘴巴,轻声呵斥:
“你知道个屁,我这个主意虽然有些不光彩,但是,却是最保险,最和平的,不杀不伤,善莫大焉!”
程小玉娇嗔地哼了一声,即儿,向龙玲与曹小梅耳语几句,把曹小树对付蒋和平的计划说了。
龙玲点头一笑,道:
“我倒是觉得小树的这个主意,甚是绝妙!”
曹小梅也笑着表示赞同。
乔东连等人听了曹小树的计划,也点了点头,没有提出异议。
一行人在松安县城转悠一番,挨到黄昏,返回蒋记客栈,吃了晚饭,早早地睡下了。
蒋记客栈每日进出的客人实在是太多了,加之,曹小树等人又善于伪装,因此,蒋和平就算是搞情报的,这一时半刻的,也不可能发现曹小树的阴谋。
蒋和平就像往常一样,早早地开门做生意,一日忙碌,吃过晚饭,在书房里盘完账,洗了脸脚,上床搂着老婆孩子睡觉。
半夜。
蒋和平睡着睡着就做起了一个怪梦,他梦见自己躺在自家的床上,却有一拇指般大的毛毛虫,不停地在他的脸上爬来爬去。
毛毛虫从他的额头爬到了耳朵,又从脸颊爬脖子,再从下颚爬到嘴巴,然后,居然想要钻入他的嘴巴里。
蒋和平在梦里拼命地抿住嘴巴,想要阻止毛毛虫钻入嘴巴的企图,但是,毛毛虫却是一副不钻入他嘴巴誓不罢休的架势,以至于让蒋和平在梦里都感觉到嘴巴被毛毛虫钻的都有些疼痛了。
稍顿,他的嘴巴被毛毛虫钻咬的越来越疼,终于顶不住,嘴巴不由的微微一张,而毛毛虫在这一瞬间,便伺机钻入了他的嘴巴里,直接钻到他的嗓子眼上。
蒋和平在梦里感觉毛毛虫钻入了喉咙,让喉咙里一阵的发痒发痛,又像被堵住了似的,有些难以呼吸,登时被这个恐惧的怪梦给吓醒了。
但是,当他睁开了眼睛,突然察觉自己的嘴巴里,居然塞入了一个东西,东西直抵在嗓子眼上,让他的喉咙非常地不舒服。
蒋和平眨巴着干涩的眼睛,凝了凝神,惺忪的眼神顺着鼻子往着嘴巴一瞥,方才发现插进他嘴巴,直抵他喉管的,居然是一根冷冰冰的枪管。
他遭此变故,心头一颤,吓得身子哆嗦了一下,瞬间清醒过来,脑袋条件反射地往后一仰,同时,手掌乱抓,想要把枪管自嘴巴里拔出来。
“别动!”
“再动就打穿你的脑袋!”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面前骤然响起,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
蒋和平遭到警告,心头一凛,身子一僵,立即停止了挣扎,缓缓地抬起眼皮,方才发现在他的对面,居然侧身躺着一个人。
此人一身黑衣,头上戴着黑色头罩,只露出一双明深邃明亮的眼眸,看不清样貌。
他面对着蒋和平,双手握着手枪,而枪管则死死地插入蒋和平的嘴巴里,直抵喉管。
这个戴着面罩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来打探黑云寨秘密的曹小树。
几息时间。
曹小树动作迅速地将枪管自蒋和平的嘴巴扒出来,将枪口转移目标,抵在蒋和平的胸口上,桀桀一笑,冷冷地问道:
“蒋和平,知道我手里握着的是什么东西吗?”
蒋和平眼神发直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蒙面人,脸色苍白,汗流浃背,神色呆滞地点了点头,声音颤抖着,轻声回答:
“知道,知道,手枪,手枪!”
曹小树问道:
“我要是扣动手枪的扳机,你知道会给你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吗?”
蒋和平哭丧着脸,哀哀地道:
“知道,知道,别开枪,别开枪,千万别开枪啊!”
曹小树道:
“既然你知道手枪的威力,你要是不想死的话,你就得给老子乖乖地听话,不许乱喊乱叫,不许挣扎逃命!”
蒋和平点头不迭,颤声答应:
“我听你的,我听你的,有话好说,有话好好说啊!”
曹小树问道:
“蒋和平,你现在是不是很好奇,刚才睡在你身边的,明明是你的女人与儿子,为什么突然却变成我了?”
蒋和平当然很好奇对方是用了什么厉害的手段把他的女人与儿子,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身边弄走的,但是,现在女人与儿子既然已经落入对方的手里,再问这些毫无意义。
他眼中泛起了泪花,声音带着哭腔,进行哀求:
“大侠,大侠,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妻儿老小,不要伤害我的妻儿老小啊?”
曹小树冷哼一声,阴恻恻地道:
“蒋和平,实不相瞒,我们绑架你的妻儿,那是有目的的,只要你满足我们的条件,我们是不会伤害无辜的,所以,你的女人与儿子是否安全,取决于你,而不是我们!”
蒋和平点头不迭,连忙叫道:
“大侠,大侠,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但凡蒋某人拿的出手,我都愿意满足你们,只要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妻儿,尤其是我的儿子啊!”
说罢,忧急如焚,惊惧害怕,眼泪都出来了。
曹小树道:
“蒋和平,我们不要钱财,我只想知道你的一个秘密!”
蒋和平一愣,念头一闪,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犹豫一下,压低了声音,嗫嚅着问道:
“什、什么秘密?”
曹小树道:
“黑云寨的秘密!”
蒋和平心头一颤,脸色微变,愣了一下,强装镇定,声音尽量保持着平和,讶然问道:
“什、什么黑云寨,我压根就没有听过,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曹小树嘿嘿冷笑,淡淡地道:
“蒋和平,古时候有一种死刑叫烹,就是在空地上架起一口大鼎,往大鼎里倒入井水,再在鼎底燃起了柴火,慢慢地烧着。
待得大鼎里的井水沸腾了,便将犯人剥去衣服,扔进了鼎里,再在大鼎上盖上鼎盖,接着又在鼎盖上面压上石头。
比不得被人砍头,犯人被投入沸水里,却一时不能死去,而是会在沸腾的热水里,好一阵的翻滚挣扎,嘶叫哀嚎,那样子真是好生的残忍,好生的恐怖。
犯人被投入了大鼎里,被死死地盖住,无法脱身,只能徒劳地在沸水地翻滚着,哀嚎着,这般的,直到不在挣扎,不再哀嚎了,方才翻着雪白的肚皮,悲惨地死去!”
蒋和平听了曹小树对烹刑的极其详细的描述,想起烹刑的残忍与恐怖,吓得身子哆嗦,背脊发麻,顿生不详之感。
他心头一紧,脸色大变,声音颤抖着问道:
“你、你要干什么,你究竟想干什么呀?”
曹小树嘻嘻一笑,怪腔怪调地道:
“蒋和平,大康大旱,粮食欠收,家家都缺粮食,很多人都饿死了,为了活下来,我听说有些地方甚至都出现了易子而食,你的女人与儿子长的细皮嫩肉,白白胖胖的,我要是把她们给烹了,你猜会不会有人也会把她们给吃掉啊?”
蒋和平被曹小树这丧心病狂,毫无人性的主意,直接给吓尿了,心理崩溃,瞬间泪水直流,哭了起来,且哭且求:
“大侠,不,大爷,大爷,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儿子,不要伤害我的儿子啊!”
“大爷、大爷,求求你,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儿子,老蒋家现在就剩他一根独苗了,你可千万不能绝了我老蒋家的后啊?”
“大爷,大爷,求求你,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宝贝儿子,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儿子,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们的,无论你们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们啊!”
“大爷,大爷,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儿子,你们千万不能伤害我的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