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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要孩子们在客栈等着,又叮嘱那个年龄最大的叫周大壮的孩子看着他们,我便出门去采购物资,还得雇几辆马车,不然这些孩子们是没办法走到长安的。
乌湖城一片破败的模样,也许是因为刚经历过动乱,所以显得萧条,街上几乎没什么来往的行人,街道两边也是只有零散几家店铺是开业的,看得我心里也非常压抑。
先决定到车行买马车,顺便看能不能雇佣到车夫和一些劳动力,这么多小孩我一个人是照顾不到的。
一路走一路问,总算是在街角找到了一家车马行。
走进店内,敲了敲柜台:“伙计,我需要买几辆马车,你这里有卖的么?”
正在擦拭柜台的伙计连连点头招呼:“有的有的,公子,里面请。”
说完把我迎到会客室,斟了一杯茶,弯着腰说道:“公子请在此稍等,我马上去喊我家的掌柜的来和您详谈。”
我点了点头:“嗯,去吧。”然后就坐在椅子上端着茶喝了起来。
很快,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就过来了,人未进门声先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招待不周,让公子久等了。”
生意人的客套总是让人心生亲近热络之意。
“不知公子需要些什么?鄙人定尽力满足公子的需求。”掌柜的客套的说道。
“嗯,我想要购买三辆马车,或者租赁也行,还需要几名车夫,不知道掌柜的这里能不能安排的过来?”
“这个没问题的,不知公子要去往何处?”
“呵呵,怎么的?和掌柜的你购买几辆马车,还得需要知道目的地?”我有点奇怪。
“哈哈,公子误会在下了,在下的意思是如果路程较近,那么租赁肯定是合算的,如果路途比较远的话,那就购买要更好一点,毕竟出门在外,银钱方面得合理使用嘛。”
我一听完,顿时对这个掌柜心生好感,如此为客人着想的生意人可是不多了。
“是我误会掌柜的了,多谢掌柜的提醒,我是回长安,路途较远,所以只能购买了。”
掌柜的一听,客套的说道:“长安?公子是长安人士?怪不得一看就气度不凡啊。”
我知他是刻意逢迎,所以也只笑了笑,并没说话。
和掌柜的讨论了一些价格上面的差别,最后定了下来购买三辆马车和雇佣三个车夫。
“这位公子,我这就帮你去安排车辆和车夫,请公子明天上午过来提货。”
“好的。”我起身拿出一百两银银票放桌子上做为定金,转身就准备离开。突然想起来,还要雇佣一些人照顾这一路的生活,便又转头问掌柜的:“请问掌柜的,在哪里可以雇佣到一些劳力?”
“哦?公子还需要一些劳力?这个我就可以帮公子去安排,不知公子有什么要求?”掌柜殷勤道。
我想了想,说道:“那就谢谢老板了,我想要找几个会生火做饭会照顾小孩子的,当然,如果对方愿意,我可以长期雇佣,价钱好说。”
“就这个要求?这么简单?没别的要求了?”
我想了想:“嗯,没有了,主要的要求就是会照顾小孩子的衣食住行,其它都没要求。”
掌柜叹了口气说道:“唉,公子,这样的劳力现在一抓一大把,随便给点吃的就能找到一群,哪还能要银钱?”
我不禁疑惑:“哪能雇人不用钱的?”
“还不是上个月之前的那场动乱,现在到处都是无家可归,食不果腹的百姓啊。”
我瞬间明白了,心里堵的慌。
掌柜的见我沉默不语,便又问道:“公子,大概需要几个人?我好去帮您安排。”
“我也不知道,你觉得十五六个孩子大概雇多少人合适呢?”我反问道。
掌柜的疑惑的看着我:“十五六个孩子?公子你……”
我反应过来,这掌柜的不会认为我是人贩子吧?毕竟按照乌湖现在这局面,还真有可能的。
犹豫了片刻,便把周家村的事和掌柜的说了一下。
“整个事情就是这样的,所以我得把他们送到长安去,在长安我至少能保障他们的生活。”我舒了一口气。
掌柜听完后,半天没做声,突然朝我抱拳,说道:“公子大义,在下深感钦佩。”
我摆了摆手:“大义谈不上,我只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任谁遇见这样的事都不会放手不管的。”
“公子,请稍等我片刻。”掌柜的说完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突然的这一下,把我整得一脸懵,无奈,只有继续坐着等了。
不一会,掌柜回来了,手上拿了几张银票。我一愣,说道“掌柜的,你这是?”
掌柜的苦笑道:“实不相瞒,鄙人姓周,祖上也是周家村人,只是自父辈搬到县城经营这家车马行之后便很少回去了。周家村的事我也听说了,心里也是悲愤不已,本想过去帮衬一下乡亲们,但顾念着怕波及自己的家人,所以一直没有成行,心中每每想起,总是愧疚不已,今日幸运,遇见公子,得知公子大义,心中再无顾忌,周某愿为这些孩子们尽些许微薄之力,望公子成全。”说完深鞠一躬。
我并没有去接周掌柜递过来的银票,这件事本与他没多大关系。
我在店面这么久,只有我一个顾客,可见生意可能也只能维持生计。突然间拿出这么些钱估计也是家里为数不多的存款了,与人为善自是值得称道,助人为乐更是值得尊敬,但也是需要量力而行,如果因为帮助这些小孩们,让周掌柜一家陷入困苦的生活,那也是得不偿失。
我认真的说道:“周掌柜,你的好意心领了,目前我还是有能力照顾这些小孩,我替他们谢谢你,如果你真想尽些力量,那就帮我把这些要办的事都安排好就好了。”
“公子,你可是瞧不起我周某?”
“周掌柜言重了,恰恰相反,我很尊敬你,心有善念的人,总是让人尊敬的。只是因为现在这件事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所以,心意,我领了,钱,就算了。”
“公子,你……”
“行了,不用再说了,周掌柜,接下来这些琐碎的事麻烦你多费点心帮我安排好。”
周掌柜沉默半晌,说道:“行,都交给我,我一定办的妥妥当当了,明天上午就可以办好。”
“那行,我明天上午再过来,周掌柜,明天见。”
“明天见。”
我转身离开车马行,回到街上,心里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压抑了。
这个世界上,虽然有黑暗,但依然不缺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