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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这三个字,轻水说的咬牙切齿,恨意十足。
女人时常会把清白看得极重,尤其是封建社会下的女人更是如此。刘冲对她所做的事情,她不会忘记,也难以忘记。轻水眼中泛着委屈的泪花,说道:“我有这种想法,但并不代表我会那么做,我与刘冲身份悬殊,我想杀她谈何容易,再者说,我一个弱女子,即便是有心也是无力。”
面色看似并不关心的苏凌夷轻轻点头,似乎觉得轻水所言并不无道理。
白晓池自认为看人极准,也并未察觉到轻水有说谎的迹象,所以也就暂且相信了她的话。紧接着,沉默了片刻,问道:“既然如此,那我想问问刘冲在这洛河城的名声如何,有无仇家?”
其实不问,白晓池也想得到刘冲的名声不会好,但这毕竟是他的猜测,而轻水身为洛河城的人,想来是有更为清楚的了解。
轻水收起了委屈伤心的情绪,说道:“刘冲在洛河城的众百姓眼中就是一个欺男霸女之徒,有多少良家女子遭到了他的毒手,要说仇家,恐怕他的仇家要遍布整个洛河城。”
白晓池微微一笑,想想也是。
不过轻水这话倒是让他想起一个细节来,他在翻看刘冲的尸检记录的时候,发现刘冲下体的伤口有些奇怪。伤口并不齐整,而是有些弯曲,呈波浪状,看样子凶器并不像是那种寻常平滑的匕首或短刀。如果是短刀短剑,那一定是那种刀身或剑身为波纹状的,这种短刀短剑并不常见,如果有,那一定出自江湖。
难道刘冲的死是江湖中人寻仇所为?
白晓池收起这些思绪,淡淡说道:“如今看来,刘冲的死并不简单,想要在这两日内查出凶手,恐怕是不容易呀。”
轻水一听,想到可能是廖文轩被证明清白不容易,当即脸色顿变,急切乞求道:“大人,还请大人一定要还文轩一个清白。”
白晓池有些无奈,抬手道:“轻水姑娘请放心,只要不是廖文轩所为,即便最后不能查出真凶,我也会证明廖文轩清白,还他无罪的。”
听到白晓池此承诺,轻水松了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没有再说话。
这时候,房间外突然想起来的吵闹声惊扰了白晓池的问话。白晓池很不喜欢这种杂音,当即皱了皱眉,看向房门,问道:“外面何事?”
房间外传来小武的声音,“公子,好像是有人在闹事,听着似乎是冲着轻水姑娘来的。”
轻水姑娘?白晓池脸色微沉,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轻水。轻水的脸上写满了茫然,显然也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苏凌夷沉吟了片刻,有些好奇道:“白兄,要不要出去瞧一瞧?”
白晓池也心生好奇,点了点头。
……
……
坊中一处舞女跳舞的舞台被一纵杂役大变的人团团围住,为首的人是一清瘦奸邪的中年男子,小微正在与他们对峙,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得出来,对方好像是要带走轻水姑娘,不论是花钱,还是怎样,似乎是如论如何都要带走轻水姑娘。
他们出的价钱还不低,但小微一脸冷色丝毫没有退让和松口。小微虽是这红袖坊的老板,是一个生意人,但是她拿坊中的姑娘当自己的亲姐妹看待,对轻水更是如此,自然不会因为钱财而出卖掉自己的姐妹。
“刘管家,不论你出多少钱,我都是不可能答应的。”小微看着为首的清瘦中年男子语气冷然且坚决。
清瘦中年男子一脸的傲慢无礼,一脸冷色地看着小微说道:“小微姑娘,价钱好谈,但是人今日我一定要带走。我要见轻水姑娘,我要与她当面谈,如果她想让廖文轩活着从牢里出来,便应该答应我们这幢买卖。小微姑娘,这桩买卖不论是对你还是对她都是稳赚不赔的,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得罪刘家,你们应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小微忽然心生出了几分奇怪,冷眉相对道:“你们为何要执意带走轻水,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刘员外想要对轻水做什么?”
清瘦中年男子乃是刘府的管家,名叫刘福,对刘员外极为忠诚,此次前来红袖坊要轻水姑娘,自然也是刘员外的意思。
“我家老爷有什么目的不是你该问的,该说的也都说了,小微姑娘你可要想清楚了。”刘福环视着着红袖坊,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冷声说道:“千万不要因为自己愚蠢的决定而让整个红袖坊从洛河城里消失。”
“你在威胁我?”小微寒眉冷颤。
刘福冷哼了一声,不想理会。
“是谁想要带走轻水姑娘?”
这时,一道平静且淡定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白晓池慢悠悠地从轻水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缓缓走向清瘦中年男子。身边的苏凌夷仍旧是一副平淡看戏的模样,这一路,他似乎都是在看戏,而白晓池则是那个表演的人。轻水也跟着出来了,脸上的表情一改在房间里时的委屈和伤心,变得十分的平静,平静中夹杂着几分不畏惧和冷沉。
小微看到白晓池等人,嘴角微微勾勒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刘福挑着眉,看向走近的白晓池等人,从白晓池和苏凌夷身上仅仅扫了一眼,他并不认识白晓池和苏凌夷,最终目光落在了一旁跟随的轻水身上,神色顿时变得冷厉道:“轻水姑娘,我是替我家老爷来找你的,如果你不想让廖文轩死在牢里,最好跟我去刘府。”
没等轻水开口,白晓池率先开口道:“不知道刘员外找轻水姑娘何事?”
刘福讥屑地看了一眼坐着轮椅的白晓池,然后撇头看向一边,完全没有把下肢残疾的白晓池放在眼里。在他看来,他完全没有必要将白晓池几人放在眼里,因为这里是洛河城,因为他是刘府的管家。
见到刘福没有理会白晓池,苏凌夷看了一眼白晓池,想瞧一瞧后者是什么表情。白晓池并没有什么表情,或者说脸上的情绪没有什么波动,望着将自己没有放在眼里的刘福平静说道:“你最好告诉我刘员外找轻水姑娘有什么目的,否则今日你走不住这红袖坊?”
白晓池心里清楚一点,刘冲的死严格地来说与轻水姑娘多多少少脱不了关系,这一点刘员外不会不清楚,所以,此次前来带走轻水的目的也定然不简单,恐怕是对轻水不善。
刘福嘴角翘起,嘲弄和蔑视道:“你是何人?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白晓池并不想浪费口舌,语气多了几分寒意,说道:“你说还是不说?”
“凭什么你问我,我就要说?”刘福脸上多了几分愤怒。
白晓池很不喜欢刘福的这副嘴脸,也不想再多说废话,他只是想知道一个结果而已。只见他轻轻抬了抬手,这个动作很自然,身后的小武很熟悉,当即领会其中意思,轻点了点头,缓缓走向刘福等人。
说是走并不准确,应该说是瞬间移动,小武的速度很快,快到眨眼间便来到了刘福的面前,周围的不管是观客,还是刘福带的一纵府卫皆是没有反应过来,当这些府卫反应过来,刷刷拿出长刀的时候,一把剑便已架在了刘福的脖子上。
刘福这时才反应过来,尽可能地用着余光瞥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虽时会在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线的剑刃上,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割喉,性命不保,眼中满是惊恐,当即说话的语气便弱了下来,甚至是带着几分求饶的意味,颤巍巍地说道:“刀剑不长眼,少侠有话好好说。”
见此一幕,苏凌夷心头微微一惊,小武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他这是第一次见小武出手,同时也下意识地偷瞥了一眼白晓池,微微紧眉,内心深处对这对主仆无形间多了几分畏惧。紧接着,他的目光瞥向一旁的萧风,萧风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脸色虽是平静,却是难掩震惊。此刻,萧风在心里确定了一个事实,小武的实力在他之上,然后他看着苏凌夷轻点了点头,苏凌夷神色平静,心领神会。
较他二人,蓝羽的神色却是依旧平静,对于小武展现出来的“震惊”并不惊讶,因为小武的实力,自那晚起,他便已做到心中有数。
白晓池手推着轮椅,缓缓走近刘福等人,淡淡说道:“我早就让你说,你却没有把我放在眼里,那现在可以说了吗?”
刘福脸色难看,同时更多的是犹豫,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武动了动架在他脖子上的剑刃,向其脖子靠近了一寸,一条极细地血线微微显现了出来,刘福似乎察觉到了脖子上的微微疼痛,害怕不已,一咬牙说道:“我说我说。”
“我家老爷让我将轻水姑娘带回刘府,是想让轻水姑娘为少爷……陪葬。少爷是老爷的独子,老爷自小对少爷极为宠爱,他知道少爷对轻水姑娘的心思,如今少爷不在了,便想着让轻水姑娘……陪着少爷下黄泉。”
听完,白晓池心中气愤不打一处来,讽刺道:“刘员外还真是疼儿子呀!这种恶毒无人性的想法都想得出来,他当自己的儿子是秦始皇呀?”
苏凌夷走上前,怒声道:“活人陪葬,当真是无法无天。”
轻水被刘福的话吓得不轻,面色十分难看。小微早就站在了轻水的身边,见到轻水脸色难看,一旁轻声轻语地安慰着。
听到刘福的一番话,周围来红袖坊享乐的客人都看不下去了,愤怒至极,嘴里连连都是在骂刘员外毫无人性,惨无人道,当然更多的是为轻水姑娘鸣不平。
刘福非常害怕,哭着脸,甩锅道:“这是我家老爷的意思,与我无关呀,我就……只是一个跑腿的,这刀可以拿下来了吧,怪吓人的。”
白晓池沉思了片刻,然后轻轻挥了挥手。小武收回剑刃入鞘,刘福趁此机会带着一纵府卫撒腿就跑了,白晓池望着刘福等人奔逃的背影,带着淡淡笑意,喊道:“回去告诉你家老爷,我会亲自上门拜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