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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昱辰说完“试试白晓的生辰八字”,他心中一阵别扭。
周凌风没出现,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现在并非“萧昱辰”,虽然他占据了身体的主动权,但他不伦不类,不是自己。
想他堂堂大梁明君,萧昱辰!竟然有一天,做不了自己!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萧昱辰长叹一声……算了,人要往好处想。好处就是,他至少能陪伴妻儿,他能再见到锦儿,能将她拥入怀中,能细腻温柔地亲吻她……
“禀太上皇,还是不行啊?”周凌风焦躁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白晓的生辰八字和名字,也不行。”
萧昱辰:“……”
“颛顼,报上你的生辰八字?”
颛顼一言不发。
“莫装死!现在不说话,你以后就永远别说话了!”萧昱辰捏着拳头,焦急又恼火道。
颛顼清了清嗓子,“不是不说,西维的时间和三维的时间不同,我哪有生辰八字?我又怎么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萧昱辰:“……算了,朕还是找韩献吧!”
“别啊!太上皇!”周凌风急了,“臣想到办法了!您叫臣再试一次!最后一次!若是还不行,您再召韩太傅!”
周凌风说完,立时重新画符念咒。
“您不是太上皇,不是白晓,也不能算是颛顼上神……那您现在,算是谁呢?”
萧昱辰:“……”
朕听着你像在骂人!
“啰嗦!”自觉被骂了的萧昱辰,尤为恼火,“朕不用你们!不就是耗费能量吗?朕自己回去!”
“您别急!”周凌风急忙道,“请问太上皇,您夺舍成功,大概有多久了?有一个时辰吗?”
萧昱辰叹了口气,“最后一次啊!你若不行,朕就自己回了!”
“嗯……差不多一个时辰吧。”
他话音刚落,不过一息之间。
只听风吹树叶,哗哗作响。
狂风大作,尘沙迷眼,天空猛然一暗。
一道电光,突然划过。
季风和郭劲也被迷了眼睛。
两人揉眼之际,萧昱辰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人。
“周……”
萧昱辰微微一愣,来人却不是周凌风。
“少昊?”
少昊瞪大眼睛看着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好几遍。
“比萧昱辰年轻!比白晓有气势!比颛顼有魅力!”
少昊摸着下巴道,“啧啧,天道不公平啊!本尊怎么没有这样的际遇?这样的身体,本尊也想要!”
萧昱辰:“……给你!都给你!你要不要?”
三个大男人,挤在一个“小单间”里!就这还羡慕?
“要啊要啊!”少昊两眼放光,连连点头,“本尊要啊,可以给本尊吗?”
萧昱辰:“滚!不可以!”
少昊轻嗤一声,“走吧,钰儿叫本尊来接你回去!”
萧昱辰略有些意外,同时,也十分感动。
“早知钰儿有安排……朕就不必同周凌风啰嗦那么多了!”
原来儿子还是听话的,还是体谅他这老父亲那急切之心的!
萧昱辰被扎得千疮百孔的心,不由深感安慰。
哪知周凌风不经念叨。
念头刚过,周凌风便从一旁角落里,快步上前。
“成了成了!”周凌风眉须银白,仙风道骨。
唯独他脸上兴奋的表情显得不那么“仙气儿”。
“什么成了?”少昊狐疑问道。
周凌风朝萧昱辰躬身拱手,“您的生辰——是今天!”
萧昱辰表情一滞,“……什么?!”
“等会儿……本尊没听懂?”少昊一脸狐疑。
他不懂,萧昱辰却很懂。
这话的意思是……他打从今日起,是一个全新的人了!
他不是萧昱辰,不是白晓,甚至也不是颛顼……是“三个男人一个单间”的新人!
萧昱辰咬紧后牙槽,捏紧了拳头,额上的青筋首蹦……
“不,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萧昱辰重重地哼了一声,“走,先回去见锦儿。”
“等等!”郭劲大喝一声。
季风想拉他,没拉住,只好跟着他跑上前来。
郭劲看看少昊,看看周凌风,最后看着“白晓”。
“你们刚才说的话……”郭劲咕咚咽了口唾沫。
他虽然没听懂……但听得头皮发麻。
他有点怕……说实话,人生在世几十年,他还从来没怕过什么!
身经百战,出生入死,他郭劲从来没怂过!
但刚刚,听他们在这儿说话,他听得害怕……
萧昱辰扯了扯嘴角,无奈轻笑。
他抬手拍了拍郭劲的肩,“刚才,你几次对朕不敬……罢了,不知者无罪,朕都赦免了!”
郭劲:“!!!”
更害怕了有木有?!
白晓在说什么胡话?
“起驾。”萧昱辰道。
少昊颔首,周凌风躬身。
郭劲看得风中凌乱……喂!你们一个是仙尊,一个是国师,对一个小小都尉如此恭敬?你们都疯了吗?
郭劲还在发愣的空档,季风摁着他的脖子,让他也躬下身来。
郭劲再抬头之际,眼前那三位,己经不知去向。
“老季,你打我一拳!”郭劲呆呆看着季风。
季风轻轻皱眉,“虽然难以置信,但恐怕……是真的!”
“不不,你打我一拳!”郭劲再次请求。
季风叹了口气,无奈摇摇头。
他攥起拳头……他正有一腔郁闷,无处发泄呢。
“砰——”
“嗷,咳咳咳……”
郭劲被他打的连退数十步。
郭劲捂着肚子,“我跟你有仇啊?你打这么狠?”
“醒了吗?”季风问道,“太上皇这是真把咱俩当心腹啊,否则,这种事儿,能让咱俩在一旁听着?”
郭劲怔了怔……虽不愿相信,却也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白晓……被太上皇,鬼上身了!”
“呸呸呸……”郭劲赶紧改口,“是仙人附体,仙人!”
说自己的君上是鬼,他也是活够了。
“走,整军!赶紧回京!”季风严肃脸道。
黑水河一带,不甚平静。
皇宫里也暗潮涌动。
钰儿得知“夺舍”大功告成,立刻去寻温锦。
虽然父皇说,他要回来自己把这事儿告诉母后……
但钰儿觉得,作为儿子,他还是赶紧去认错道歉比较好。
他可不想真的惹怒母后。
“母后!母后!”
钰儿来到仁和宫,却发现温锦在仁和宫里头也设下结界。
他竟然无法进入。
他用力推门,沉重的门如城墙一般,纹丝不动。
“母后,儿想见您!求您开门,叫儿当面跟您解释!”钰儿对着门缝,可怜巴巴地哀求。
自打当年做了太子,他就再没用这种语气说过话了。
但钰儿明白,母亲吃软不吃硬。特别是对待至亲的家人。
“母后,儿真的知错了,儿不该关着您,求求您了,叫儿进去说话吧!”
钰儿声音愈发可怜,带着哽咽轻颤。
“您要是不开门,儿就在门前,长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