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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卷轴内喷出来的黑雾不仅遮挡了视野,还带有令人窒息的腐臭味,见多识广的卢恩斯反应极快,他第一时间释放出斗气战环逼退雾气,大吼,“大家小心,雾有毒”
“噔噔噔……”
随着他的警告,一连串战环释放的声音不绝于耳。尽管如此,透过自己的战环,其他人虽然近在咫尺,也只能透过浓雾勉强看到淡淡的身影。
“快把卷轴给我!”卢恩斯向着拆卷轴守卫方向伸出了手。
可是没有人应他。
卢恩斯觉得不对劲,一个箭步跨了过去,前脚刚落地,黑暗中便有一道身影向自己凌空扑来,卢恩斯瞳孔急遽放大,挥剑欲砍,却在最后时刻换成单手去接,果然这个黑影原来只是一位城门守卫,凑近了却能看到他的脸已经发绿,眼睛瞪得滚圆,已经死透了。
卢恩斯忽然听见艾米的声音,艾米在雾气中大呼小叫,“鬼东西,你敢进攻我!”
卢恩斯刚要问怎么回事,雾气中又是一道身影向自己扑来,这次来得更快,卢恩斯还没反应过来,黑影已经欺到近前,卢恩斯看到空中飞翔的身影除了像蝙蝠一样的身形外,脑袋尖瘦、目带红光,露出白森森的獠牙,指尖尖锐如钩,面对卢恩斯剑光袭来,将身子灵巧的一避,躲过了骑士的进攻,却顺势用尖爪在骑士的肩头划过,“呲喇”,一串火花闪过。隔着铠甲,骑士都能感受到这一爪下来的力道,要是没有柯里斯战甲在身,卢恩斯不敢想象。
他急忙再次呼喊,“大家都要小心,这里有亡灵……吸血鬼!”
卢恩斯的呼叫引起了更加剧烈的骚乱,每个人都在黑雾中将手中武器拼命乱挥。吸血鬼作为高等级亡灵,非但行动快速、牙尖爪利,而且带有剧毒,据说人一旦被它吸过血,也将转变成亡灵。
城门口一阵混乱过后,随着黑雾渐渐消散,众人这才发现夜幕已经悄然降临,除了地上倒着两位城防军的尸体,吸血鬼早已不知去向。
“嗨……”艾米手握着冰无垢转来转去,忽然发现尼禄卜斯已不知去向,只有青雅在拱门外低头看着自己。
“死掉的正是刚刚搜查你同伙的二人,他们的脖子上都留下了黑色牙印,我看这些,都和他逃脱不了干系,艾米,你对他到底了解有多少?”
卢恩斯对艾米说了这些话后又在拱门内外四下搜索询问了一番,隔一会儿回过来又对艾米说,“他们既然没有出去,那么就是还藏在要塞内,我已安排人去搜查,你的马留在这里,人跟我来!”
“去哪?”艾米还在思索,这个尼禄卜斯到底是什么身份。
“跟我去见莱斯利大人,他是骑士团的副团长,也是利奥夫堡的首领。”说着,便带领艾米穿越一个小型广场,然后是驱逐盘旋向上的阶梯道。道路两旁的守卫见到卢恩斯纷纷致敬,骑士也不时地向他们回礼。
随着脚下逐渐升高,艾米能够俯瞰整座城堡,城堡并不大,沿着广场有几条放射性的道路,下方的建筑都好像是在一块黑色巨石内雕琢镂空般,恰似蜂巢蚁穴看上去密密麻麻,通过或明或暗的灯光判断,这个城堡内约莫有两三千居民。
终于到了一座圆形大殿的入口,在这里艾米又看到数位全副武装的柯里斯骑士在廊柱旁来回走动,“卢恩斯大人,副团长在大殿等您!”一位黑甲骑士说完在门口让出一条道。
卢恩斯停下脚步,回看了一下艾米,用极低的声音道,“莱斯利大人在骑士团内威望很高,又年长,接下来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艾米还没反应过来,便跟着卢恩斯走进了灯光暗淡的大殿内。和绿山城矮人金碧辉煌的大殿恰恰相反,这种同样位于喀曼山北麓的城堡大殿,其内部充满了压抑和禁锢的气氛,艾米刚踏入其内,就因为一阵深入灵魂的刺冷而打了个激灵,他瞄了眼身旁的卢恩斯,发现他和没事人一般若无其事。
大殿内部的空间比外面看上去还要雄伟宏大,数排高大的黑色石柱延续了很远,柱子上雕刻着的人像因为光线的原因看不清面目,令艾米意外的是,这么一座大殿,里面居然是空荡荡的,直到走到尽头,才看到一座狭小的石椅上,端坐着一位年迈的老骑士。老骑士身高和艾米相仿佛,头发已全数花白,看卢恩斯对他恭敬行礼,想必他就是骑士团的副团长,斗气十二阶的莱斯利,只是他并没有穿戴黑色铠甲,而是一身宽松的黑袍,当他站立起来时,艾米还发现他身上没有武器,至少没有携带招牌性的黑十字长剑。
“卢恩斯,你去而复回,还有刚才城堡入口处的喧闹,到底是怎么回事?”骑士一开口,更显出其声音的苍老。
艾米暗地里揣测,这老态龙钟的样子,到底有没有八十岁。人类斗气者平均寿命八十岁,圣级延长到百岁,神圣级更是达到一百二十岁,这些都是斗气对身体带来的有益改造。但只要是人,就脱离不了生老病死的规律,普通斗气者四十岁以后斗气便开始逐步走下坡路,六十岁后严重衰退,圣级则将这个年龄推后二十年。
卢恩斯知道自己来得很快,抢在他人汇报之前,便坦率回答,“莱斯利大人,我身边这位年轻人,来自雷神学院,曾经和少主克利弗兰有过交手,大团长对他很感兴趣,因此我在将他带了回来,和他同行的还有一位年轻人,叫做尼禄卜斯,是艾米从亡灵手中救出,可是他身上携带的卷轴,在城堡入口处被守卫拆开检查,结果却释放出了一头吸血鬼,趁乱咬死了两个守卫。”
“嗯!”莱斯利缓缓沉吟,艾米看到他混浊的眼里精光一点一点凌厉起来,“吸血鬼?”
“没错,是吸血鬼!”艾米也补充道,“它还试图向我攻击,被我挥剑驱走了!”
“就是你叫艾米?”莱斯利终于将注意力集中到艾米身上,“你多大年纪了?”
“十四!”
“克利弗兰十六了吧?”
“是的,莱斯利大人!”卢恩斯在一旁回答。
“那么他和克莉丝同龄?”
没等卢恩斯回答,花白头发的老骑士继续道,“当年克伦伯格是我看着长大,后来他嫌我老了,他的儿子要亲自培养,结果呢,现在又要将女儿送过来……好吧,好吧……”莱斯利颤巍巍地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自言自语道,“我不离开这里,我永远不离开这里!”说完,眯起眼睛再也不理卢恩斯和艾米。
“莱斯利大人,吸血鬼还有那位值得怀疑的少年,应该还在城堡内,我已经让人去搜查了。”卢恩斯躬身在老人身前低语。
“很好,就这么办,如果找不到,明天让克伦伯格亲自来找!”
“大团长明天就到?”
莱斯利没有回答卢恩斯,而是忽然目中闪光盯着艾米,“这孩子看上去累了,你还是带着他去休息吧,明天……这儿将会很热闹!”说完这话,老骑士再度进入静默状态。
出了大殿,站在廊道上俯瞰整座利奥夫,闪亮的灯火一扫大殿内的阴郁,艾米深吸着新鲜的空气,不自觉地问道,“他的年纪,应该很大了吧?”
“几乎没人能够说清楚莱斯利大人的具体年龄,只是知道,这座属于菲勒斯教派的堡垒被攻下来时,他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那是什么时候?”
“两百多年前吧,应该还是柯里斯十三世做大团长的时候,现在的大团长克伦伯格已经是柯里斯十七世了。”
“什么?哪里有人类能够活这么长的时间?”艾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过头来看向黑洞的大殿内,忽然觉得后背有些瘆人。
卢恩斯呵呵笑着,拍了拍艾米的背,“你知道吗?那天你在斯特金学院的表现,非常勇敢,具有真正的骑士风度,我想这是我们大团长对你感兴趣的主要原因,就算是我,也为你这小小年纪便有足够的胆量和气魄而折服。”紧接着话锋一转,“我可没说,他一定是人类。”
“不是人类?”
“走吧!”卢恩斯推着艾米前行,走了一会儿才道,“你看他的身高,很可能是拥有矮人血统,当然,以他的辈分,没有人会当面问他这个问题。”
“我还有一个问题,他到底是不是骑士?我看他不像你们,你们都穿着黑甲,但你们又都称呼他为副团长?”
卢恩斯又是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艾米,我本来以为你大大咧咧,没想到观察的还挺仔细,实话告诉你,克伦伯格大团长让我来这里,就是有接替他位置的意图。他是骑士,很早之前便加入了骑士团,但柯里斯骑士团并未强行规定每位骑士都必须穿柯里斯战甲,倒是很多骑士因为被这套战甲吸引才加入骑士团,譬如我,一穿数十年,脱都脱不下来,因为一脱下来,实力就大打折扣,是我所不能接受的。”
这一次,艾米用同情的目光看向卢恩斯。
骑士再次大笑,“傻小子,你别以为穿上它会很沉重很碍事!其实你的行动不仅不受影响,而且还更加灵活。”
艾米的目光中又多出几分不肯相信。
“莱斯利大人即便不穿这套铠甲,已经便很强大,只是克伦伯格大团长还是考虑到他的年纪,想让他前往柯里斯堡指点克莉丝,那是团长的天才女儿,小小年纪便已经七阶斗气……但看目前这架势,莱斯利大人似乎并不想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