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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长谈,当温煦的阳光再次照进这条不知名的溪谷时,两位少年彼此都了解了许多。
有了强力骷髅多罗罗相助,尼禄卜斯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他要找到由自己召唤出来却背弃自己的尸巫,将它彻底送回冥界。
而艾米更是对这头银身尸巫满怀仇恨,叫嚣着一定要亲手将它大卸八块,好为青雅复仇。
说着说着,前一刻还气愤填膺的艾米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令尼禄卜斯好生诧异。
“艾米,你笑什么?”
“我当然要笑……”艾米笑得快抽风,“你可真是一个失败的魔法师,居然被自己召唤出来的尸巫俘虏,实在是太丢人了!”
“我召唤出来的不是尸巫!”尼禄卜斯一脸正色。
“我还只是初级亡灵法师,充其量只能召唤行尸,那头尸巫是自己进化而来的!”
“自己进化?”艾米一脸迷惑不解。
尼禄卜斯只好耐心解答,“是这样的,通常情况下,法师有两种途径将亡灵从冥界召唤到其他位面,一种是灵魂和躯体同时召唤,譬如召唤一个骷髅,或者一具行尸,将它的灵魂和躯体同时召唤过来,当召唤物被摧毁或者法力有效时间到达,它们会自动回归冥界,法师能够召唤的物种等级和数量,取决于法师的等级。另一种则是利用现有躯体只是召唤冥界的游魂,由于在这个位面有了躯体可以依托,那些召唤过来的游魂便有办法让它不回冥界,也就是这么去做,数量上没有限制,日积月累可以组建一支亡灵大军,这种法术是由山德鲁导师所独创,我其实只掌握一些皮毛。”
艾米点点头表示明白,“所以这种召唤术,召唤出来的不是一次性消耗,它们还可以慢慢进化和升级?”
“只是短短时间,便从行尸晋级为银身尸巫,还真是出乎我所料。有这样一具不服从指挥的召唤物,我必须将它除掉。”
“由于被召唤的原因,它可以很轻松地找到我,在一定距离之内,它还可以偷偷利用我的精神力,上次在桥头我晕倒,就是它将我的精神力消耗殆尽。”
“那我们是必须找到它,否则,你岂不是成了它的移动精神药剂瓶,想喝就喝,想扔就扔?”艾米一脸严肃,说出的话,却令尼禄卜斯哭笑不得。
于是,在接下来的数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艾米,尼禄卜斯还有黑骷髅多罗罗在附近的密林里到处搜索,试图找出那头银身尸巫的下落,然而结果却令他们大失所望。
艾米大叫,“这样可不行,既然它能够感受到你所在位置,那就相当于我们在明它在暗,永远也别想抓到它,我们必须分头行动。”
“可是……”尼禄卜斯犹豫道,“除了多罗罗将军,你和我单独都不是它的对手……”
“谁说我不是它的对手?我遇到它一定要它好看!”艾米立即叫唤起来,“不就是一头银身尸巫而已!”
“从理论上讲,银身尸巫可以召唤出暗黑骑士和恐怖战士,如果按照斗气来对照,相当于八到十级斗气,从数量上来说,少则三五个,多则八九个,取决于它的实力和你的运气。”
“那又如何?我照样可以对付!”艾米嘴里这么说,气势上便已经弱下去了。
“这几天,月亮越来越圆,等到月圆之后,雨季便要开始!”尼禄卜斯淡淡道,“蓝鸢花沼泽在雨季的范围要扩大一倍,道路会变得尤其难行,你要回雷神学院,我要到沼泽地深部完成任务,不如我们还趁着天气晴好,结伴东行吧!”
艾米想了想,又看了看被尼禄卜斯骑在身下的亡灵青雅,心里虽有不痛快,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悻悻道,“看来你们都是什么也没有损失,唯一有损失的只是我。”
而已成为亡灵的青雅对艾米的话置若罔闻,和多罗罗一样,昂着头,一双腥红的眼睛始终看向前方。非但如此,这几天它依然碰都不让艾米碰,而尼禄卜斯骑到它的背上,它却丝毫不加反抗。
“那好吧!我的这匹马就送给你了,今后你可要好好对待它!”艾米揉了揉眼睛,做出伤心欲绝的模样。
“这你尽可以信任我!”尼禄卜斯一脸真挚,“我发愿会与它同在!”
“希望你说到做到!”艾米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咱们先别急着前往蓝鸢花沼泽,我可要解决吃饭问题,这几天林间的野果子我已经吃够了,再吃就要吐了。我也不像你的那些亡灵可以不吃不喝,前方不远看上去是处水湾,我们去那儿看看,捕上几条肥鱼,告诉你,尼禄卜斯,我煮得鱼汤可是有一手,哪怕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亡灵巫师,也会心动的。”
“是吗?”尼禄卜斯微笑着用期待的目光看向艾米。自从成为山德鲁的弟子后,的确他渐渐地对既往人世间的饮食失去了兴趣,每天只要喝很少的清水,至于主食,有时候一个月也只吃一两次,量也少得可怜。他明白这就是代价,换取强大力量的代价,他愿意为此付出。
……
陡然间,在两位少年眼前一亮,辽阔的森林终于到了尽头,回看雪山和森林彼此依偎,而前方则是一望无际平坦的泽地,在低矮的灌木之间是随风匍匐的湿地植物,其中尤以一簇簇开放着天蓝色的花朵的蓝鸢花最为引人注目,而在灌木和草丛之间,是一片片或大或小或深或浅的池塘,它们通过蛛网般的水道彼此相连,水面上漂浮着一些水生植物,也开放着星星般的花朵,在阳光下闪亮。
“这就是五千哩蓝鸢花沼泽地?”尼禄卜斯感慨道。说是五千公里,其实是指绕着周围一圈的长度,自西向东大约一千五百公里,科维河在东侧分成许多河道经期间流过,沼泽地大部分位于科维河西侧,名义上属于波加尔王国,但是波加尔人对这块土地避之而不及,小部分位于科维河东侧,是伊尔国安戈洛家族领地的一部分。
在正午的阳光下,艾米踮起脚远眺,隐隐约约看到东南方向沼泽地深处紫蓝色的雾气,像天地之间一朵巨大的蘑菇,摇摇头,对此有几分排斥,因为他在利奥夫堡听说过,这些雾气是斗气者的克星,加快斗气的消耗却阻碍斗气的聚集,却是法师和某些奇怪生物的乐园。
这些生物包括却不限于巨蜴,杀人蚊,奇颈飞龙、美杜莎以及九头蛇,这种看似美丽实则危机四伏之处,大多数物种都带有毒性。
“你要到那里面去?或许我面在这里就要风分道扬镳了!”艾米很难得地对这位少年,还有那匹曾经属于自己的心爱的坐骑产生了依依不舍。
“那好,咱们就在这里分手吧,你向东,我向南。”多年来遭受的诸多经历,让尼禄卜斯养成了始终压抑隐藏自己情绪的习惯,他微微将头扭向一边,压低声音道,“我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走出了森林,艾米,后面一路上小心。”
青雅似乎心有灵犀,不用吩咐就驮着尼禄卜斯准备绕过池塘往泽地内部走去。
“等等,等等!你急什么!”艾米张开双臂忽然间拦在青雅身前,“我刚才说过什么了?我说过我煮鱼汤可是有一手!说什么分手前也要让你尝一尝!”
尼禄卜斯看着艾米笑道,“你什么都没有?如何煮鱼汤?再说,这个水池,看上去挺深,未必有鱼。”
艾米盯着黑乎乎的水面看了一会,笃定道,“通常说深水肥鱼,看来你是没有经验,这水看似冷冰冰的,其实养分丰富,有鱼肯定是十分肥美没有腥味,至于炊具嘛,只要有火有盐,还有我的冰无垢,随便找块石头都能现做出一个石锅来。”说话间,摔下包袱,将冰无垢搁在地上,三下五除二将自己差点脱个光,只剩下短裤衩,露出颇有几分肌肉的胸腹部,对尼禄卜斯道,“法师兄弟,帮我照看着,我下去捞条鱼上来给你看看!”还在尼禄卜斯发愣间,便噗通一声跳进水潭中,冒了几个泡泡,便失去了踪影
多罗罗摇摇晃晃走到池塘边,探出身子盯着漆黑的水潭,水面倒影出它火红的双目,然后缩回身子,双臂交叉,摇了摇脑袋。
“什么意思?”尼禄卜斯皱起眉头,脸上露出焦急神色,“你的意思是说,这水下有危险?那你还等什么?请你快点下去将他救上来!”尼禄卜斯看着平静的水面半天没有动静,不由得接连催促请求。
“什么,你说你怕水?一下水就直接沉下去,会淹死的?”尼禄卜斯瞪大眼睛哭笑不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会被水淹死的骷髅!”
“那是我前世的记忆,只是我现在依然无法摆脱对深水的恐惧!”多罗罗坚持已见,和尼禄卜斯进行精神上的交流。
就在尼禄卜斯变得心急火燎,水面忽然冒出艾米的黑发脑袋,紧跟着他箭一般跃出水面,在地面上边跳边跺脚,释放出战环后愤然道,“下面又冷又黑,凭我多年直觉,下面肯定有大鱼,我非将它们捞山来不可!”不一会儿稍有缓解,一扭头再次跳入水中,“等着我,我马上便捞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