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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模型模型……
幸村姊雪走出几步,停了下来,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转过身,正见青木流果正要关门,忙叫道:“流果姐姐,等等!”
青木流果端详着手里的药膏盒子,想着什么。
幸村姊雪跑上前,看着青木流果,犹豫着:“流果姐姐,问你个事……可不可以?”
“嗯?”
幸村姊雪呼了一口气,算是给自己壮胆,勾勾小手指,示意青木流果蹲下腰,然后附到耳边轻声耳语。
只见青木流果眉间稍稍一动,点了点头。
小家伙立刻开心的,“那快快快,走,去我房间。”
青木流果少言少语,性子淡漠。
这会儿两人在一起,一个叽喳,一个似是仔细听着,看上去和谐美好。
幸村姊雪本就只是个孩童,先前对青木流果的印象也是凭着那几张图画展开想象,现在,或者说刚开始相处下来小家伙还是有点紧张的,不过也就十几分钟过去,再加上她天性开朗,很快就放开了胆子,见青木流果只是在一旁认真仔细地听她说话,虽然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但她感觉的出来,眼前的流果姐姐正渐渐收起自己的冷气。
其实我们大多忽视着小孩子感觉,她们的直觉有时候更单纯更直接更敏感。
幸村姊雪锁了门,拿着一张画纸,指指点点,又拿过还没完成的模型,越说越起劲。
而青木流果则是垂着头,听得仔细,偶尔会点一下头,虽然话不多,不过这样的感觉,幸村姊雪很是喜欢,这让她有种自豪感,还有一种被尊重的感觉。
一个恬噪一个淡漠,其实这样的组合也是很有爱的不是?
虽然是一大一小。
在幸村姊雪说的时候,青木流果大概摸出了她到底要将这船模建成怎样,想法很是不错,可能因为人还小,对空间的想象能力有点偏差,所以一直做得不合意。
她默默听着,手里拿过薄薄的木板,上下打量了一下,又拿过尺子,将各个尺度量了起来。
幸村姊雪心中所想的船模跟图片上稍有差别,她只是觉着全班都做一样的模型,定没有什么创意,即使做得再好也是别人的翻版而已,再加上她对那奖项一直惦着记着,心里早就暗暗发誓一定要拿到宝座之位。
只是,人小,想的过于简单,坐起来又是百般不顺,且越做越火大,经她改了之后,船的大小似乎发生改变似的,怎么也搭不起来。
到了后面,幸村姊雪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她盯着青木流果的步骤,又是量尺子又是计算,而且她还会插上几句告诉她为什么,哪里出了错。最后,竟变成青木流果一人在说,而幸村姊雪在仔细安静的听着,然后按照青木流果的指示,一片片地搭建起来。
两人俨然成了一对小姐妹似的。
不过,虽然青木流果有帮她计算图画,但大部分动手还是交由幸村姊雪完成。
关于模型这东西,青木流果兴趣不大,不过以前在乡下学校那会儿,有手工制作课,那时别人都是合伙完成,只有她是一个人,所以几次下来,对这些也还是蛮在行的,而且幸村姊雪又是低年级,就算模型在复杂也定复杂不到哪里去。
但这看在青木流果眼里,确是极其厉害的。
当她手里拿着模型站着乱蹦时,脸上的表情说不出该有多动人多开心多有感染力。
“姐姐,你看你看,我的船完成了!真的居然完成了,哈哈哈……”“姐姐,你真的好厉害啊!”“唔,哈哈,这下我肯定能得第一,姐姐你说是不是,是不是?哈哈,我觉得肯定是!”
青木流果坐在小凳子上,手里还拿着笔,指腹一遍遍磨着笔杆,望着笑得灿烂的青木流果,心口里有什么似奔涌而出,直蹦眼眶,有点莹润之感。她眨了眨眼,咽下心头的那丝异样,可却又舍不得,舍不得……
它似甘泉一般,微甜,解了她干涸的心田,一滴滴期盼着落下,又唯恐落得太多,后面便没了。
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在那欢声笑语里,那样的柔和……
幸村姊雪停下跳跃的身子,跑到青木流果旁边蹲下,将船模递到她的面前,“姐姐,你看,真好看是不是,跟那图上的两样呢!嗯,虽然略小了点,不过我好喜欢好喜欢的,姐姐,你可真厉害!真的,一点都不比我哥差,哼,以后他要是再敢炫耀他的那些模型,我就把姐姐拖出来,你们俩比比!”幸村姊雪朝青木流果眨了眨眼,“姐姐,我肯定支持你!”
青木流果有点呆愣愣的,听到那个名字,随即又想到那盒药膏,那盒药膏还被静静安放在一旁。
她接过幸村姊雪递过来的船模,静静地发着呆。
这是她第一次与别人合作完成一件手工制品,没想到,合作人是个小妹妹,不过她没觉得什么,反而觉得心里很是舒适。
幸村姊雪在一旁一会儿看看那船模,一会儿看看幸村姊雪,趴在青木流果的腿上,特是开心。
“呀!”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幸村姊雪激动地拉过青木流果的手,“姐姐,你的手怎么一圈青红?”
青木流果的手缩了缩,低低道:“没事。”
幸村姊雪很是激动:“这都青成这样了,还说没事,难道出血了才叫有事吗?姐姐,是谁欺负你了吗?学校里的人?没事,告诉哥哥,他一定会帮你出气的。”
她轻轻摸着那抹青痕,小心翼翼,就怕弄疼了。
忽的站起,“对了,那盒药膏呢,啊,这,我说呢,哥哥送你药膏肯定是有事,原来是这儿青了。”说着拿过一旁的药膏,拆了开,挤出一点点白色乳膏状的东西,涂到青木流果的手上。
“唔,这都紫了!没事,姐姐,我会轻轻地涂得,不会很痛,我给你吹吹!”嘟起小嘴,点点热气吹在点点泛紫的手臂上,“谁啊,这么不懂得怜怜怜玉的!”
青木流果轻笑一声,低道:“怜香惜玉。”
幸村姊雪的动作停在那,一脸惊讶,一双小眼睁得大大的,圆溜溜的闪着不可置信:“姐姐,你你你你……”
“你竟然笑了!”
……
青木流果抿着嘴,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微低下头,黑色头发长长垂下,遮了有点异样的脸。
她,刚刚……真的笑了吗?
幸村姊雪蹲□,仰着头,看着青木流果,赞美道:“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的!”
“……”她都忘了自己笑起来是怎样的了。
“真的!不要否认,刚刚那一笑我可是看见了呢,一点也不像刚开始见到你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把你当贞子了呢!”刚说完,小手立刻捂住了嘴巴,吐了吐舌头,“姐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青木流果看着她,一张笑脸满是单纯,心里有什么事全都闪现在脸上,也不用什么遮掩,开心就笑,闹了就发脾气,难过了就哭,人生也就这么几种表情,可在她身上,哪一种都是那般可爱。
“没事。”
她淡淡道。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话形容她真是太过贴切了。
青木流果站起身,觉着时间也不早了,便说道:“那我就先回了。你……早点睡。”
幸村姊雪“恩恩”着,点了头,瞥到手上的药膏,忙站起来递过去,“姐姐,这个拿着,明天早上的时候再涂一次哦!”
“嗯”
“嘿嘿,姐,你看我哥多关心你啊!那……流果姐姐晚安了!”
……
青木流果不知怎么回答,看着手上的青痕,这痕……还真是拜你哥哥所赐!
关门前,幸村姊雪又叫道:“那个……”
“嗯?”
“流果姐姐,以后,以后……我可不可以还找你聊天啊!”
青木流果一愣,看着她希冀的小脸,点了点头。
“噢耶~\\(≧▽≦)/~,那,流果姐姐晚安了!”说着哼着歌,欢快地关了门。
青木流果听着她欢快的声音,心里柔柔的,捏着手里的药膏,眼神低下看了一会儿,便朝自己房间走去。
这边欢脱,而那边幸村精市那可就有点纠结了,这还能拜谁所赐,除了他那宝贝妹妹还会有谁?
洗漱好,他靠在床上,翻着手里的画册,脑海里飘过那次他去青木流果房里看到的画册,对于同行一类的,他本就好奇心多一点。
可一转念头,又想到刚刚那事,那小家伙居然还这么大声的喊出来,真当是皇帝宣旨昭告天下吗?顿时感到有点心烦意乱,他,其实也没那么,好心!
还有那什么爱心药膏的,她以为是爱心早餐爱心午餐这些个东西吗?
把画册往脸上一盖,长叹一声。
她……
“我不会答应。”
“你,真配不上这双眼。”
“你,只是一个生活在生活顶层的人,家庭幸福,朋友热情,成绩优异,老师喜欢,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一件不差地落在你的身上,甚至于……甚至于这一张脸,这一双眼,天之骄子,还有比这个词更适合你的吗!你什么痛苦都没有受过,可是,就是你这般所有都拥有了的人却要求别人断了她难得的朋友,你不觉得你就是那一侩子手,生生折断别人刚生的芽尖,你不觉得,你是该有多残忍!”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些人就是像救世主一般存在。”
……
尽管尽力去避免想关于她的一切事情,可这些话就是怎么也赶不走,在耳边呅呅直响。
“救世主吗?”
那时她的表情,难以描述,似飘渺,却又隐匿着悲伤,似是绝望,却又隐约带着希冀,似是迷茫,却又像坚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这样矛盾!
当她说出最后一句时,他心头强烈震撼着,该是怎样的经历让她说出救世主三字,且不说救世主是谁,单是这三个字,若是没有经历过彻骨的疼痛,入那地狱千万遍,断不会说出那般沧桑的话。
这……像是从一个14岁少女说出的话吗?
再对照自己的言行,他幸村精市真如她所说那般,什么都有,什么都不曾缺过,难道,真的是他……太残忍了吗?
如那侩子手一般?
他的自私真当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吗?
他,真的有必要跟她……一般见识吗?
幸村精市心中一烦,关了灯,躺了一会儿,觉着有块石头似的堵在心口上,便起身朝阳台走去。
夜里,星空璀璨,明天又是晴朗明空。
到了半夜,倒是稍许有些夜风。
他倚在栏上,望着远方,黑暗里,身姿俊逸,夜风吹动衣角,也吹动丝丝碎发,在脸颊上乱舞。
—— ——
第二天,还是一早。
幸村精市由于整晚没怎么睡,一早就下了楼,母亲还在休息,便自己动手做了一家人的早餐。
此时,正在院子里取了狗粮喂着萨摩之时,听到后面有些许声音。
回头见青木流果正站在廊上,向他这边望来。
其实昨天傍晚那会儿,青木流果自说了那番话后,幸村精市便一直沉默着没说话,她虽然语气冷冷,但其中不自然流露的感情却是那么浓烈。
特别是……最后一句……
他不知该怎么回,怎么反驳,甚至怎么发怒,只觉得自己在说一句,面前的少女就会因为崩溃而碎裂一般。
他将手上的狗粮一点点放到地上,直至手空,才慢慢转过身站起来。
晨间的风,清清爽爽,同时吹起两人的发丝,天际是淡淡的金黄,正一点一点地爬上,晕染开来。
两人就这般站着,对视着。
幸村精市有那么一刻想裂开嘴,扯出一个微笑,然后说一声早,这对他一直习惯笑脸的人来说,说不出的容易。
可嘴皮子刚扯动,就想到昨日她对他的严厉措辞。
你的容颜面目可憎,你的声音不堪入耳,你的笑容虚假恶心……
面目可憎,不堪入耳,虚假恶心……
眉间微皱,一时不知该做什么表情,或许什么表情都没有也是惹人家厌恶,心底不禁自嘲了,凡是美的事物,并不一定都受人喜欢不是。
但这样的对视总不能一直下去吧,他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一道惊心的青色在白皙的手腕上环成一圈,如此明显,如此夺人眼球。
幸村精市一步步走过去,昨晚他已想得清楚。
那日,是他的鲁莽。他不知道关于她的所有事情,妄自揣测,不顾她的感受,一层层撕裂黑色的帷幕,或许是因为后面的真相,又或许是逼迫,现在想来,自己都觉得不耻。
他伸手拉过青木流果的手,目光暗沉,他……没想到,她的皮肤那么嫩,又或者,当时他真的很用力?
青木流果反射性的缩手,拉动腕上的青伤,一阵嘶嘶的疼痛。
“别动!”
青木流果不得不承认,面前的男子非常有气势,虽没有威严的面容,但眉目微紧,脸色肃然之时,有种浑然天成的高高在上,让人,让人不自觉地心生畏惧。
“昨晚的药没涂吗?”
幸村精市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审视,眉间微皱,见她没答,又问道:“药呢?”
这些举动在青木流果看来确实甚是奇怪,她可清晰地记得,前几日、昨日他是如何的咄咄逼人,仿佛一副一位制裁者的脸面,来管辖她的交友情况,而现在,却又一副……担心不已的表情,她不懂,不懂一个人到底可以生出多少脸面,只是一夜之间。
她亦不信,他会这般快的忘记新仇旧恨。
“啪”
伸手利落地拍在那张抓着自己的手,拍打声,干净清脆。
“我和你没那么亲近!”
说完抽出手,退出几步,看着幸村精市,依旧像是看见毒蛇猛兽一般,是厌恶,是惧。
厌恶他的多管闲事,惧他的自以为是,自以为看穿自己似的。她就像一只刺猬,原先她可以收起自己满身的刺,那是因为还没人侵犯她,可一旦有人直刺她的最弱处,那面对此人,不得不竖起全身的警戒。
幸村精市一愣,她打得很重,手背一阵火辣辣,眼神闪了闪,张口想说什么,又觉得不知该说什么。
看来,自己真的是非常惹人厌恶。
他承认他当时的冲动与自私,但,他终究不是一个恶人,即使作为恶人,也只在部里,也只是希望大家的实力可以得到进一步的提高。
恻隐之心谁不曾有?
昨夜他想了一夜,又重心分析了青木流果这人,再加上父母亲那儿听来的话,还有母亲隐隐的担忧,那一刻,他忽然有点明白,母亲担忧的究竟是什么了。
难怪,母亲一次次要求他在学校里好好照顾她,要他让着她,原来,原来竟是那样。
当真田弦一郎站在家门口,远远便看见那两人身影时,不禁……有点纠结。
青木流果在前,幸村精市跟在后。
这又是什么情况?
低头摇了摇头,他有点,不想,和,这两人,走在一起的赶脚!
压力很大,真的很大!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真的没有咬加快两人感情的脚步,只是,咱们的主上是一个聪明善良的主上,虽然腹黑,但还是善良的不是(⊙_⊙)
我怎么怎么就变成隔日更了呢,不,要日更日更日更……日更君在哪……粗来啦……
支持我日更的喜爱我日更的冒个泡吧,每天刷几十遍都没有评论,好灰心,没动力,写着写着就没油了……(⊙_⊙)我需要油……
这章可能偏淡了点,有起有伏,后边会更激烈,这不代表两人会和好哦!!!!亲们!!!
还有,这儿有喜欢现言的朋友吗,明天会放上我最爱的文文《上邪》不知道有木有这儿有木有听曲爷的歌《上邪》的童鞋,喜欢的话……嘿嘿……你懂得……(⊙v⊙)嗯求收藏求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