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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原为花云夫人的婢女,十六妙龄,长得柳眉弯弯,清秀面孔,亭亭玉立的样子让人一眼见了就会喜欢上这可爱的小女孩。
可是命运就有如此多的波折,自城破后她便带了花云幼子花炜匆匆逃走,只是那太平城时正逢兵荒马乱的,一个女人加上一个孩子怎能逃脱的掉。
后来被陈友谅手下百户王元所掳,王元一见这人长得是清秀可人,色心一起便是要她做六姨太。孙氏想想自己可以牺牲,少主一定要保全,所以在簪子逼住吼间的威逼之下,王元也只好答应拖着这个小拖油瓶。
后来陈友谅奇袭采石矶,王元便被派去江州督运粮草,就带了夫人李氏和孙氏同走。花炜昼夜啼哭不止,李氏觉得累赘便是要杀掉,在孙氏苦苦哀求之下才允许找一户人家抱走。再后来,花炜便是被一位年老无子的老渔夫收留。
再后来朱元璋大军打至洪都,孙氏便是觉得机会来了找老渔夫要人不给,便是趁着渔夫夫妇外出之际,偷偷把着花炜抱走。连夜逃到了洪都,但此时朱元璋早已班师回金陵。
自己一介女子,没什么手艺便没办法在这城中生活下去,又是身无分文,加上不敢出城去怕遇见城外到处遍布的汉军士卒,毕竟身为百户的王元消息也是很灵通的,唯恐一个不小心便是要被再他抓了去。
早间,这洪都城内虽然外边打生打死但也关系不到这些小民们的生活状态,为了一天的生计他们便是要早早出来干活了。
因着朱元璋所持的包容政策,所以周围大街之上的蒙古人也是许多,毕竟不是自家的皇帝坐这南方天下了,所以他们也是低调了许多,在肚子饥饿的迫使下都是开始了学习手艺的道路。至于那些不老实,不想安于现状,偏偏要与官府作对唱反调、作恶多端的人早就在这街道上看不见了。
毕竟这领地扩大以来延绵的路线这么长,所以自然是不缺这些苦力工门一些活计的,没技术没关系,只要有把子力气能搬运东西就行,至于那些懒得动的在皮鞭的不断驱使下,也是干的卖力起来。
所以孙氏这么一个靓丽女孩带着一个一岁孩子漫步游荡在这街道上,也是没有像那江州一般富豪子弟见着美女总会喜欢调笑一番。虽然在这良好治安下面孙氏感到很安全,可是自己的肚子还在不断叫唤,而那少主早已被饿的啼哭不止,生怕是饿坏了他,可是自己又找不来吃的,孙氏焦急下也只能不断的抹着眼泪。
此时,一队队的朱军士卒进入城来,不断驱逐着周围的百姓,之后便见着一个身着红袍俊秀脸上还涂了些白色胭脂,在那对剑眉的衬托下弄得倒是有些邪气。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路晃晃悠悠的赶来,这番大排场这人一看便是个纨绔子弟。而他也确实不负了这幅面貌,见着前方士卒停了下来不禁大为光火,大吼一声,一个士卒便是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这人来头很大,自己可是惹不起。在他问了过后,兵士老实答道:“前方有着一妇人摔倒在地,一时攀爬不起来,恐是要误了些将军行程。”
那纨绔脸上露出很感兴趣的神色,打马上前驱赶了前方聚集的兵士,从马上居高临下定眼一瞧,只见这夫人摔倒在地上柔弱身躯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倒是有几分姿色。纨绔脑中回想一阵,心中一定计,手掌拍向马头咬牙大声对前方军卒道:“这女人本将军看上了,给我带回府去!”
顿时那位亲卫头领上前来,愁苦着脸色道:“将军,这…这…这不合规矩啊!”
别人做这事都是能小心则小心,他仿佛就是故意一般,还提高了声调鼻孔朝天猖狂的笑道:“我叔可是朱元璋!我朱文正何时怕过谁来,叫你带走你就带走,哪来那么多废话!”
听着周围聚拢的百姓议论纷纷,那亲卫又是执拗不过他,只好叫了两个兵士把那软绵绵的妇人架起,连着那孩子一起抱走。之后那头领叹了口气,把这件事摘抄进了一个本子中,才是跟在朱文正那大马后面晃晃悠悠的便是朝着将军府行去。
自此这位朱元璋的侄子算是出大名了,就这被派守在这洪都守卫将领之事,众百姓都开始议论起来,什么他总是夜宿青楼、才入洪都便是在酒馆为美貌酒姬大打出手啦,再加上这强抢民女,十足一个纨绔子弟像,百姓们便是对他能守卫住洪都不抱信心。
不但是普通百姓,就是朱文正的下属和那江州的陈友谅都是认为他是依拖裙带关系而上位的,便都不把他当回事情。
孙氏此时心中有些忐忑,望着这处奢华的房屋,因着她以前是花夫人的婢女所以这些还是认识的。她看得出来这里经常有人打扫,屋子非常干净,洁净的一尘不染。房屋中的厚实家具全部都是紫檀与花梨等贵重木料制成。
虽然心中难民有些彷徨,但是这里的丫鬟下人们也不错,见着少主一直在啼哭,便是拿了一些鲜羊奶过来。
此时花炜吃饱已然在孙氏怀里睡着了,不是她不想放下,实在是这里太过于诡异了些。虽然那些下人们有求必应,可是就不允许出这房门一步,孙氏顿然就是知道自己被囚禁了,在这陌生的地方她如何能有一丝安全感?
见着少主嘴角留下了口水印子,孙氏赶忙用手绢温柔给他擦拭掉。就在这时,那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之后便是闪现出了一个高大身影来。
见着他那红色大袍,孙氏立马又是把花炜在怀中紧了紧。
月光撒下,整个院子清光满布,丝毫不比屋子里点起蜡烛昏暗,所以能看清那纨绔的面容。星光下,他的鼻梁笔直,唇形清晰饱满,如同女孩子般秀气。在这夜空下,如此明晰的容貌,勾勒出一个俊朗的轮廓,孙氏抱着孩子一时看痴了过去。
朱文正转过身把房门掩好,见着孙氏只是抱着孩子蜷缩于床榻一角,那饱满的嘴角微微勾勒起一个好看的笑容,便是走过身去。
一见着他人走近,孙氏小心把花炜放在绸被上,才是立马穿鞋起身,面对着朱文正微微蹲伏一礼道:“婢女孙氏见过将军。将军还请自重,妾身已是残花败柳之身,恐是不能入将军法眼了。莫要过来了,啊~”
随着这一声娇呼,外面是仆役脸上各显不同的神色,有暧昧,有兴奋,但更多的却是漠然。
此时在于屋内,朱文正见着那婢女抱手胸前,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虽然有些好笑,但还是不得不正起脸色道:“在下朱文正,现添为这洪都守将,因有一些事情要办,所以还请委屈小姐带孩子在这屋内待个几日。放心,我这绝对安全,我也不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还请小姐全然帮我这个忙。”
孙氏本就对朱文正那俊秀的外表有好感,心中一直感觉他不是坏人,这番挑破事理,她也是松了一口气。而且带少爷在街面上游荡也不是个事,在这有吃有喝的供着自然是好,既然都是吴地的军队到时自然也是有望见到吴王,便是不再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
见着那妇人点头,朱文正在此露出了笑容,这时往那床榻看去只见一个肉嘟嘟的小子正在酣睡,那小巧的嘴巴上还不断吐露着泡泡。
“好了,既然你也答应了,今日便是这样,你与那小子睡床,我睡地板。”朱文正伸了伸腰杆道。
孙氏见着朱文正虽然贵为将军,可是说话间也是比较平易近人的,所以也就放松了身子,在地上铺了一床床单,再是一个枕头,便构成了一张简便的卧床。
朱文正吹息了所有蜡烛,在黑夜中孙氏那双隐隐发亮的大眼下,慢慢走到那卧床上,也不曾脱衣,不过几息过去便是有均匀的呼噜声传来,至此孙氏才是安定下来,抱着少主花炜安然睡去。
侧耳听听,在均匀的呼吸声中那妇人已经熟睡过去,此时朱文正便是一下睁开眼来。说实话,朱文正从小家境就是破落,在这片乱世之中不断发生疾病的折磨下,他的心智早已成熟无比,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也不是说说的。
虽然自己叔叔朱元璋封自己为洪都守将,那他肯定是知晓朱文正的能力的。可是其他人不知道啊,就算到了这洪都再怎么对下属和蔼可亲,但没有切实功绩出来,他们心中都是认为上官是按着裙带关系上来的。
那既然这样,不如就是彻底成为一个纨绔子弟,打架斗殴吃喝嫖赌,不管理军事,这样不但是底下将领们放心还可以迷惑江州的陈友谅,让他看轻自己。而这城中有着邓六叔帮忙打理事物,自己也是很放心。
朱文正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用自己身上纨绔的标志让所有人看不起自己,只有这样才是有机会在这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寻找破敌的机会。
说实话,朱文正其实是一个非常聪明而且军事天赋非常高的人,只是这个洪都太过于重要了,朱元璋一下把这个担子压在他身上,本来就就使他笔挺的腰杆弯曲了一些,再加上江州的陈友谅那是多少年驰平沙场的老将了,加上近六十万兵马的持续威压,容不得朱文正动些小心思,肆机寻找那翻盘的机会。
此时,距离洪都不远处的江州皇宫内,陈友谅却是在宴请客人,他的客人可都是一些实权的带兵将领,连着那平日里总是胡作非为的两个王爷也是掺杂在了其中。
在这露天的庭院里,虽然四周都黑漆漆的没有什么好看的,可是凉风一阵阵袭来,内心凉爽的同时也阻挡不住这夜宴火热的情趣。
此时他们就是在吃火锅,这南方本就湿润,加上夏日里雨水也是不少,便是要吃吃热乎的东西来驱寒。挑来挑去,陈友谅便是挑中火锅了,不但物美价廉,这东西在夏天吃也算是遭罪,炎热时保准出一身热汗。
陈友谅要的便是这种效果,只要能恶心他们的事做起来便是很欢快,所以在那些将领门吃的满头大汗又辣的不得不吃时,也不知陈友谅在那铜鼎里放了多少茱萸进去。
酒已经轮敬过一圈,都是些大老粗也提不起什么吟诗作赋的兴趣,所以在有意无意下便是把话题花前柳下转回到了军事上边。
陈友谅见着下方不断吵闹的一群人,左下首做的是张定边一群维护自己的人,而那右手边则做的是一湘王潭王两位王爷为首的一些将领,陈友谅眼睛微微眯起来,他知道他们都是自己该解决掉的哪些人。
一时议论不下,最后还是由湘王起身道:“现下这朱元璋举大军前往庆丰对付张士诚去了,而这下游地带兵力便是甚少,本王提议南下,一鼓作气灭其金陵。”
底下将领们一通附和,陈友谅原本就很小的眼睛顿时就眯得更加小了,你提议南下,可是要做这统兵元帅么?陈友谅哈哈大笑道:“现下还不是到南下的时候,毕竟刘基还在金陵之中,以其的聪明才智,断然是不会让南边无险可守的。”
湘王也是跟着哈哈一笑但也不再言语,他是知道这汉国现下的皇帝是陈友谅,这出不出兵的事情还是他决断了算。
见着席间突然安静了下来,陈友谅有意无意的向右边瞧了一眼问道:“不知诸位以为这洪都如何?”
一听这话,众位将领都是笑了起来,原本以为朱元璋占领了洪都断然是要进兵江州的。这所有的兵士战船都已准备好,就打算来一次江州保卫战时,结果朱元璋竟然派了他的纨绔侄子过来,整日饮酒作乐、不思进取,这怎么不能让他们发笑?
现在这局势在朱文正的带领之下,完全就是转攻为守了,听闻其不断在城下挖着壕沟,砍伐周边树木是要来一场守城战似的,得知这消息陈友谅在当时就是大呼一声:“猪,可谓都是姓朱的!”
虽然心中得意高兴,可是不能够在脸上表露出来的,不然可是会被认为是没城府的表现。而且陈友谅也是早就习惯披着一层面具了,脸上表情转换也是非常自如。
“这朱文正虽然差了些,攻城不会,只能守守城,可是诸位看着他做的这些准备工作也是有序的,这挖的土坑嗯……”
陈友谅感觉自己不能再说下去了,再说说下去连他自己也会忍不住发笑了,见着底下将领都忍俊不禁的表情,也是摇了摇头。
就在此时,有一兵士来报道:“吴王朱元璋杀退张士诚大军,见庐州周围兵力空虚,便是围城攻去!”
听到这个消息,陈友谅一下就是站了起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一个朱姓,两头猪啊!这朱元璋要是真陷入了庐州之中,便是我们南下攻城之日!”
在此听过一遍,再三确认之后,在这夜宴的将领们都是欢畅大笑起来。谁都知道这庐州府是个大府,又是毗邻安丰所以在张士诚不断修缮下,光是城高就已经有六丈了,在这江南、天下间也是一跃成为有名的大城。而这朱元璋没脑子的就想去攻城,不说这城坚,据着陈友谅所知,在这城内光是兵士就屯住有十五万,加上数不尽的粮草辎重囤积在城内,就算朱元璋日夜攻打到明年,都是攻不下来的。
在众人兴奋议论之时,陈友谅脸上露出不知是高兴还是丧气的叹息:“好个大兵围困庐州,好啊!这朱元璋可谓是开了先河了。”
这时钱小花起身笑道:“攻打庐州这等误国误人之事也是只有朱元璋能够做的出来了,他朱元璋能聪明一时,难道还能聪明一辈子不成?”
将领们便是开始纷纷贬低起朱元璋来。果然天不亡汉,到了此时陈友谅见到胜利在望下,陈友谅也是没有了心情再举办宴席,意气风发下便是大手一挥道:“调集大军,准备南下,务必要在朱元璋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举攻破金陵!”
不管先前如何,在这共同的大利益下,众位将领们都起身应诺,连着两位王爷也是起身。
至此汉国昭告天下,发大兵百万,战船万艘,举全国之力定是灭吴!至此天下震动。
在南方纷乱之时,朱元璋还是在这庐州城下悠哉游哉的围着庐州城。不是他不心急,而是对于朱文正守城有信心而已。他把着所有的计划都是报备给过自己,朱元璋也是认同这个计策的。
这就跟是自己围庐州一样,目的就是为了放松陈友谅的警惕心,引诱其出兵。至于那朱文正则是好实行这个计策的多,毕竟他没有什么名声,倒是朱元璋之侄人人皆知,要他去做这个纨绔来说是最适合的。
等待陈友谅到了洪都发现这座城池并不是那么容易攻下,而那守城大将一夜之间从一个纨绔变成了天下名将,自此汉军死伤惨重。想到他那时所要流露出来的表情,朱元璋就有一种要暗暗发笑的冲动。
走出军营望着这处高六丈的超级大城,至于它的守城大将便是张士信了。张士诚也就只有那么几个能堪大用的将领,自然是要死命的循环利用了。
那安丰也是他为元帅主攻的,没想到在这庐州城中张士信还是如一个跟屁虫一般,早早便守候在了城中。朱元璋望着那城门上庐州字样的古朴大字,忽然就笑了。
此时庐州城内也是在紧急商议着作战大事,朱军围困庐州城已经两天了,结果一次都没有攻过,只是驻扎在十里外,把四处城墙围的严严实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其他的早操训练之类的也是照旧,这就很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了,不攻城那围在城下费这钱粮干什么?
张士信端坐在首位上不断喝着手中的茶,听着底下将领们不断争论着到底是攻还是守的问题。现在这庐州就是分成了两派,****认为该守,毕竟有这么多钱粮在于城中,兵士也是不缺,那干嘛冒这个险,只有稳稳重重的才是功劳。
而****的激进派大都是由着年轻将领们组成的,他们急于建功,而这只是守城能有什么功劳。所以他们力主在于趁朱军不备,夜袭大营,只要能活捉朱元璋便是取得了天大的功劳,他们越说也就越激动,兴奋的不断用手在那桌子上拍的“啪啪”作响。
好像每一派都是有理的,其实以张士信的果断在他心中早已做出了决断,守!
做出这个决定不是为何,实在是被韩汉忠给坑怕了,那朱军之中有名的大将最是擅长反突袭。只要有人想要夜袭大营,他总是能提前猜到,布置一番,而那些原本兵力还占优的敌军,被他这一埋伏下打的溃不成军。
不但是张士信体验过,就连那张士诚军中的战神李伯升也是这般,不知被突袭过几次,要不然也不会屯在那杭州城内十万的大军,被方国珍区区三万步卒给围困的动弹不得。
而那韩汉忠现下便是在朱军营中,只是不知道在哪处军寨内,东南西北四处没准一不小心就是要撞在他的枪口之下,所以才是迫使张士信做出这个决断。
而至于朱元璋只围城不攻的原因,张士信今早在听闻陈友谅大军南下围困洪都之时就是知道了所有原因。既然朱元璋不攻,那自己也是不动,反正自己已经如盟约一般牵制住了朱军大军。
虽然乐的看陈友谅中计,可是要朱元璋一家独大而压迫张士诚,这也不是张士信所要看到的。可是现在还是不到时候,一切还要等局势明朗了才能够做决定,这一切便是掌握在陈友谅的手中。
只要他能一路势如破竹的攻至金陵城下,朱元璋必然也会退军,到时便是张士信挥军反攻之时,此时在于张士信心中的算盘是打得“噼里啪啦”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