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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过去,天边终于亮起了一抹肚白,此时的蚌埠城城内四处浓烟滚滚,只宇西城一处的袭击蔓延到了全城各处。
蚌埠守将刘宇在城内的纷乱战争中也是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理念那就是既然事不可为,那就是尽量弥补着把西城内大部分都粮食守住才是正经,至于这蚌埠城他们想要拿那就夺去,反正各地的援军就要来临了,这些敌卒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去。
虽然如此想也是如此做的,刘宇站立在这仓城城外见着城外的一片狼藉,瞧过城墙段那明显就是被火药炸出来的豁口,虽然他是闭上了眼睛可是那不断抖动的眼皮却是显示出他内心中的不平静,不管身后事如何,这粮草丢了那他也就死定了。
“报~现下敌军四处纵火,有穿联盟军服侍的还…还有西城蒙古军服侍的敌卒,至于红衣的朱卒却是一个未曾见到。”
刘宇睁开眼面无着表情挥手让这斥候离去,待所有人都去救火四周只剩亲卫之后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突的仰天怒吼出声,直至心肺中最后一口气全都吐露出去这时刘宇才急烈喘息着望向前方。
原以为是朱元璋军队的袭击,结果从四处城门和这仓城中传来的消息确定袭击之人确定就是巴雅尔了,这时刘宇眼中的愤恨与杀气再也是掩饰不住,大吼着下命道:“传令各门守卒退入城内看守好粮仓,至于西城处的全部步卒屯驻进城中看能救出多少粮食就抬出多少来,之后把仓城团团围住,只要蒙古军卒敢逃出来一个立即射杀!”
在身后亲卫一片应诺声中,刘宇在赌,他赌的就是巴雅尔率领的蒙古骑军聚集在城外不敢进城,至于这仓城之中的蒙古兵士那也永远都不要出来了,与这些粮食陪葬吧!
此时在仓城内的蒙古军副帅心中很是后悔放任兵士们四处劫掠,现在被联盟军卒困在城中一时又收拢不了兵士,见着身前身后不断跑过狰狞面色的蒙古兵士,他们手拿着火把见草垛就扔,疯疯癫癫的样子已然是被烟火迷了心智。
眼看着自己先前带来的三万袭击部队只是聚集起来了五千人,在身后不断燃起的火光照映下副帅的脸上终是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天色越来越亮已经快到了与巴雅尔约定后撤的时间,副帅强自把心中的恐惧按压下去,不去分辨直接挥刀砍死了身侧跑过的兵士,对着前方排列好的蒙古兵卒大声动员道:“城中的任务已经完成,城外主帅的大军还在等待着我们,在仓城外面也只是一些残兵败将而已,跟着我杀出去!”
在一片喊杀声中又或是一夜之中积蓄下来的恐惧,终于是激发起了他们心中的血气,蒙古兵士们不分官卒迈着脚下的双腿挥舞着长刀就是向着城外攻去。此时大大的豁口早已被联盟军堵上只是留了一小块的城门口,在蒙古人攻来之时,迎接他们的是早已准备好一排排密集的如蝗虫飞境一般的箭羽……
蚌埠城外巴雅尔骑着战马焦急的徘徊着,四处城门虽然都被蒙古军攻占,可是他的目的并不在于此,他真正关心的是在城中发动夜袭的三万蒙古兵士,从之前传来的消息之中他已经知道大军在仓城已经失控,而现在天色就要大亮约定集合的时候也已经来临,可是这大军迟迟不出来,不由得让巴雅尔心急如焚起来。
“报~固城方向围来军队!”
“报,西南方有大批军队围来……”
巴雅尔听着兵士们传来的消息,这些联盟军的援军终于是来了,知道要是他这七万骑军再不走就有可能被拖延在这里,从而坏了去濠州的计划。
身为一军的领兵大将该有的一点决断还是有的,三万军队生死与着原定计划相比起来他毅然选择了后者,巴雅尔大声命令道:“全军后撤!”
得了令的骑手顿时骑着战马在城外原野上奔驰起来,在不断高声呼喝声中,原本有些散漫的蒙古骑兵们纷纷聚集起来,黑压压的团成一群向着濠州府方向打马而去……
蚌埠战争刚刚停息,但是滁州的大战却是才刚刚开始。
十一月的寒冬天气正是寒冷的时候,王保保站在高台之上身披棉布大袍遥望着对面朱军寨中的排兵布阵,他手中紧紧攥着朱文正方才飞鸽来的纸张,说是大战之时他一定会把朱元璋诳到薄弱的右翼处,届时便是靠他自己的大军进攻了。
此时的王保保经过连番的大败,也早已不复当时的年少气盛,他经过深思熟虑越想越觉得这是朱元璋的计谋,不然以着他对军队的控制力不可能不会发现朱文正的小动作,毕竟是个毛头小子露出的破绽真是太多了,朱元璋多少场血海之中爬出真的是会是如他所想的那般依计前行么?
王保保不会天真的以为朱文正真的会为一个女子而抛弃自己亲叔叔与忠心信奉的主公,而直到昨日传来的那封密信才是让他多疑的性子肯定了下来。王保保张开手掌看着手中那迎着寒风就要飘走的纸张,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够放弃如此之好的机会,既然是计那肯定也会有些真材实料,他料定朱元璋会亲自去右翼来引诱大军进攻,而对于王保保来说只需要抓捕住这吴王不管损伤多少兵士都是值得的!
眼见着朱元璋大军从寨内冲出,那一列列的兵士所发出如出鞘的利剑一般锐利的气势,王保保大笑着招了招手,顿时战鼓之声从着联盟军军寨之内响起,所有的大寨大门全部大开,从里头鱼贯而出全副盔甲的兵士那满身的杀气对比着朱卒也浑然不落下风。
直至两军先锋聚集在阵前,那互相吐露的白起都已经打在各自的脸颊之上,但没有军令发出谁都没有把手中的扬起的刀刃挥下,这些都是两军之中真正的锐士,他们身经百战手持大刀站立许久没有一点颤动,他们都在不断观察着敌军的弱点等待着后方催战的鼓声传来。
战场上浓重的气息弥漫着,真正的大战就要一触而发了!
朱元璋此时也立在寨墙之上,望着从阵前到寨内全都是身披各色盔甲的朱卒,今日就是大决战的时候,以至于在那阵前都摆不下所有的兵士。虽然对面的联盟军军卒也是这番场景,但朱元璋对着自己那气势如虹的军士们有着无限的信心,寨中所有的鼓手们都眼盯着寨墙上那高高扬起的手掌,等待着吴王发布最后进攻的命令!
那举得高高的手掌就要挥下,突然身后传来令兵大声呼号的声音,朱元璋锐利充满无限威严的眼神扫了他一眼,在那令兵颤抖着身子赶忙闭嘴时,那预示着战争的手臂缓也不缓直接挥了下去,左右鼓手们得了军令震响的巨鼓声顿时就响彻了起来。
聚集在阵后的弩手弓手们听见了鼓声,纷纷射出了手中蓄势已久的箭矢,仰射的箭矢如一阵狂风骤雨般向着猛扑过来的联盟军射去,联盟军阵中树立起的盾牌如伞,但根本挡不住如此骤密的风雨,不断有着兵士被被射中倒地。
这时身处前沿手持大刀的前锋们得了军令,那早已扬起的锋利刀刃毫不犹豫得挥下,每一次砍杀就是有着一片血光闪现。而错失了先机的联盟军军卒们在敌军射手们射了两轮,他们聚集一块的弓弩手们被专项打击中死伤惨重之后才是慢慢醒转过来,慌忙拿起了武器纷纷开始了反击。
但是相对此时局势已经晚了,不但是射手们死伤惨重没有了能力再发动有效反击,就连那前线之处的战局也是糜烂了起来,在处于阵前全身披挂着厚重铠甲的朱卒们眼露红光不断劈杀之下,那些只是身着皮甲的联盟军军卒们只得缓缓向后退去,这刚一开战胜利的天平就开始向着朱军倾斜而去。
下达了那决定生死的命令便是浑身轻松起来,眼见着局势向着自己这边偏转朱元璋身心更加的松快,这时才想起身后的令兵来,便是问道:“什么事?”
“禀吴王,后方传来消息,蚌埠城中的粮草已被蒙古援军烧毁,而巴雅尔率领着骑兵已向着濠州而去!而军师传令来说,伏击之处早已准备好了。”
听到这消息朱元璋笑着点了点头道:“把这粮草被烧的消息传给东察合台的必勒格,局势已经明朗了,谅他也不会耍些小心思。至于之后么,那便是起身去右翼军中,想他王保保肯定也是等待我多时了。”说罢,朱元璋特地穿了一身轻便却很坚韧的软甲,一切准备就绪便向着寨下走去。
朱军右翼说是薄弱,却也只是骑兵一处而已,毕竟才练骑兵不过一年余的骑卒怎么可能会是那从小骑在马背上的蒙古骑兵的对手,虽然朱军打是打不过但要说跑那这些蒙古骑兵也是不敢追的。
朱军骑兵撤退时总会在马蹄后边甩下一排排的手榴弹,在一连串的爆炸中可是把着那些蒙古骑兵给折腾坏了,明明胜了却是不敢乘胜追击,这样的大胜除了名头好看之外又没有杀伤多少敌卒,那又有什么用处?这让着一向注重实际战果的蒙古人们恼火不已。
在朱元璋领着一众骑兵向着右翼前行之时,王保保亲自率领的蒙古骑兵们也慢慢向着此处聚集而去,原本与着朱文正密信约定的是聚集两万蒙古骑兵,毕竟就以朱军右翼也只不过有着五千人马而已,但此时对于早已识破朱军计谋的王保保怎么可能会按着合约去布置兵力。
不管是如何的奇策在绝对的军事实力之下都如同跳梁小丑一般,所以王保保只是在左翼处留下了五万骑兵牵制朱军的骑兵,至于这右翼他连着所有的元骑与着蒙古骑兵一共三十万的大军布置在此处,王保保也是不相信这三十万人还抓不住在五千兵士护卫下的朱元璋。
虽然中军步卒打得很是惨烈,但是对于敌我两军的骑兵来说却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对峙在一块反而是有了短暂的平静。此时的王保保扮做普通兵士在左右亲卫的护卫之下到了前线,依据着锐利的眼睛一眼就看见了敌军阵内穿梭着身披红色大衣的朱元璋,仔细观察着他的身形与音容相貌,王保保确认他就是货真价实的吴王了。
眼见着朱元璋越行越近,王保保此时兴奋地不禁浑身发颤,虽然还没到最佳的攻击时候,但他真的再也是不想等待了,他害怕这么好的机会稍纵即逝。在他的一声令下所有的蒙古兵士们也不再隐藏,那些原本御敌的寨墙纷纷倒塌,一队一队的骑士从着里头奔驰而出……
“轰隆隆”无数马蹄踩踏着地面,连着大地都已经颤抖了起来,这时朱军右翼的骑兵们见着敌军袭来,第一反应便是向前迎战以便策应吴王的撤退。面对着无穷无尽排山倒海般包围而来的蒙古骑兵,这五千人没有一人胆怯后退,扬着那手中锋利的长刀打马长嘶一声,那在不断响起的呐喊声响之中也透露出不弱于敌军的气势,两军的战马经过一段距离的提速便是狠狠撞击在了一起……
朱元璋一见着自己被敌军设计伏击,带着身侧的朱文正率领着一众亲卫向着后方逃去。而追击在后的王保保虽很是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感觉,但他还是当即命着分散三万骑兵拖延朱军骑军,带领着几十万的骑兵就是紧追而去。
朱元璋一路逃窜虽然有些狼狈,可是身后的敌军只顾追赶从没有放过一箭一弩,想必王保保本人也是想抓活的,也只有活的吴王才有倾覆着大战胜局的作用。
虽然朱元璋等亲卫座下骑着的也是上好的良马,但是对于身后那些一人双骑的蒙古骑军来说还是慢了一些,在一路奔驰马匹渐渐力所不及之下,所有的亲卫们自发的脱离队伍向着身后紧追的敌军撞去,用着他们绵弱的身躯抵挡王保保的铁骑冲势,要的也只不过是拖延一下敌军的速度而已。
这时的朱元璋在蒙古骑兵的围追堵截之下,不得不掉转马离着自家的城寨与中军越行越远,身边守卫的骑军们慢慢的也只剩下了二十七人,亲卫头领也已经战死,统御他们的是副头领的常沂。
已经加到了最快的马速,朱元璋向后看去只见着蒙古军队流露兴奋神色越来越近,而着前方就是要到了一丛树林,只要到了这处树林里敌军的骑兵就发挥不了作用,而自己也就得救了。朱元璋眼望着马下被划出一条条细小的痕线,在马蹄之下不断覆灭在烟尘之中,他的脸上突的露出了一抹奇异的笑容。
眼见着自己的猎物就要跑进了树林之中,所有的蒙古骑兵们早没有了那种驱赶的闲情逸致,神色之中也不禁暗自着急了起来。突然见着朱元璋的马速缓慢了下来,在前方一片平坦的路面上左走右绕的也不知在躲避着什么,这些蒙古人可是不会去想这么多,见着人慢了他们自然是要加速前进的。
在各自兴奋之下不断抽打着座下的马匹,那迈得越来越快的马蹄一步踏下突的“轰轰轰”的爆炸声响起,连人带马被冒起的火焰冲得飞起,在一阵飞起的残肢断臂之中冲在最前面的蒙古骑士猛的拉起马缰,在前方又是几排踩着的地雷炸死之后,前沿骑士在一片尘烟之中坎坎止住马势给停了下来。
这时整个蒙古骑兵队伍之中来不及收马的在碰撞之中一阵人仰马翻,混乱无比。王保保快速赶上前来,听着前后方不断的嘈杂声音,阴沉着脸色分开了一众拥挤的骑兵向着最前方前进,方才他听见了爆炸声,这一定是跟火药有关!
到了前线更是吵闹,所有人用着蒙语互相谩骂着红着脖子的样子好似就要打了起来,本就心情不好的王保保扬起手臂就是一鞭子,大声喝道:“大军攻袭,吵什么吵!苏赤赤巴鲁你是千户长,你来说!”
苏赤赤巴鲁方才便是与人争辩而被王保保打了一马鞭的人,顶着一头的血水擦也不擦大声回道:“大帅,刚刚我和莫日根在争辩这地下的爆炸问题,我说这些是地雷,可是他不信硬说是没有火药引线,怎么会是地雷,所以就吵了起来……”
听过叙说王保保大致知道了这里的情况,不知朱军用了什么秘法制作了不用引线就能引爆的地雷,只要人马一踏上去就会发生爆炸,所以大军便是被停滞在了这地雷圈外面。王保保向前看去,只见着朱元璋早已下马在地上仔细搜索着什么的缓慢行走着,他们现在走出很远地上痕迹都已经不见了,这时候沿着他们走过的路追过去的危险太大,但他们还在弓弩手的射程之内。
王保保当即召集了射手在于前沿,望着被护卫在中间的朱元璋,咬着牙手臂扬起了几次终究还是没有发出那一道命令。听着左右两旁不断出着馊主意的将领们,心中更是烦闷,说是什么用石块砸下去引爆炸药探得出路就能够过去了,王保保眼望着这一片无石的平坦野地上,想必也是被朱军早就清理过了,连一块碎木块都没有,哪里去寻找石块?
听着他们有越吵越烈的势头,王保保出声大吼道:“找什么石块,本帅哪里会有这个时间,所有人下马,不得已就驱马前行步卒在后!”
一众蒙古将领当即领命大呼着主帅英明,便命令着兵士们下了马,把那原本双骑中挑选处虚弱的一匹,把一批批马匹聚集在阵前,等待着王保保的下一部命令。而保保本人却是眼望着前方,迟迟不下命令也不知正在等待着什么!
因着有王保保的命令,所以朱元璋安然到了对面安全的地带。这时转过马身回头望着驻足在地雷圈外边的蒙古人时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在他没有望见的侧方,身为副头领的常沂露着坚定神色策马距离着朱元璋越来越近,那微微颤抖的手掌也不禁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常沂对着周围同样面露异色的亲卫们打了个眼色,几骑骑士缓缓包围住了朱元璋,就在快要临近他时,吴王眼望着前方好似在自言自语的大声说:“常沂你是从和州白莲山谷之时就跟随我的吧?王保保到底是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如此的背叛我?”
一听着朱元璋早就识破了自己的计谋,常沂浑身颤动几下眼望着左右与自己一道的亲卫已被朱文正制服,他来不及想什么只是按着心中先前所计划的一般拔出刀剑架在昔日供奉的吴王脖颈上,眼中含泪大声吼道:“吴王不必说了!常沂有自己的苦衷。你还是降了王保保大帅吧!”
这时常沂已经明显感到剑身的异状,又见朱元璋转头时眼中那似笑非笑的神色,顿时就知道自己的佩剑已经被调包了,思绪一阵回转就要向吴王扑去。但方才说的那几句话的时间朱文正早已来到,一柄长枪横扫过来就把常沂给扫落了马下,大声叫道:“把这乱臣贼子给绑喽!”
此时在对面的王保保在前方马匹嘶嚎声带起的一阵爆炸尘土之中,早已看不清对面是什么情况。他在常沂拿出长剑架起在朱元璋的脖子处时,当机立断的就下达了让空马冲锋的命令,以至于出现了此时在前方战马不断逃奔的场景。在一声声的爆炸声中王保保没有为马的死伤心痛,反而是对朱元璋中了自己计策的一阵阵快意。
王保保舍弃了蚌埠的粮草,任由巴雅尔的十万西察合台骑兵施为,为的不就是把他们的骑兵调开么?朱元璋以为自己够聪明了,一切都已经想到,也是意料不到自己的亲卫会是背叛自己吧?
“哈哈哈……”,听着那爆炸之声越是猛烈,王保保心中就越是快意,在那一片烟雾之中好似看见了朱元璋跪在自己脚下的情形。
有时候对于事物发展越是肯定,但总会出现的一些意外元素也会使得它越发偏离先前所设定的轨道。就在王保保无限得意之时异变突生,左右两翼一片烟尘弥漫,听着那马蹄声的响动就是知道有大群的骑兵赶来……(未完待续。)